看他們的精氣神,應該是仍有餘力的。
當下,張世傑的腳步再快幾分,“夫人,咱們速速去面見太后吧!”
他只想着快點讓許夫人見過楊淑妃,然後便請求許夫人率軍去接應趙洞庭。
許夫人聞言卻是微微驚訝道:“面見太后?監察令,皇上呢?”
張世傑藉着她這話頭,故作嘆息答道:“皇上還在率軍趕回海康的途中,應該還要段時間才能回來。不瞞夫人,其實除去張弘範所率十五萬元軍兵犯雷州外,大理亦是出兵五萬,正在向着我們雷州行來。他們,可能會對皇上不利。”
“這……”
許夫人更驚,“那老身這就率領兒郎們去接應皇上?”
張世傑面色有些感動,道:“畲民兒郎們剛到海康,還是先讓他們休息休息吧!夫人你也先去見過太后,既然已來海康,總要見見太后的。自從泉州離別後,太后對你,可是始終記掛在心上。”
許夫人聞言輕輕點頭,“老身多謝太后娘娘記掛了。”
兩人邊說邊走,和衆臣很快趕到行宮大殿門外。
楊淑妃已經先行收到侍衛稟報,從寢宮中出來,在大殿內等着。穎兒、樂舞等女還陪伴在她旁邊。
許夫人跟着張世傑等人進殿,見到楊淑妃坐在龍椅旁,跪倒在地,“老身叩見太后。”
楊淑妃俏臉上有着笑容,“夫人快快請起。泉州一別,本宮已和夫人有數年未見了吧?”
許夫人起身笑道:“見到太后鳳體安康,老身便放心了。”
她的身份實力擺在這裡,不失禮節,但也不卑不亢。兩人間的對話,顯得很是輕鬆。
楊淑妃讓太監給許夫人賜座,又道:“夫人大義凜然,率軍趕來海康援助,本宮代替皇上多謝了。”
許夫人只道不敢。
其後,楊淑妃果然問起她之前爲何沒有率兵趕來勤王。
許夫人用答覆張世傑的話回答楊淑妃。這讓得楊淑妃心中的疙瘩盡去。
她雖然不再過問政事,但貴爲太后,對各地的情況自然還是有些瞭解。許夫人沒來,真是情有可原。
當下,她臉上的笑容不禁更爲濃郁幾分。
寒暄好陣子之後,楊淑妃才又將話題回到正題上,道:“夫人率領數萬軍卒前來,還有無數畲民百姓遺留福建,是否打算再度回去福建?”
許夫人瞧瞧張世傑,答道:“老身原本是打算解海康之險後便回福建的,但入宮時聽監察令大人說皇上還未趕回海康,有大理軍五萬意圖不軌。老身在此請求太后娘娘讓老身率兒郎們前去接應皇上。”
她這話,說得可謂漂亮,話語中以宋朝臣民自居,給足了楊淑妃面子。
她當然根本沒必要過問楊淑妃,因爲楊淑妃管不着她。
而且,楊淑妃想來也絕不會反對她。
果然,楊淑妃聞言,臉色更喜幾分,只道:“若是我大宋臣民人人都如夫人這樣,那我大宋復興便指日可待了。如此便有勞夫人了,待皇上回來,本宮定然讓皇上重重封賞於夫人,以向天下百姓彰示夫人之大義。”
她這話,說得發自肺腑。
的確,像許夫人這樣,能夠在大宋爲難之時,還興兵抗元,助她趙家的,都可以說是她趙家的大恩人。
只是顧及皇家顏面,不能輕易承受別人的恩情,所以才說成是大義。說許夫人她們是爲民而戰。
其實說到底,如許夫人、張世傑他們,未必都是爲百姓,而是因爲這個年代的教育背景,忠君忠國,這才誓死匡扶趙家天下。
等到下午,海康縣內,近三百熱氣球冉冉升空,載着武鼎堂衆供奉向着海康北面而去。
而地上,許夫人、蘇劉義同行,率着數萬畲民,亦是出了城去。
只待大敗大理軍,趙洞庭回朝,那硝煙,便可以真正散盡了。
短時間內,大宋、元朝,怕是都無精力再興起戰事。
荊湖南路、廣南西路交界處往北,九嶷山上。
烈日只是稍許偏西,正放着熾熱的光芒,但這裡,總算比雷州還是要涼爽些許。
兩個身影正在亂石、雜草中穿行,向着山頂而去。樂無償、樂嬋父女兩並肩而行。
眼瞧着百草谷口已經在目,隱約可以看到那被綠藤遮掩的洞口。
樂嬋擡手抹去額頭香汗,對樂無償問道:“父親,您覺得皇上真能在接下來的三年之內達到上元境嗎?”
樂無償知曉女兒心中擔心,輕聲笑道:“以皇上現在的實力,要在三年之內達到上元境自是極爲爲難,但據皇上跟爲父所說,他所修之法和龍虎山天師掌教張天洞所修之法乃是同源,卻張天師邀他去龍虎山相見,想必到時皇上必然可得張天師相助,要破上元境,不可能也便成爲可能了。”
樂嬋驚訝,“世間傳言張天師不是已經羽化?連江湖高手榜上都已消去他的名號。”
樂無償道:“呵呵,那只是掩人耳目之計而已。想必,張天師也是迫於元朝之威,不便明目張膽幫助皇上而已。”
樂嬋微微愣住,隨即驚喜,“如此便好。”
樂無償瞧瞧自家閨女,道:“現在你滿顆心都寄於皇上身上,縱是皇上到時候闖天仙陣失敗,你怕也會想方設法和他下山吧?即便你不這麼做,皇上也肯定會用盡辦法將你接下山去的,以皇上對你的喜愛,怕是到時候大軍圍困百草谷都在所不惜。”
樂嬋絕美容顏上登時露出極爲嬌羞之色來,沒好意思再答話。
樂無償這話還真是說到她心坎上。
是的,縱是皇上到時候闖天仙陣失敗,自己也會想辦法和他下山去吧?
趙洞庭爲樂嬋做出的努力,已讓她心中極爲感動,不願再單方面讓趙洞庭付出。
爲和皇上長相廝守,自己到時候怕是隻得對不住谷主了。
兩人邊說邊走,離着百草谷愈近。
到谷口,樂嬋伸手撥開綠藤,率先走到裡面。而後,山洞兩側暗道中便涌出來十餘穿着白裙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