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殘陽西下,天邊通紅一片。
官道上,一隊騎兵快速的奔跑着。
騎兵中央,兩輛馬車快速行駛,馬車前後都是騎兵,保護着馬車的安全。這一隊騎兵,正是從漢中出發,在長安城外等候王燦的破軍營士兵。王燦一行人離開長安的時候,僅僅往南行駛了兩個時辰,便碰到趙雲和典韋率領的騎兵。
大軍最前方,便是趙雲和典韋兩人。
典韋見天色逐漸暗下來,策馬走到王燦的馬車旁,低聲說道:“主公,趕了一下午的路,已經遠離長安,現在天色已晚,我們歇息一晚,明日再趕路吧。”
王燦點頭說道:“好,找一處空曠的營地休息,明日再走。”
典韋得到命令後,便策馬去和趙雲商量。
天黑之前,破軍營找了一處空曠的地方停下來,快速安營紮寨。營地中,篝火燃燒,幾口大鍋架在石頭上,肉湯的香味不斷傳來。士兵們聞到肉香味兒,都忍不住吞了口唾沫。一個個士兵排着隊,井然有序的打飯,又舀了一碗肉湯,開始填肚子。
趙雲帶來的騎兵不多,只有百餘騎,都是精銳中的精銳。
李儒和賈詡吃過晚飯後,天還沒黑都已經早早的睡了。
王燦、徐榮、典韋和趙雲相對而坐。
典韋和趙雲得到王燦不出兵的消息後,都是滿腹疑惑,不明白王燦怎麼突然改變了計劃。典韋還好些,他負責的是保護王燦的安全,趙雲卻是這次攻打長安的主力,突然得到不出兵的消息,心中早就按捺不住,問道:“主公,不是要攻打長安麼?怎麼不打了?”
王燦說道:“事情有變,暫時不打了。”
趙雲聽着王燦的話,撇撇嘴。
這算是解釋麼?
不過,王燦是主公,既然王燦沒有詳細說明,他自然不會繼續追問,便坐在火堆旁,望着火堆靜靜地發呆。
王燦笑了笑,說道:“子龍,我給你安排一位副手,隨你訓練破軍營。”
趙雲一聽,立刻抱拳道:“主公請說!”
王燦擺手指向徐榮,說道:“子龍,應該認識徐榮吧,他可是咱們的老對手,當初攻打董卓的時候,就和徐榮交過手,你也知道他的底細。如今徐榮投奔我,便是益州軍的人了。他擅長治軍,便放在你麾下,和你一起訓練破軍營。”
趙雲點點頭,抱拳道:“末將遵命。”
不等趙雲說話,徐榮就抱拳說道:“請趙將軍多多關照!”
趙雲笑了笑,抱拳回了一禮。這時候,破軍營便有了兩個統領,其中之一是趙雲,另一人便是徐榮。
自此,趙雲一個人統治破軍營的時代已經成爲過去。事實上,趙雲也知道不可能他一直統領破軍營,遲早會有人進入破軍營,分攤他手中的權利,卻不想竟是原來的老對頭徐榮。不過這樣也好,大家曾經認識,知道些對方的底細。
至少,是有能力的人和他搭檔。
徐榮聽見後,也鬆了口氣,臉上掛着淡淡的笑容。
他和賈詡、李儒的情況不同,兩人即使不在軍中爲將,或者是官場做官,也可以成爲王燦的幕僚心腹,並不需要任何官銜,只要王燦成就大業的時候,便是他們封官的時候。然而,徐榮的情況卻不同,徐榮是武將,若是不能上戰場,不能入軍中爲將,便無法建立功勳,無法展現出自身的才華。
解決了身份問題,徐榮心中才放心下來。
夜晚,寂靜無聲。
王燦去休息的時候,典韋便跟在王燦身邊,保護王燦的安全。趙雲安排好守夜的士兵後,也去休息了。時間逐漸的流逝,當天邊升起一抹魚肚白的時候,士兵們又開始忙碌起來,準備清晨的早餐。
營地中,炊煙裊裊,香噴噴的飯香在營地中緩緩傳遞。
士兵們都是快速的吃飯,然後要準備趕路。
突然,典韋耳朵一動,眉頭微微蹙起。他直接放下手中的碗,身體俯伏在地上,耳朵貼着地面,仔細的傾聽着。這時候,趙雲也感覺到有些不對勁兒了,他站起來,大喝一聲:“全都拿好武器,戒備!”
片刻後,典韋才站起身。
趙雲問道:“老典,發生了什麼事情?”
典韋神色凝重,說道:“有一隊騎兵往這裡來了。”
徐榮面色突然大變,說道:“不好,肯定是樊稠發現我們不在洛陽,得知我們離開的消息,故此派遣追兵來了。”他來回的走動着,又說道:“樊稠派出的騎兵肯定不止一百人,我們若是和他們交鋒,肯定不佔優勢。主公,您和文和、文優先離開吧,有我們墊後,肯定能擋住追兵。”
王越和史阿在另一邊吃飯,聽見消息傳來後,也走了過來。
典韋哼了聲,說道:“主公,有子龍率領破軍營士兵,怕個鳥啊,一隊騎兵而已,不用擔心。再說了,有俺典韋在此,他們想接近主公都沒有可能。”
趙雲正色道:“主公,破軍營足以擋住追來的西涼軍。”
顯然,趙雲和典韋都趨向於戰鬥。
王燦哈哈大笑,環視徐榮、趙雲和典韋一眼,說道:“好了,你們說得都有道理,但是衝過來的不過是一隊西涼軍而已,不值一提。有一百破軍營,還有英雄樓的幾十個黑衣武士,足以擊敗追來的西涼兵。”
話音落下,遠遠傳來轟隆隆的聲音。
一隊騎兵衝了過來,爲首一人,赫然是張繡、
他得知李儒、王燦、賈詡、徐榮離開了長安,便毛遂自薦,帶着一隊騎兵追趕上來。大軍連續追趕了一晚上,終於追上王燦一行人。遠遠地,張繡便已經望見了徐榮,還有靠在馬車旁的賈詡和李儒。
他看見幾個人在前方,臉上露出欣喜的神情。然而,正當他以爲可以將幾人輕鬆帶回去的時候,一百騎兵整齊列隊,擋住了前方的道路。
張繡的騎兵也不多,只有百餘人。
雙方人數相當,並不佔據任何優勢。
“籲!籲!”
距離趙雲的破軍營五丈遠,張繡便策馬停下,並且讓跟在身後的騎兵也停下來。他不知道情況,即使見到賈詡等人完好無傷,也沒有受到約束,卻仍舊是先入爲主的認爲眼前的騎兵抓住了幾人,想也不想,便大喝道:“汝等何人?竟敢抓住李先生、賈先生。立刻放了他們,我便讓你們平安離去,不予追究,若是抵抗,殺無赦。”
賈詡和李儒聽了後,噗嗤一笑。
這一下,張繡懵了。
若是李儒等位被抓,絕不可能發笑。
典韋騎在戰馬上,大聲喝道:“小子,你大吼大叫有個屁用啊。那兩個人是我家主公招攬的謀士,怎麼可能和你一起回去呢?趕緊滾,把你典大爺惹火了,你們一個個都要留在這裡,再也無法返回長安。”
他聲音很大,如同平地裡一聲炸雷,嚇了張繡一大跳。張繡對典韋的印象很差,因爲眼前的黑廝長得又醜,又囂張,讓人難以升起好感。
他眉頭皺起,喝道:“你家主公是誰?”
典韋嘿嘿冷笑,說道:“我家主公是益州牧,你一個小小的騎兵將領,還沒有權利知道我家主公的名字,從哪兒來,打哪兒去。”
王燦聽後,頓時笑了。
他並沒有上去和張繡說他是王山,因爲他參與攻打長安的事情不宜泄露出去,所以並沒有出言解釋。張繡聽見典韋的話,愣了愣,益州牧王燦之名,他當然知道,尤其是西涼軍更是知道這個名字,王燦給他們的印象太深刻了。
張繡深吸口氣,說道:“不管如何,賈詡和李儒必須隨我回長安。”
賈詡和李儒,以及徐榮,都沒有出去說話。
他們已經投靠王燦,自然是王燦的人,不用出去解釋什麼。遇到張繡攔路,自有王燦去處理,不關他們什麼事情。王燦走上前去,說道:“張繡,你只有一百騎兵,並不佔優勢,回去吧,你是不可能帶走文和和文優的。”
張繡沒見過王燦,眉頭一挑,臉上露出不耐的神色,問道:“你是誰?”
王燦昂然而立,大聲說道:“益州牧王燦!”
張繡臉色頓時大變,喝道:“王燦,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派兵劫持我西涼軍的人。哼,你找死啊。”張繡盯着王燦,眼眸中閃爍着瘋狂的神色,殺死王燦,便能立下大功。
張繡手中虎頭金槍舉起,猛地大吼道:“兒郎們,隨我殺,擒下王燦,回長安邀功去。”這時候,張繡便想着拿下王燦,去長安邀功。
對於西涼軍來說,王燦是最大的仇敵。
所謂新仇加舊恨,王燦打得西涼軍潰不成軍,現在又拐跑李儒和賈詡,讓張繡憤怒不已。同時,張繡也覺得王燦太自大了,竟然只帶着一百餘騎兵就敢來長安,實在是太囂張了,這一趟,出來得值了。
“殺!”
張繡怒吼一聲,便策馬衝上去。
趙雲靜靜地看着張繡,眼中露出凝重之色。在王燦喊出張繡名字的時候,趙雲眼中便閃過一絲詫色。他師承童淵,自然是知道張繡的,因爲張繡是童淵的大弟子,眼見張繡衝過來,趙雲微微嘆了口氣。
師兄弟的第一次見面,竟然是刀兵相向。
虎頭金槍對戰龍膽亮銀槍,師兄弟之間的單挑。
趙雲說道:“老典,你去解決其他的騎兵,張繡交給我。”他說話的時候,神色堅定,不容有一絲抵抗。
典韋聽見趙雲的話,本來想反駁一下的,但是看見趙雲堅定地表情,點點頭,抽出背後的兩柄鐵戟朝其餘的騎兵衝去。
趙雲喝道:“殺!”
一聲令下,趙雲身後的一百破軍營便發起了衝鋒。趙雲雙眸盯着張繡,雙腿一踢白龍駒的馬腹,朝張繡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