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咚!”戰鼓聲在天空中不斷地迴響,在距離鄴城約莫三百里左右的一處平原之上,兩支數量龐大的軍隊分列兩旁,軍隊中所樹立的旌旗已經代表了這兩支軍隊的歸屬,正是象徵着北方乃至整個天下最強大的兩方諸侯,曹操與袁紹!
自從典韋在成安城外救走了夏侯惇之後,袁紹也不再顧慮什麼,盡起麾下大軍,朝着鄴城攻來。而曹操也不甘示弱,早早就派遣了使者,向袁紹宣讀戰書,雙方在這片平原約戰,而這一戰,也將決定誰纔是這北方的真正霸主!
作爲曹操麾下的大將,特別是在夏侯惇身受重傷不能上陣的時候,典韋已經儼然成爲曹操麾下的第一大將。這樣重要的戰鬥,典韋自然是駐馬立在曹操的身邊,而在曹操的左手邊,除了典韋之外,夏侯淵、曹洪、黃忠、李典等戰將也都是駐馬而立,而曹操的右手邊,則是郭嘉、荀攸、法正等一干謀臣。遙望遠處的敵人,再看看身邊千軍萬馬,旌旗飛揚,典韋也是不免心中豪情萬丈,恨不得現在就立刻率領麾下大軍衝上前去與敵人廝殺!
當然,這也只是典韋心中的一時衝動而已,曹操沒有發話,典韋自然不能擅自出戰,想到這裡,典韋也是忍不住扭過頭,望向了身邊的曹操,期待着他的命令。
曹操遙望前方,在看到袁軍軍陣中那一抹金光閃閃的影子之後,曹操的嘴角突然往上一翹,輕聲念道:“這麼多年了,這惡俗的愛好還是沒變!”說罷,曹操將手往上一擺,緊接着,曹操身後那震天的戰鼓聲立馬就是截然而止!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有靈犀,曹軍戰鼓停下的那一刻,袁軍軍陣中的戰鼓聲也是同時停了下來,剛剛還是被戰鼓聲所充斥的戰場上,卻是突然陷入了一片寂靜,只有那旌旗在微風的吹動下發出一陣陣的輕微的響聲。就這麼停頓了片刻,曹操不發一言,卻是突然縱馬朝着前方度步,徑直來到了軍陣前方。看到曹操動身了,典韋等人自然也不能落後,也是紛紛跟了上去,典韋等戰將更是護在曹操左右,保護曹操的安全。所幸曹操只是到了軍陣前就止住了腳步,看着前方,曹操突然張口大聲喊了起來:“本初!別來無恙乎?”
不是要動手開打嘛?怎麼好端端問起好來了?看着自家老大這奇怪的舉動,典韋也是暗自腹誹起來,再擡頭朝着前方一看,卻發現那一身金光閃閃的袁紹也是領着手下的文臣武將走出了軍列,曹操的話音剛落,從前方就是傳來了袁紹的喊聲:“孟德何必明知故問?當年洛陽一別,吾日日都念叨孟德之名啊!”
聽得袁紹的回答,典韋立馬就感覺自己全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雖然明知道袁紹唸叨曹操的名字肯定都是詛咒惡罵,但光是聽這話,倒像是一對基友在互述衷腸一般。
“哈哈哈哈!”曹操當然不會有典韋這樣的心思,也同樣是對袁紹話語中的意思十分明白,只不過曹操卻沒有半點怒意,反倒是哈哈大笑了起來,伸手捋了捋自己的鬍鬚,笑道:“吾也與本初一樣啊!本初不死,吾實難安臥!”
曹操乾脆就將話給挑明瞭,擺明了說自己巴不得袁紹早點死。而隨着曹操這麼一說,對面立馬就是響起了一連串地怒喝聲,顯然是袁紹的那些部下聽得曹操出言不遜,紛紛開口喝罵。袁紹這邊一開罵,曹操身後的這些部下自然也不甘示弱了,紛紛與對方對罵起來,在場衆人,無一不是天下聞名的名士,可現在,卻是一個一個有如潑婦一般罵街。
這一開罵,最興奮的莫過於典韋了,自從來到這個年代之後,典韋就發現這個年代的人在罵街這方面,實在是比後世差太多了。以前典韋一直都沒有機會一顯身手,如今可是難得的機會,典韋當然是要好好表現一番了!
“袁紹你個傻叉!你老母到底是從哪個咯吱窩裡把你給擠出來的?早知道生出你這麼個繡花枕頭,你老母肯定早就把你給塞回去了!”袁紹的臉色已經是變得好像鍋底那麼黑了,一條條的青筋在袁紹的腦門上跳起舞來。
“當初在洛陽的時候,我就聽說了,堂堂袁家子弟,竟然是個銀槍蠟樣頭,中看不中用!天知道你那三個兒子是哪裡的種!袁紹你還帶什麼金盔,還是趕緊找個綠帽子戴在頭上算了!”袁紹的兩隻眼睛開始佈滿血絲,而在袁紹身後的袁熙、袁尚也都是恨得咬牙切齒,臉色漲得通紅,簡直就像是要爆炸了一般。
“前幾天顏良被我一槍給捅了回去,文丑你現在又來送死!還真他孃的有受虐癖啊!真不知道你這腦子是不是塞滿了豬屎?你說你長得醜也就罷了,長得醜竟然還要出來嚇唬人,這就是你的不對了!臉長得醜,可連腦袋瓜子也不好使,你說你活在這世上還有什麼用處?”文丑的一雙眼睛都快要吐出來了,一雙拳頭緊緊握住,噼裡啪啦地響個不停。
“那個叫什麼許攸的!當年謀圖造反,陷害先帝,本來就不是個什麼好鳥,現在又躲在袁紹這個綠帽王的屁股後面賣pi眼!還自稱什麼足智多謀,我呸!就你這傻鳥,也敢提智謀二字,有沒有智商還是兩說呢!”許攸的鼻子張得老大,兩股熱氣不斷地從鼻孔裡面噴出來,最後兩隻眼睛一翻,直接就是往後倒了去,而袁紹的臉色則是在那“綠帽王”三個字之後,徹底變成了漆黑!
“張頜!你個手下敗將!上次被我打得還不夠慘,現在又跑來找虐是不是?信不信老子這次讓你一隻手,也照樣把你給捏死!”聽得典韋喊出了自己的名字,有了前車之鑑的張頜也是下意識地抽動了一下臉頰,不過聽完典韋的開罵,張頜卻是暗暗鬆了口氣,和前面幾人相比,自己貌似要好得多了。
典韋一個一個地指着開罵,在典韋的身後,之前鄴城之戰投降過來的逢紀也在不停地爲典韋指點認人,有了逢紀的幫忙,典韋可是將前面袁軍軍陣當中的衆人一個不拉的罵了一遍。很快,袁軍軍陣安靜下來,袁軍上下沒有一個人罵得過典韋的,被典韋這麼一罵,全都是漲紅了臉,連話都說不出口了。而緊接着,曹軍這邊也安靜下來了,除了典韋一個人繼續罵得痛快,剩下的人也都是面色各異地看着典韋,一時間,整個戰場上就只剩下典韋一個人的聲音了!
“還有你!韓猛是吧!真以爲自己長得五大三粗,就算是猛了?河北境內誰他孃的不知道你在牀下一條龍,牀上一條蟲!牀上的本事,簡直可以和袁紹相提並論了!難怪你家婆娘每天都要找幾個面首來瀉火呢!我要是你,就乾脆找棵歪脖子樹上吊死了算了!回爐重造一遍,下輩子說不定還能投個好胎!”
“啊——!氣死我了!”袁將韓猛大喝了一聲,兩隻眼睛瞪得老大,提着一杆大刀,縱馬就要衝過來,卻是被左右的同僚聯手給攔了下來。他們每個人都被典韋罵得夠慘了,自然是將典韋恨之入骨,只不過袁紹沒發話,他們要是擅自出戰,少不得要受軍法處置,所以也只能是強行忍着。
“咕嚕!咕嚕!”足足罵了有半個多時辰,典韋也是感覺口乾舌燥,不得不停了下來。身邊的鄧展連忙是把身上的水袋給解了下來,送到典韋面前,典韋二話不說,抓着水袋就是仰頭往嘴裡灌。而左右兩旁的衆人見到典韋終於停下來了,也是不由得長舒了口氣,然後一個個都是用古怪的目光看着典韋。連着將水袋裡的水都給喝光了,典韋長長地吁了口氣,張口還要繼續,可是把衆人給嚇了一跳,在旁邊的夏侯淵立馬就是攔住了典韋,喊道:“好了!好了!別罵了!別罵了!你,你贏了!”
“啊?”典韋剛剛可是罵得不亦樂乎,根本就沒注意到周圍情況的變化,被夏侯淵這麼一攔,典韋這才反應過來,左右看了看,嘿嘿一笑,抓了抓後腦勺,笑道:“僥倖僥倖而已!嘿嘿,沒想到,袁紹手下的那幫子人,口才也不咋地啊!”
聽得典韋的話,周圍衆人的腦門上全都是不由自主地掛起了黑線,這還能稱之爲口才?簡直就是品德無下限了!這樣開罵,也虧得袁紹那邊能夠忍到現在!雖然自己不是被罵的一方,可一回想起剛剛典韋罵人所用的詞語,衆人都是突然有種想要狠狠把典韋給砸死的衝動,同時也都是暗暗下了決定,以後無論如何,也絕對不領教典韋這罵人的本事。曹操也沒想到以前那個連話都不願說的典韋,一開罵起來竟然如此厲害,臉上的笑容都有些不自然了,連連點頭,乾笑着說道:“君明,君明這個,你這個本事果然厲害!呵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