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青衣怔怔看着白玉蟾的背影。
以她的姿色,主動找男子搭話,大概還從來沒有被人如此冷落過。她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帶着面紗的緣故。
於是徐青衣鬼使神差將面紗揭了下來。
她並沒有發覺自己在白玉蟾面前已經沒有在別人面前的清冷。
揭掉面紗的她瞬間更是成爲這周圍的焦點。
不知道多少道眼光很快向着她射過來。
雖然無名曾說過單以容貌而論徐青衣未必能排得上美人榜榜首,但她前五是肯定的。這樣的她當然當得上國色天香這四個字。
在這樣的小鎮裡,又能出現幾次這樣如天仙般的女子?
有很多人都看直了眼睛,不管是鎮子上的居民,還是那些常年流離在外的客商們。
徐青衣大概會成爲小鎮上這幾天最熱門的話題。
但她並未理會這些眼神,連看周圍這些人的慾望都沒有,只向着客棧裡面走去。
白玉蟾剛剛在客棧裡面坐下,就看到徐青衣在他的對面坐下。
小廝正走過來要問白玉蟾吃些什麼,本來就因爲白玉蟾的氣質而有些驚訝的他瞧見徐青衣,便是愣在當場了。
纔是剛剛成年不多時的小廝正是情竇初開的年紀,從沒見過徐青衣這麼漂亮的女人,這瞬間面紅耳赤、口乾舌燥。
要是這輩子能娶到這樣的婆娘,那真是死也值了。
只他也知道,這樣的姑娘是和他無緣的。
徐青衣把寶劍橫放在桌上,微皺着眉頭問白玉蟾,“你真是道士?在哪個道觀修行的?”
白玉蟾沒瞞着徐青衣,道:“師出全真道雷州無量觀,脩金丹道。”
只沒說在哪裡修行。
因爲他在皇宮修行,這實在不方便說。
“全真道……無量觀……”
徐青衣想了想,隨即眼中露出頗爲驚訝之色,緊接着又是掩飾不住的失望。
天師道可以娶妻,但全真道貌似沒有這個傳統。
她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突然想到這個。但這會兒,也不願意去糾結這個問題。
她本來就不是那種思維很複雜的女子。
她咬了咬嘴脣,故意問道:“聽說你們全真道的道士是不能夠娶親成婚的,是不是真的?”
白玉蟾瞧了瞧徐青衣,眼神裡還是有些經驗的,雖然這種波動被他隱藏得很好。
他似乎對女色並沒有什麼需求,從小時起便清心寡慾。但是欣賞美的能力,這是每個人與生俱來的。
白玉蟾也不得不承認面前這個女人長得挺漂亮。
他還是如實作答,“確是如此。”
卻並沒有告訴徐青衣,他雖然出自全真道,但自立金丹道。已經不能算是全真道的人,也不必要遵守全真道的規矩。
“哦……”
徐青衣撩了撩髮絲,似乎剎那間便有些意興闌珊起來。
小廝這時候總算走上來,有些古怪問道:“兩位客官是坐在一起還是……”
他從白玉蟾和徐青衣剛剛的對話中聽出來,兩人應該不是朋友。
“一起吧!”
白玉蟾還沒有開口,徐青衣就說道。緊接着問白玉蟾,“你吃什麼?我請客,算是答謝你剛剛出手阻我。”
白玉蟾也沒客氣的意思,“小道無妨,姑娘隨意便是。”
他和人打交道不多,很少知道什麼叫做講客氣。畢竟就算是在趙洞庭面前,他也是不講客氣的。
徐青衣有些奇怪,道:“隨意?難道我點肉食你也吃?”
白玉蟾只點點頭。
“真是個奇怪的道士。”徐青衣嘴裡嘀咕。
她其實知道全真道不能娶親,也不能沾葷腥。卻又哪裡知道,眼前這個充滿靈性的傢伙早就被當今皇上給帶偏了。
其後徐青衣便隨便點了幾個菜,還是有刻意照顧白玉蟾的,大半都是素菜。
等着上菜的時候,她又說道:“你的修爲很不錯嘛,是不是已經到上元境了?”
因爲白玉蟾之前只是隨便出手,是以她只能感覺到白玉蟾不簡單,但具體是什麼境界修爲,還感覺不出。
“是。”
白玉蟾答道。
徐青衣眼中露出驚色。
能夠在這個年紀就達到上元境的,絕對是江湖同輩中的鳳毛麟角。沒想到眼前這傢伙的天賦竟然還真能夠和她差不多。
似乎有些好勝心起,她便又道:“我也是上元境的修爲,你突破到上元境有多長時間了?”
白玉蟾右手也不知道在桌上寫寫畫畫什麼,但答話很順暢,“有幾年了。”
一心兩用本來就是他的強項。
但他這種態度,還是讓徐青衣有些不忿。這傢伙,跟她說話時竟然連頭都不擡的,這麼心不在焉。
“坐在你面前的可是美人榜榜首誒!”徐青衣心裡如此不忿地對白玉蟾說。
隨即才猛然咀嚼出白玉蟾剛剛這句話裡代表的含義。
他竟然幾年前就突破到上元境了?
吹牛的吧?
她都是才突破僅僅一年不到而已。
看着仍在寫寫畫畫的白玉蟾,徐青衣道:“你真的幾年前就突破到上元境了?那你現在是什麼修爲?”
白玉蟾答道:“快到真武境了。”
“哈哈!”
徐青衣不禁笑出聲來,翻着白眼道:“吹牛!真是牛鼻子道士。”
如果說白玉蟾幾年前就突破到上元境還有些可信度,那短短几年時間後就快要突破到真武境,那絕對是吹牛了。
起碼徐青衣是這樣認爲的。
哪有幾年就接近真武境的?他以爲他是誰啊?
照這樣下去,豈不是他年紀輕輕就會成爲真武境的高手?
她卻是哪裡知道,白玉蟾在內功上面的天賦,就和吳阿淼在劍意上面的天賦那樣恐怖。而趙洞庭,算是兩者兼有。
但要真正比較起來,從純天賦上來說,他內功天賦應該不如白玉蟾。劍意天賦,又不如吳阿淼。
白玉蟾聽徐青衣這麼說,也不辯解,沉默下去。
似乎和徐青衣說話,只是出於對陌生人的禮貌。他並沒有要證明自己的意思。
徐青衣看他這副模樣,心裡還真有點沒有來犯嘀咕,“這傢伙說的不會是真的吧?”
隨即她便故意道:“福建的金丹道我也曾聽我父親說起過,這幾年才漸漸有些名氣的。可聽說連創下金丹道的那個人都不是真武境的高手,幾年前曾出手也只是上元境。你可別說你比他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