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
自從有活口逃走之後,朔相的反應很快,連夜撤離了大湖駐地,將駐地內能帶走的全都帶走。
之所以帶上那些勞改犯,除了增強自己的實力之外,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這些傢伙,在危難之時可是現成的糧食。
只不過朔相心中並不想吃人,如果真到了那個地步,他也就顧不得那麼多了。
一路逃竄之下,這些叛軍,如同喪家之犬般惶惶不可終日,每天只休息四五個小時,其餘的時間都在全力的向北逃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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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相不知道,自己是跑到了什麼地方,沒有了部落的支撐,這段時間,軍隊內的糧食也在飛速的下降。
朔相的心一天天的沉了下去,他現在有些後悔,如果自己不造反,那麼現在他還是大齊的連長,地位尊貴無比,如果自己能再隱忍一些,運氣再好上一些,也許這大齊總有一天會是他的。
只不過現在,他知道一切都不可能了。
他已經無法回頭了,當他將那些反對自己的軍官和士兵抓起來的那一刻起,便徹底的踏上了不歸路。這麼長的時間,他對楊浩很瞭解,很清楚楊浩絕對不會放過自己。
朔相疲憊的坐在林間,炎熱的天氣,讓他心中一陣煩躁。
“連長,我們剩下的糧食只能吃兩天了。”
一名手下憂心忡忡的稟報道。
朔相聞言久久不語。
“前面是什麼地方了。”
“探路的人還沒有回來。”
朔相煩躁的從地上站起來,可是他心中根本沒有什麼好辦法來解決這個難題。
忽然,林間傳來一陣沙沙聲。
一名士兵慌張從林間鑽了出來,興奮的來到朔相身前道:
“連長,前面發現一個部落。”
“什麼樣的部落,人幾何?”
“是個小部落,和我們人數差不多。”
朔相聞言,頓時喜出望外,一種瞌睡時候遇枕頭,天無絕人之路之感油然而生。
一將近一百人的小部落,能作戰的戰士能有三分之一已經足夠強大了,在大齊時,剿滅了那麼多部落,他心中自然知道這一點。
對於這樣的肥羊,朔相如何能夠放過。
立刻集結士氣低落的軍隊,胡亂的煽動一番,匆匆的殺向那些部落。
當軍隊出了樹林,見到位於河邊的那個部落時,獰笑了一下,立即下令軍隊發起進攻。
面對忽然出現的敵人,這小部落,嚇得驚慌失措,族中的戰士,面對大齊的正規軍,匆忙的抵抗了一會兒,便被打的節節敗退,留下滿地的屍體。
戰鬥結束的很快,從下令攻擊,到攻破這個部落,總共沒有超過二十餘分鐘。
衝進部落後,這些士兵便開始燒殺搶掠,頓時將這片寧靜之地,變成了修羅地獄。
朔相沒有讓士兵將這些人殺光,爲了籠絡人心,他需要這些人。
朔相將搶來的物資和人口,分給了自己手下,以平息他們離開大齊之後的心理落差。
而從這些俘虜口中,朔相知道了自己所在的位置。
他現在處在斟灌氏的勢力範圍之內,東邊是顧國,而西邊有窮氏的過國。
瞭解了自己的位置,朔相不得不思考自己的未來。
想要在各大勢力夾縫中求生存,他自認爲沒有楊浩的本事。
一路走來,他深刻的體會到,想要從無到有創建一個族羣的難度。
對於楊浩那些匪夷所思的想法,還有高明的御下手段,直到他踏上逃亡之路,獨立帶領一羣殘兵之時,他才清晰的認識到楊浩的恐怖。
不能獨自建立一個勢力,朔相如今能做的便是找一格勢力去投奔,在大齊這一年多,憑藉他的所見所聞,加上自己這羣手下,他相信自己絕對值一個好價錢,甚至還有可能得到一塊封地,成爲一個方國的國君。
朔相此時的想法,與楊浩猜想的一樣,諸夏部落他是避之不及的。
如果繼續往北,便是他聽都沒聽說過的地方,哪裡有沒有人還不一定。
思量再三,朔相決定向東而去,投奔東夷有窮氏。
搶劫了這個小部落,頓時解決了他的燃眉之急。
重新恢復信心之後,朔相帶着自己的軍隊,驅趕着一羣奴隸,朝着東方而去。
長安城!
通過楊浩的血腥手段和一系的改革,朔相叛逃帶來的惡劣影響很快便平息了下來。
平民依舊過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高層的動盪並沒有影響他們太多。
鳥糞源源不斷的運送回來,經過施肥除草的幼苗長勢喜人,可想而知,只要不出意外今年一定會有一個好收成。
長安城平靜的彷彿一切都沒有發生,只不過城牆上早已經風乾的胎兒,時刻的提醒着經過城門的人,楊浩對於背叛自己的人,是何等的兇殘。
那天的殺戮過後,楊浩再次調撥了一批勞改犯,繼續前往東方的築城之地,這件事已經耽擱幾天,爲了不讓有仍氏起疑,他不敢繼續耽擱下去。
而從那天之後,二連和朔相這兩個字,便成了大齊的禁忌,所有人都下意識的選擇了遺忘,以免給自己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軍營內,鬆呆呆的坐在空蕩蕩的營房內。
曾經的喧鬧和那些熟悉的身影早已經消失不見,看着胸前那個代表班長的銅牌,鬆心中無比的失落。
夜晚,鬆躺在黑漆漆的營房之內,睜着眼睛如同屍體一般一動不動。
他恨自己沒用,更恨那些叛族之人,他想不明白他們爲何要叛族。
想着想着,鬆的眼皮越來越沉。
寂靜的夜晚,是不是傳來夜梟的聲聲鳴叫,似遠似近的聲音,仿若鬼魂一般。
睡夢中,黑皮那雙死不瞑目的眼睛死死的看着自己,鬆想去救他,卻發現,自己根本動不了。
看着自己的兄弟距離自己越來越遠,鬆一下從睡夢中驚醒了過來,渾身溼漉漉的,如同水洗一般。
鬆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聽到軍營外夜梟的叫聲,精神頓時一震,匆忙的跳下牀,跑出營房,看着遠處的幽深的樹林,喃喃道:“黑皮!是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