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正盯着樓班,面色平靜,眼中卻透着森冷的寒光。
樓班心底隱隱有些害怕,覺得不對勁兒。
想了想,樓班大聲說道:“大人,山林裡面燃起了大火,濃煙滾滾,火光沖天,蹋頓肯定會發現的。一旦蹋頓率領大軍殺來,難以擺脫蹋頓,趕緊離開吧。”樓班摸不準法正心中想些什麼事情,說出這番話來提醒法正,算是變相的討好。
法正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招了招手,柳河和葉統迅速來到法正身旁。
兩人引誘樓板進入山林後,已經從山林沖退出,回到法正身旁。
法正轉身對着兩人,壓低聲音說道:“立刻弓箭手準備,樓班以及投降的烏桓人一個都不要放過。”說完後,法正轉身隱入士兵當中,不再和樓班說話。
樓班一頭霧水,不知道法正的意圖?
法正跟隨趙雲悲傷的時候,法正認爲賈詡屠戮烏桓人不對。
然而,等法正親眼見到代郡百姓的慘狀,看到無數的老人、小孩被屠殺,看到無數的百姓被殺死,以及無數的女人被擄掠,法正也無法平靜下來。他和賈詡一樣,心中也想着屠殺烏桓人,爲代郡百姓報仇雪恨,讓烏桓人血債血償。
正是如此,法正不打算接受投降。
不過,法正也耍了詐。
他暫時接受樓班投降,沒有立刻屠殺樓班和所率的烏桓人。因爲烏桓士兵還有武器在手,若是下令屠殺,遭到的抵抗將會很大,容易死傷自己的士兵。法正先接受了樓班投降,再收繳武器和戰馬,最後屠殺手無寸鐵的烏桓士兵,就容易多了。
柳河裂開嘴一笑,大喝道:“弓箭手準備!”
頃刻間,弓箭手搭弓上弦,鋒利的箭簇瞄準了樓班以及無數的烏桓士兵。
葉統跟着喝道:“長槍兵,準備!”
兩排弓箭手後面是長槍兵,長槍斜指前方,指向投降的烏桓士兵。
樓班見此,立刻慌了神。他盯着法正的方向,臉上露出癲狂的神情,大吼道:“我已經投降了,爲什麼要還要趕盡殺絕,爲什麼啊?”漢人和烏桓的爭鬥,素來是烏桓人選擇投降,漢人就會停止殺戮的,但眼前的漢人竟然要射殺他,讓樓班感到了死亡的威脅。
該怎麼辦?
樓班腦筋急轉,眼中露出擔憂之色。
“放箭!”
等待樓班的並不是法正的迴應,而是無數鋒利的弓箭。
密集的弓箭射向手無寸鐵的烏桓士兵,立刻響起噗嗤噗嗤的聲音。一輪弓箭射出,無數的烏桓士兵倒在地上,身下流溢出殷紅的鮮血。
樓班左右閃躲,大吼道:“蹋頓不會放過你們的,很快就會趕來救我的。”
此時,樓班真的是嚇到了,想用蹋頓恐嚇法正。
法正站在人羣中,看着跳動躲避弓箭的樓班,冷笑兩聲,還是沒有說話。他和司馬懿計劃了一番,早已經算好了一切。即使蹋頓真的發現山林起火,帶着士兵殺來,法正也有足夠的時間擊殺樓班以及所有的烏桓士兵。
“咻!咻!!”
弓箭一輪一輪的射出,沒入烏桓士兵身體內。
眨眼工夫,死傷了近千烏桓騎兵。
樓班害怕被弓箭射到,躲在士兵中,大吼道:“烏桓的勇士,我們的後面是熊熊燃燒的火海,前方是密集的弓箭,進入火海必死無疑,現在只能往前衝。只要我們衝過去,就有打退蜀軍的弓箭手的希望,就有機會殺出去。殺啊!”
樓班大聲的吼叫着,他的聲音鼓舞了一部分烏桓士兵,讓士兵振作起來。烏桓士兵瀕臨絕境,都瘋狂了起來,朝弓箭手殺去。
弓箭仍在繼續,烏桓士兵死傷的人數越來越多。
他們用同袍的身體鋪墊出一條道路,逼近蜀軍的弓箭手。
僅僅是十丈遠的距離,烏桓士兵卻損失了大部分士兵,最終逼近弓箭手,有了拼命一搏的機會。法正見樓班帶着士兵殺來,卻有任何慌亂,因爲烏桓人的一切反抗都是多餘的。
葉統不需要法正指揮,立刻命令道:“出槍!”
一聲令下,已經準備好的長槍迅速刺出。密集的槍桿刺在衝上來的烏桓士兵身上,立刻迸濺出鮮血。
長槍構築起一道死亡森林,帶走了無數烏桓士兵的性命。
縱然烏桓士兵前仆後繼的衝來,長槍兵依舊是從容不迫的殺戮。柳河卻不滿足用長槍廝殺,大喝道:“弓箭手,拔刀殺上去。”說完後,柳河自己提着漢刀衝向了烏桓士兵,手持漢刀的弓箭手緊跟着柳河,殺入烏桓士兵中。
刀光閃爍,槍影如林。
伴隨着鋼刀的落下和長槍的刺出,鮮血灑落在地上,留下斑斑血跡。
柳河目光一轉,看向樓班,吼道:“樓班小兒,速速受死。”
他衝向樓班,卻有一名烏桓士兵衝來。
柳河不是軍中的驍將,卻也不是烏桓士兵能擋住的。尤其是烏桓士兵沒有武器,柳河一個箭步衝上去,一刀捅出,刀尖噗嗤一聲刺入烏桓士兵的身體中,而後迅速抽出。烏桓士兵慘叫一聲,仰頭倒在了地上。
柳河盯着樓班,齜牙一笑,臉上露出森冷的笑容。
樓班無處可逃,大吼道:“我和你拼了。”
他手無寸鐵,赤手空拳的衝向柳河。待靠近柳河後,樓班身體微微彎腰,避免身體被柳河劈中。但樓班終究不敵柳河,只見柳河雙手掄起漢刀,猛地斜向上撩起,一刀銀白色的匹練劃過,鋒利的刀刃劈中了樓班的左臂。
“嚓咔!!”
漢刀劃過樓班的臂膀,劈斷骨頭,竟把樓班的左臂劈斷,剩下光禿禿的一截臂膀。
“啊!!”
樓班張嘴慘叫,鮮血不停地從左臂噴涌出來。
柳河不給樓班逃竄的機會,順勢又揮刀劈下,這一次長刀劈下的地方竟是樓班的右臂。刀光一閃,樓班的右臂應聲段落,剩下兩邊光禿禿的臂膀。
鮮血噴灑,連柳河的臉上也染上了斑斑血跡。
柳河毫不在意的抹了一把鮮血,咧開嘴說道:“樓班小兒,現在知道被砍斷肢體的痛楚了吧?當初你和蹋頓帶着烏桓兵南下,砍了無數的百姓,殺了這麼多無辜的人,可曾感到一絲疼痛?現在輪到你了,痛不痛?痛不痛啊?”
說到這裡,柳河擡起右腿,一腳踹出。
“砰!!”
一腳踹在樓班的胸膛上,把樓班踹翻在地上。
樓班左右兩臂被砍掉,已經承受着劇烈的痛楚,又被柳河踹翻在地上,右臂和凹凸不平的地面碰撞,疼得哇哇大叫,身體秫秫發抖。
可惜,等待他的並不是和善的安撫聲,而是冰冷的聲音。柳河大步走到樓班的身旁,手中的漢刀高高舉起,喝道:“去死吧!”話音落下,漢刀不偏不倚的從樓班的腦袋上劃過,帶出一串血珠子,腦袋和身體就分離了開來。
樓班死了,其餘的烏桓士兵更是死得差不多。
在長槍兵和普通士兵的圍殺下,剩餘的烏桓士兵很快就死完了。葉統和柳河來到法正跟前,說道:“軍師,林中燃起大火,蹋頓肯定會帶兵來援。趙將軍很可能遇上了蹋頓,頂着巨大的壓力,我們是不是去支援趙將軍。”
法正搖頭說道:“不,不去支援趙雲,去支援陳到。”
陳到?
葉統聽了法正的話,眼中閃過一道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