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沒想到三公子對戰事也是如此感興趣啊!”典韋回過神之後,也是笑着說道,在曹丕之上,除了一個曹昂之外,還有一個二哥曹鑠,只不過這曹鑠卻是在兩年前就病死了。因此曹丕雖然是曹操的次子,但依然被稱呼爲三公子,而在曹丕之下的曹彰纔是四公子。
曹丕微微一笑,頗有風度地舉起了手中的酒鐏,抿了一口酒之後,笑着說道:“丕雖然年幼,但遲早也要爲父親上陣殺敵,現在多瞭解一些戰事,也免得到時候臨陣手忙腳亂嘛!”
“哈哈哈哈!說得好!說得好!”聽得曹丕的話,曹操也是哈哈一笑,連連點頭說道:“我曹孟德的兒子,豈能不會打仗!嗯!丕兒,你有這種想法很對!好好跟着諸位將軍多學學戰事,不要老是躲在書房裡面閉門造車!將來我可要讓袁紹那廝見識見識,我不光要比他強!連我的兒子也要比他的兒子強!”
“孩兒遵命!”曹操的訓斥,曹丕自然是得尊受了,只見曹丕直接從位置上站起身,朝着曹操躬身一禮,禮數周到,足見平時卞夫人對他的管教嚴格。
見到自己兒子被訓了,卞夫人卻是不幹了,直接就是靠在曹操的胳膊上,嬌聲喊道:“夫君!丕兒那麼乖,你怎麼動不動就訓斥他呢!再說了,今天這正事,咳咳!今天,咳咳!咳咳!”
卞夫人的話剛剛說了沒幾句,卻是突然咳嗽了起來,而且好像還有越咳越厲害的趨勢。一個人就算是長得再怎麼漂亮,這不停咳嗽的時候,總歸是不好看的,曹操也是被卞夫人的樣子給嚇到了,皺着眉頭伸手把卞夫人給扶住,皺着眉頭說道:“夫人!你怎麼了?沒事吧?”
“咳咳!咳咳咳!我,我沒,咳咳咳!”卞夫人也想要說話,可只是說了兩三個字,那咳嗽就聽不下來了,一張臉也是咳得通紅。緊接着,卞夫人的臉上也是浮現出了痛苦的表情,看得在場的衆人全都是心中咯噔一下,還未等曹操開口詢問,卞夫人突然猛地大聲咳嗽了幾聲,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等她將手拿開之後,竟是駭然發現,在她的手掌心內裹着一大灘的血跡!
“啊!這是,血!”就在卞夫人身邊的曹操第一個看到那灘血跡,頓時就是嚇得驚呼了一聲,而在座衆人也都是站起身來,一臉驚愕地看着卞夫人,曹丕更是直接起身,朝着卞夫人就是衝了過去,一把將卞夫人給抱住,大聲喊道:“娘!娘!你,你怎麼了?娘!你不要嚇孩兒啊!娘!”
卞夫人此刻已經沒有再繼續咳嗽了,而是轉爲急促的呼吸,幾乎每一次呼吸都好像要將周圍所有的空氣都吸進肚子裡一樣!那雙美麗的眼睛此刻也沒有眯成縫,而是瞪得又圓又大,幾乎快要從眼眶中瞪出來了!只見卞夫人先是滿臉驚恐地看着曹操和曹丕父子,那雙柔若無骨的手一把就是抓住了曹丕的胳膊,上面青筋爆出,顯得原本白嫩的皮膚異常的恐怖!接下來,卞夫人又是用力擡起頭,緊緊盯着自己面前的酒桌,大口大口地吸氣,好不容易纔從口中喊出幾個字:“酒,酒,酒,毒!”
艱難地喊出最後一個字後,卞夫人直接就是腦袋一歪,兩腿一蹬,就這麼倒在了曹丕的懷中,那雙眼睛到最後也還是拼命地瞪着,一道道血痕開始從她的眼耳口鼻中不停地流了出來。
看到卞夫人的模樣,分明就是死了,而曹操和曹丕都是被卞夫人的狀況給驚得說不出話來,過了好半天,曹丕張口就是驚呼一聲:“娘啊!”緊接着,就是直接撲在了卞夫人的屍體上,大聲嚎哭起來。
曹操的臉色十分的難看,慢慢站起身來,低頭看着卞夫人的屍體,臉上漸漸顯露出怒容。從卞夫人剛剛的話來看,加上卞夫人死前的反應,很明顯,卞夫人絕對是中毒身亡的!身爲許都城內的主宰,竟然有人在相府內毒殺了他的妻妾,今日能毒殺卞夫人,那是不是說他日就能毒殺他了!這種不被掌控的感覺,可不是曹操所希望有的!只是沉寂了片刻,曹操突然大聲暴喝起來:“來人!來人!”
隨着曹操的怒喝聲傳遍整個宴會廳,頓時典韋和夏侯嫣也是立馬朝着曹操跪拜下來,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他們可不想被盛怒中的曹操殃及池魚!而曹操的話音還未落定,就看到幾道黑影突然閃過,幾名穿着黑袍的男子突然出現在了宴會廳內,朝着曹操跪拜下來,大聲喊道:“屬下參見主公!”
曹操深吸了口氣,低頭看了一眼依然撲在卞夫人屍體上慟哭的曹丕,緊接着轉身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沉聲喝道:“給我查!一定要給我查個清楚!我要知道誰是兇手!”
“喏!”隨着曹操的命令下達,那幾名黑袍男子應喝了一聲,緊接着立馬就是轉身離開。
看着那幾名黑袍男子就這麼走了,典韋那叫一個羨慕啊!眼下這個情況雖然典韋還不知道怎麼回事,但曹操那滿臉的怒容可不是假的,典韋多麼希望自己能夠跟着那幾個黑袍人一塊走,但他也很清楚,這個時候提出要走,那就等於是把罪名往自己腦袋上套,那不是找死嘛!所以典韋現在只能是跪在那裡,一句話都不敢吭,伸手往身後一撈,正好撈到了夏侯嫣的小手,從手掌心傳來的冰涼,可見夏侯嫣此刻嚇成什麼樣了。典韋用力握了握那小手,回過頭看了一眼夏侯嫣,做了個讓她安心的表情,總算是讓她稍稍鎮定了一些。
“發生了什麼事?”“父親!父親怎麼了?”“夫君!”
“滾出去!”這個時候,從外面傳來了一陣亂七八糟的聲音,卻是曹操的那些家眷似乎也是聽到剛剛曹操的怒吼聲,全都是嚇得趕了過來。不過還未等他們進來,就聽得曹操張口怒喝一聲,全都給嚇得退了下去,唯有剛剛送了丁夫人離開的曹昂依然留在門口,一臉驚愕地看着大廳內的動靜。
接下來曹操那是一言不發,他不吭聲,其他人自然也不敢吭聲了,整個大廳內現在只剩下曹丕的哭泣聲。過了好半天,曹操總算是穩住了情緒,擡起頭,臉上一臉陰沉地掃了一圈已經是一片狼藉的宴會廳,原本是一件好事,卻沒想到突然變成現在這種狀況,曹操的眼中依舊是射出絲絲殺機。當這股殺意落在了典韋身上之後,頓時就是讓典韋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只聽得曹操陰沉着哼道:“典韋!今日之事,不可泄露半句!你,明白嗎?”
曹操這麼一說,典韋立馬就明白了,卞夫人之死,對於曹操的威信可以說是一個很大的打擊,曹操自然不希望這件事傳出去。跪在地上的典韋立馬就是對着曹操抱拳喝道:“回稟主公,典韋明白!”
“嗯!”對於典韋的回答,曹操很是滿意,輕輕點了點頭,隨即慢慢閉上了眼睛,說道:“今日本來是有件喜事要與你商量的,不過既然發生了此事,那這件事就暫且擱後吧!你與嫣兒就先退下吧!子脩,你去送送他們!”
“喏!”聽得曹操終於准許自己離開了,典韋和夏侯嫣兩口子簡直就是喜出望外,連忙是對着曹操一拜,這才相互拉着手,飛快地從宴會廳離開。而走出房門的時候,典韋也是連着給曹昂打了個臉色,這才讓曹昂也是回過神來,跟着他們一塊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君,君明兄!剛剛,剛剛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卞夫人她,她怎麼了?”好不容易來到大門口,典韋、夏侯嫣和曹昂三人這纔是長長地呼出了口氣,兩腿一軟,都是差點摔倒在地上。而曹昂也是忍不住,找着典韋就是問道。
一邊喘着粗氣,典韋一邊緊緊盯着曹昂,觀察他的表情變化。之前典韋突然閃過了一個念頭,卞夫人千方百計地想要殺曹昂,那現在卞夫人死了,這兇手,會不會就是曹昂呢?想到這裡,典韋下意識地就是問道:“剛剛發生了什麼事?莫非你不知道?”
“呃?”聽得典韋的反問,曹昂也是不由得一愣,滿臉不明所以地問道:“我,我怎麼知道了?我要是知道,那還用得着問你麼?”
看着曹昂的表情變化,似乎不像是在說謊,典韋也只有將這門心思給放下,緊接着又是皺着眉頭思索了起來,如果不是曹昂,那究竟是誰殺了卞夫人呢?而且還是在曹操的面前動手,難道他不怕曹操惱羞成怒,徹查到底嗎?想了好半天,典韋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而旁邊的夏侯嫣卻是已經完全給嚇壞了,看到夏侯嫣那小臉慘白的模樣,典韋就是一陣陣的心疼,再也顧不得那麼多了,向曹昂告辭之後,就是徑直離開了相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