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醫師就是趕了過來,而夏侯淵等人卻是圍着張飛,並沒有繼續打下去的意思,過了好半天,夏侯淵突然長嘆了口氣,看着張飛那張始終包含着鬥志的面孔,搖了搖頭,說道:“行了!張飛!你走吧!我們不會再追了!”
“啊!”夏侯淵這話一說出口,在場衆將都是嚇了一跳,齊齊地把目光移到了夏侯淵的身上,于禁安置好了樂進之後,也是一臉凝重地對夏侯淵說道:“妙才將軍!這,恐怕不妥吧!主公給我們下達的命令,可是要將劉備、張飛全都拿下!不得放跑一人啊!你這樣放走了張飛,還不追擊劉備,那,那該如何向主公交代啊!”
如果是打不過、追不上,那倒也罷了,可現在明明只是一個小卒上前,就能將張飛殺了,繼續追擊過去,也一定能夠將劉備擒拿。竟然卻要就此放棄,那待會回去,曹昂肯定會大發雷霆,而夏侯淵也絕對吃不了好!之前夏侯惇就已經因爲當衆提出要檢查曹操的死因,而被曹昂勒令軟禁家中閉門思過,夏侯淵若是再觸怒了曹昂,這後果可是不敢想象啊!
夏侯淵也知道衆人的好意,只是看了一眼張飛,夏侯淵還是搖頭說道:“我等以多凌寡,已經是無理,眼下你們還有誰有那個勇氣再去與張飛一戰?”
夏侯淵這麼一說,衆將都是一個個面面相覷,倒不是說他們現在沒有那個能力擊敗張飛,只是以他們作爲武將的自尊,面對眼前這個模樣的對手,實在也是下不去手。隨即夏侯淵又是說道:“況且,他現在這個樣子,已經等同於廢人,就算是讓他逃到劉備身邊,也起不到什麼作用了!至於劉備,相信他也逃不了的,我們又何須做那個惡人呢?”
夏侯淵這麼一說,衆將也是下意識地望向了張飛,的確,雖然剛剛許褚那一刀並沒有將張飛的那隻手臂給斬下來,但刀口斬得那麼深,相信連手筋都已經斬斷了,這樣的傷勢,等於張飛的這隻手就這麼廢了!更別說張飛身上的其他傷,這樣的傷勢,就算是夏侯淵他們放他離開,只怕張飛自己也可能活不下去了,更別提繼續保護劉備了。至於已經逃走的劉備,卻還有另外的安排,也用不着夏侯淵他們擔心。看到衆人還是有些猶豫,夏侯淵直接就是開口說道:“至於主公那邊,自然有我來負責!就這麼放他走吧!”
夏侯淵既然都這麼說了,徐晃等曹軍戰將也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也說不出反對的意思,只能是給張飛讓出了一條路,示意張飛可以離開。而張飛一直喘着粗氣,瞪着一雙眼睛死死地盯着一衆曹將,眼中的恨意絲毫沒有因此而減少。在確定對方真的有意放自己離開之後,張飛一咬牙,另一隻手直接就是抓住還cha在自己肩膀上的大刀,用力就是往外一拔!只見血水四濺,那大刀竟是硬生生被張飛給拔了出來,頓時血肉橫飛,張飛自己也是忍受不住,再次發出了一聲慘叫。
慘叫過後,張飛將那大刀往地上一丟,單手捂住自己的胳膊,卻止不住那從傷口如泉涌的鮮血。不過張飛卻沒有急着離開,而是搖搖晃晃地從馬背上翻了下來,撿起剛剛從許褚身上抽出來的丈八蛇矛,又是咬着牙爬上了自己的坐騎,這才晃晃悠悠地縱馬走出了衆將的包圍,朝着之前劉備離開的方向趕去。
衆將看着張飛的背影,一個個都是說不出話來,剛剛張飛那樣的舉動只能說明一個問題,那就是張飛並沒有放棄戰鬥!他現在追上劉備,肯定還要繼續爲保護劉備而戰鬥下去!徐晃不由得長嘆了口氣,說道:“此人真豪傑也!”
其他衆將也都是與徐晃一樣的想法,感嘆了一番之後,眼看着張飛已經是遠去,衆人也都是帶着兵馬掉頭朝着斷龍谷方向趕去。雖說這一戰成功擊敗了荊州軍,不僅荊州軍傷亡慘重,敵將關羽更是死於斷龍谷中,但對於夏侯淵等戰將來說,這一仗似乎沒有起到任何的意義,就這麼回去,總覺得心裡空空的。臨走前,夏侯淵不由得回過頭,望向了劉備、張飛離去的方向,搖了搖頭,說道:“看樣子,荊襄已定,就剩下江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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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桑。
自從
在荊州大敗而回之後,孫策就一直駐紮於柴桑,並沒有返回秣陵。這次他出兵荊州,江東之地可是有不少反對的聲音,全靠孫策與周瑜兩人用着強硬手段壓制住了那些聲音,這才能夠出兵。若是得勝歸來,倒也罷了,偏偏這次孫策先是在樊城大敗,緊接着又是中了劉備的詭計,弄得是大敗而回。孫策用腳趾頭想也能夠猜得到,自己回到秣陵肯定會遭到那些反對勢力的非難,所以乾脆就是帶着兵馬來到柴桑。
這裡是周瑜練兵之地,就等於是孫策的地盤,就算是那些反對勢力在江東的觸角再多,也伸不到這裡。孫策躲在這裡,一來是爲了清淨,二來也是爲了謀劃下一次反攻荊州的計劃!孫策的性格就是如此,在哪裡吃了虧,那就要再哪裡討回來!
當然,因爲孫策駐紮在柴桑城的緣故,所以整個柴桑城的守備也是變得森嚴起來,進出柴桑城的百姓都要經過嚴格的檢查方能入內。
在城門口負責檢查的自然不會是真正的江東軍,最多也就是在當地所招募的一些衙役,真正的江東軍卻是守在城頭之上。若是城門口有什麼異動,這些衙役就會立馬敲響擺放在旁邊的戰鼓,而城頭上的江東軍將士也會在第一時間做好防備。
做這份工作,那也是油水特別充足的,碰到一些有錢的主,這些衙役狐假虎威地嚇唬一下,就會老老實實地送上孝敬。所以這些衙役那也都是費了不少功夫才弄到這個肥缺的,這檢查工作也是絲毫不敢怠慢。
“你!對!就是你!站住!”守在城門口的一名身材矮胖的衙役突然把眼睛一瞪,朝着前方那一大隊正在準備通過城門的百姓當中一指,就是指着一干百姓當中一名身材高大的男子大聲呼喝了起來。
只見被那矮胖衙役指着地男子,雖然長得還很高大挺拔,但卻是一臉的漆黑,臉上表情呆滯,一眼看上去就知道是個本分的農夫。不過就算是如此,那衙役卻沒有因此而放過他的意思,直接就是將他給攔了下來,大聲質問道:“你是哪裡人氏?來柴桑乾什麼來了?”
被質問的那名男子立馬就是露出了一臉不明所以的表情,看着那矮胖衙役就是舉起雙手連連比劃了起來,同時嘴巴里也是依依呀呀地喊個不停。一看這男子的舉動,矮胖衙役立馬就是皺起了眉頭,啐了口口水,說道:“真他媽的倒黴!怎麼碰上個啞巴!快滾!快滾!”當即矮胖衙役就是連連揮起了手,一臉嫌棄地對着那啞巴喊了起來。
“咿呀!咿咿呀!”啞巴似乎還不明白矮胖衙役的意思,顯然這啞巴不僅是不能說話,更是一個聾子。只見他滿臉疑惑地衝着矮胖衙役比劃,似乎在詢問對方爲何要將他攔下。
“媽的!老子叫你滾!快給老子滾!要不然,有你受的!”看到這啞巴還在這裡糾纏,那矮胖衙役頓時就是一臉的不耐煩,乾脆就是抓住腰間的佩刀,鏘的一聲就是拔出了一半,衝着啞巴就是大聲喊了起來。原本他只是看這啞巴身上背了那麼大一個包袱,心想着還以爲碰上一條肥羊了,卻沒想到竟是碰到了一個啞巴。交流不通,矮胖衙役想要嚇唬這啞巴也是無從入手,又不敢當真強行要錢,只能是放這啞巴走了。
見到對方亮了兵刃,那啞巴也是一臉害怕的樣子,全身抖抖索索地往後一退,再也不敢多留,嘴巴里面依依呀呀地喊了幾句,就是勾着個腰就往城內跑去。而那矮胖衙役則是看着那啞巴的背影,又是狠狠地啐了口口水,一臉晦氣地轉過頭,準備尋找下一個目標。
“站住!”而就在那啞巴準備進城的時候,突然又是一把喊聲傳了過來,緊接着就看到一名穿着鎧甲的江東軍士兵出現在了啞巴的面前,一臉狐疑地看着啞巴,沉聲喝道:“你先站住!等待盤查!”
“啊!軍爺!軍爺!”看到這名江東軍士兵來了,之前那還一臉張揚的矮胖衙役以及其他幾名衙役都是一臉賠笑地走了過來,朝着那士兵作揖行禮。雖然只是一名普通的江東軍士兵,可比起他們這些衙役,那可是要強上不知多少,他們這些人可是開罪不起!矮胖衙役也算是這隊衙役當中的一個頭頭了,可見到這士兵也只能是一臉賠笑地說道:“軍爺下來透透氣了?呵呵!也好!也好!在上面一直待着,也是容易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