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伐苗之戰後,屢歷戰功的黑夫,很榮幸的升爲了一名光榮的大齊低級軍官。
雖然只是一名民兵中的班長,但是對於一年多前還是白身的普通人來說,這樣身份的變化還是很大的。
畢竟對於大多數普通人來說,一輩子能有一個體面的身份就已經不容易了,精英階層畢竟是少數,老婆孩子熱炕頭纔是普通人正常生活。
黑夫覺得自己就是個普通人,他也沒有什麼太大的志向,只希望自己在盡職盡責的幹好這個職位,等到退伍的時候,能夠拿到一筆不錯的退伍撫卹金,在靈州置辦點地,過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悠閒生活。
三月的靈州,已經開炎熱起來,半月前種下的莊稼已經破土而出。
而黑夫也在這個季節獲准了爲期一月的假期。
黑夫迫不及待的返回了靈州,他有太多的事情要做。
首先是自己的終身大事,他不知道自己走了一年多,那裡長家的心上人是否還在等着自己。
其次,他要把曾經戰友的骨灰帶回家中,等到自己退伍的時候,將這些骨灰親手交給他們的家人,這是他曾經的承諾。
作爲南方重鎮的靈州城,在平定了苗人之亂後,已經越發的繁華了。
作爲齊國爲數不多的工業城市之一,靈州的地位甚至超過了荊州的首府。
看着有些熟悉又陌生的家鄉,黑夫心情莫名的有些沉重。
整理一下自己的衣衫,深呼吸了一口氣,跟着進進出出的人流回到了久違的城市之中。
城內的變化的也頗大,街道兩旁的小攤販比兩年前多了許多,而且也多了許多自己從沒有見過的店鋪。
黑夫默默走在街道上,按着記憶中的道路回到了自己闊別已久的院落。
泥巴圍起來的院子,看起來有些破敗。
黑夫嘆了口氣,推開嘎吱嘎吱響的木門。
只是院中卻沒有他想象中的那般破敗。
當初種下的小樹已經長大到能夠乘涼的高度,在小樹下還放着一個小凳子,牆邊一把有些禿的苕帚靜靜的立在牆邊。
黑夫嘴角不禁露出了一絲傻笑。
走進有些昏暗的茅草房內,黑夫重重的將身上的包裹仍在炕上,解下腰間的佩刀舒舒服服的躺在有些冰冷的土炕上。
黑夫這樣小人物的喜怒哀樂,自然影響不到龐大的齊國發展。
在洪武十四年三月初的時候,由朝廷組織的地理考察團正式從長安城出發。
考察團中的人員,是從工部單獨分出來一個特殊機構。
這些人由年輕的官員與科學院的研究員組成。
他們的任務是詳細的繪製齊國的地形圖,這是一個爲期數十年,幾代人的漫長科考項目。
楊浩深知一份詳盡地圖的重要性。
在沒有衛星等先進科技的輔助之下,想要將自己的疆土瞭如指掌的掌握,唯一可行的辦法,就是用漫長的時間,花費無數的精力,用腳去丈量每一寸的土地。
不過楊浩又時間等,這個項目要有愚公精神,子子孫孫的不斷的進行下去,早晚有一天,一份詳細無比的疆域圖便會呈現在齊國的歷代君主面前。
這是功在當代利在千秋的偉大功績。
楊浩認爲這是一次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壯舉,另一個時空有野生驢友徐霞客用盡一生走遍大明的山山水水,而在這個時空有他楊浩以帝王的名義,進行一場正規的科學考察。
洪武十四年註定是不平凡的一年。
從這一年的開始,楊浩不再像以前一樣做事畏手畏腳。
沒了強敵之後,他曾經只存在腦海中的想法,正一件件的被他付諸於實踐。
他提出了一個又一個超前無比的理念,而每提出一個理念,他都會寫上邏輯清晰的理論基礎,這些理論被齊國的知識份子們奉爲最爲前沿的科學技術。
一時間齊國愛好自然科學的知識份子,都爲之而瘋狂,一頭扎進漫無邊際的理論研究之中。
從洪武十四年開始,齊國就如同打開了束縛已久的禁錮,解放了僵化的思想。
而這個時期在後世的史書中被成爲科學大爆發的年代,是所有科研人員爲最推崇的偉大時期。
若說後世以論語儒家治天下,齊國則是以科學立國。
在這個時空中,沒有哪一個文明會像齊國這般瘋狂的迷戀科學。
十幾年來,科學技術爲齊國帶來的改變,每一個齊人都有着切身的體會,齊人沒有發展出宗教,但是對於科學知識的迷戀,絲毫不下於宗教狂熱的份子的瘋狂。
齊國的所有學府中,自然科學佔據了很大的比重,在大環境都如此迷戀科學的氛圍之下,作爲人才培養基地的齊國學府,更是把自然科學看成了改變自身命運的重要手段。
將知識變得功利化,楊浩心中有些無奈,但他也知道這種辦法是最能夠激發一個人的潛力。
雖然年輕人都在學習自然科學,但是到最後,真正能夠從事一輩子研究工作只是那很少的一部分人,大多數人還是要被的滾滾紅塵所污染,投入到黑暗骯髒的名利場中,將當初的純真與激情忘的一乾二淨。
當整個國家上下一心謀求更好的生存條件所爆發出了潛力是無窮的。
在平定了周邊威脅之後,齊國爆發除了驚人潛力,讓楊浩都爲之震驚。
齊國如今的狀態,讓他有一種置身於另一個時空太祖時期感覺。
而他則像太祖那樣,成了這個嶄新國度精神領袖,而他與太祖之間,也許就差了一本語錄。
爲了滿足日益嚴峻的人口增長對糧食的海量需求,楊浩與洪武十四年春末之時,提出了一個新的政策。
他打算在各個州府建立墾殖團建立國營的農場,只有國家力量的參與之下,才能最大程度的將人力的極限發揮出來。
雖然如此他並不打算干擾齊國自耕農傳統的種植方式。
國營與私營結合起來,才能補充各自的缺點,他的理論就是將利益最大化,凡事與這個理論相違背的政策,都被他毫不猶豫的否決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