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仍氏的形式上的都城仍,雖然有仍氏屬於半農半漁獵的族羣,不過受到中原文化的影響,不少部落也選擇了定居方式。
經過數百年的發展,仍城已經是頗具規模的大城了。
只不過與長安城這種有規劃的城市比起來,仍城便顯得有些混亂不堪,街道亂糟糟的,牛羊的糞便隨處可見,城中只能用髒亂差來形容。
不過這樣破財的城市,在有仍氏的附庸勢力中,仍然屬於巨無霸一樣的存在。
生活在仍城周邊的大小部落加起來將近五萬餘人。
而在主城之中便有超過五千餘人的常住人口,雖然比起長安城數萬人的規模,顯得有些微不足道。
但以這個時代的標準來說,仍城是能排進一手之數的大城之一。
仍城之中,一座略顯得奢華的院子裡,臾與其餘幾名派來保護齊國質子須句的勇士比拼力氣。
這些人都是從軍中精挑細選的好手,不過和須句這個天生“神力”的人比起來,還是差了許多。
臾重重的將一名勇士摔倒在地後,伸出一隻手將其拉了起來。
這種切磋形式的較量成了這些武夫們閒暇之餘的一個消遣遊戲,畢竟齊國與有仍現在還處在蜜月期,須句的人身安全暫時沒有威脅,他們這些保鏢們便沒了多少用武之地。
只不過這些都是表面上的假象,腹黑的楊浩自然不會白白的讓征服在這裡混吃等死,無論是須句還是謝謝勇士都有着自己任務。
作爲明面上的齊國駐有仍代表,須句的任務就是交好有仍的高層,如果有可能儘可能將這些人拉攏到齊國這一邊,就算是不成,最起碼也要讓這些高層表情親齊份子。
而臾這些人的受限於身份的問題,只能再底層活動,交好那些有仍的勇士,而這並不是他們最終的目的。
做爲護衛的首領,臾在離開長安城的時候,楊浩秘密交代過他一個任務。
就是所謂的楊浩叔叔小屋計劃,這個計劃主要的目的就是在有扔的底層奴隸中隱晦的宣揚齊國對待奴隸的政策,但爲了避嫌,楊浩並沒有讓他們親自帶着這些奴隸逃到齊國。
只是讓奴隸自發的向齊國逃去,畢竟奴隸的腿長在自己身上,你有仍氏管不好自己的奴隸,讓他們跑了,這就和齊國沒關係了。
只要奴隸逃到齊國,楊浩就來個死不承認裝傻充愣,想來任嚳也不會爲了一些奴隸而與齊國翻臉。
畢竟奴隸的逃亡也不是有組織的,零星的逃亡根本不會引起有仍太大的反應,真到了有扔察覺到不妥的時候,到那時恐怕齊國早已經羽翼豐滿了。
臾和這些護衛切磋完後,拿着自己的佩劍,除了院落在城中閒逛起來。
只不過這閒逛也是帶有目的性的,在仍城這麼長的時間,臾也結交了一些有扔氏的酒肉朋友。
在喝酒吃肉吹牛逼的時候,臾便對他們吹噓齊國如何如何,正所謂說者無意聽着有心,就在這閒談之中,齊國的一些消息慢慢的在這些有仍氏中下層人士之間傳播開來。
而這些人的家奴們只要耳朵布隆,智商還算正常就不會沒有什麼觸動。
只不過這個楊浩叔叔小屋計劃是個水磨功夫,多時間沒不會看出太大的效果。
只不過臾對這些並不在意,他只是按着楊浩的要求去做,至於結果怎麼樣就不是他要考慮的事情了。
他把該做的都做了,回去後楊浩不給他些好處怎麼也說不過去,畢竟自己跟着對於離開長安的時候,楊浩可是親口對自己許諾過的。
從齊仍兩國互派質子到如今已經將近一年有餘,在這一年漫長的時光中,在有仍氏看似平靜的底層奴隸中,暗流洶涌,慢慢的發生着改變。
對於這些比牲口還要低賤的奴隸來說,這段時間傳聞中提到的位於西方的那個齊國,幾乎成了這些人心中的一個聖地,彷彿只要到了那裡就能脫胎換骨一般。
只不過並不是大多數人都有勇氣邁出逃亡的那一步,可是對於那些毫無生存希望的奴隸來說,逃亡的計劃開始在他們心中慢慢浮現,也許這一逃可能立刻會死去,
可是不逃,等待他們的下場並沒有多好。
左右是個死,爲了那僅存的一線希望,在洪武元年這個春天,由齊國暗中煽動的奴隸逃亡計劃,從五個逃亡的奴隸出逃的那一刻拉開了帷幕。
只不過這一次的逃亡,老天並沒有給這五人帶來什麼好運氣,在逃走的第二天,便被有仍氏的追捕的隊伍抓了回來,並當着其餘奴隸的面用極其殘忍的方式將這幾名奴隸處死。
在仍城的齊人也有幸見證了行刑的過程,看着那被大卸八塊的奴隸,這些齊人的表情各異,也不知道這次的虐殺給了他們什麼觸動。
對於奴隸逃亡理由,最有有仍氏的貴族們沒有興趣知道,他們只需要奴隸像綿羊一樣馴服,當自己舉起屠刀的時候,老老實實的將脖子伸過來讓自己砍殺,纔是一個合格的好奴隸。
至於那些叛亂份子,只有血淋淋的殺戮才能讓他們老實下來。
也許鮮血是有效的,在這次屠殺過後,蠢蠢欲動的奴隸們,好像真的老實下來,一切彷彿又恢復到了往常的模樣。
而須句在這次殺戮過後的幾天,找了個機會,讓一個可靠的人將自己寫在麻布上的信息帶到齊仍交界處的新城。
一個月後,當長安城外的莊稼已經破土發芽之時,楊浩也收到了從新城那邊傳來的消息。
麻布上只有寥寥數字,計起,奴逃!已死!王勿擾!
“唉!”
楊浩深深的嘆了口氣,將這塊布匹小心的收起來。
須句傳回來的消息不多,但楊浩能夠想象的出來,那些逃亡的奴隸會遭遇到什麼。
他雖然也不是良善之輩,甚至發明了很多酷刑,但從小養成道德善惡觀是很難改變的。
和楊浩被迫的殘忍不同,這個時代的統治者對待底層之人時候,是沒有任何的憐憫之心的,那是真正意義上殘忍,是一種生存的本能。
對於他們來說,活在底層的人,根本不能稱之爲人,只是個會說話的畜牲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