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軍是第一次來望海,也是第一次出遠門,看到他好奇的東張西望,林北笑了笑,指着海岸那大片白花花的地帶道:“蒙軍,知道那是什麼嗎?”
蒙軍搖頭。
“那是鹽田。”
“鹽田?”
“嗯,就是曬鹽的田,海水是鹹的,一曬乾後就有鹽了。”
“就是城裡賣的那些鹽麼?君上?”
“武陵郡的城裡賣的多是井鹽,而這裡的是海鹽,不過兩者倒並無不同。”
黃忠問道:“大人,像這種鹽田每年能產多少鹽?”
“精鹽的話大概一個月得有兩三萬斤了吧,至於粗鹽那就更多了。”
林北其實也不知道準確數字,不過隨着人越來越多,對於如何曬鹽之事也瞭解得越來越透徹,鹽的產量確實是越來越高。
蒙軍不知道這其中的意義,黃忠卻是知道的,以這種產量,如果能把鹽賣到中原,望海城就足以維持每年之需了,畢竟這個時代鹽的價格太高了。
林北又笑道:“等產的鹽多了,我得把鹽價給降下來。”
“降低鹽價?”
“嗯,鹽不應該成爲奢侈品。”林北笑道:“我們日常生活所用之物都不應該出現奢侈品。”
黃忠倒是勉強明白林北的意思,想了想後,不覺點頭。
鹽田過後,便是那大片的果林,蒙軍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多的果樹,而且果實飄香,頓時張大了嘴巴。
林北指着果林道:“果林大吧,香吧?”
蒙軍忙不迭的點頭。
林北莞爾一笑:“以後我們的每一個城池我都希望果香滿城,蒙軍,你可要多努力。將來爲我打下更多的城池。”
“君上,蒙軍會的。”
黃忠看了眼蒙軍,他能感覺到林北對蒙軍的喜愛,那他就得拿出全身的本事來教蒙軍,然後,黃忠又看了看把林北腦袋當成牀的贏越。這個小姑娘更不用說了,敢把大威龍王的頭當成牀,光憑這個,小丫頭就足以在望海城橫着走了....
在黃忠思索間,船隻終於行到了碼頭,黃忠擡眼一看,碼頭上黑壓壓的全是人頭,個個翹首以盼,黃忠當然知道這些人在等誰。看到此景,黃忠心道:大人在望海城的威望真是如日中天。
林北迴歸的消息是開在望山路上的蒸汽車司機帶回城的,聽到大人終於回來,這些人都是自發前來迎接。
林北看了眼,人羣前方站着的是安忠直和崔蘭,然後還有幾個儒家學舍的學子。
船隻靠岸,緩緩停穩,林北還未走出大船呢。就聽崔蘭和安忠直單膝跪下大喊道:“恭迎大人...”
“恭迎大人...”後面的庶民也齊聲吼道。
林北哈哈一笑:“行了,不用多禮。起來吧。”又對後面的庶民喊道:“你們也是,都起來吧,另外,也別在這裡圍着了,都回家去,該幹嘛幹嘛。大人我又不是什麼稀罕物什,不需要圍觀。”
人羣傳來呵呵的笑聲,有庶民大喊道:“大人,這次大人前往襄陽,據說有好幾十萬軍隊圍攻大人。都被大人打散了?”
林北還沒回答呢,邊上就有人吼道:“廢話,大人神威無敵,乃龍神下凡,凡人哪是敵手,中原人不也是凡人麼?”
“對對,肯定是這樣。”
“凡人哪裡會是大人敵手啊,大人吹口氣便能把他們吹走了。”
林北聽得直冒汗:“行了,別扯了,幾十萬軍隊大人我現在還真打不過,不過以後就能打過了,你們要吹噓,那便等以後吧。”
人羣裡又是發出笑聲,林北雖然承認打不過幾十萬軍隊,但是望海人卻不介意,幾十萬打不過幾萬卻總能打過的,而且大人還並未化龍呢,化龍後肯定就能打過了,望海人深信不疑。
又和庶民扯了幾句,隨後,林北便讓大家散去。
等庶民散去,安忠直和崔蘭以及那些學子才上前,再次見禮。
“大人,你可算是回來了。”安忠直第一句話就是這個,有點長出了口氣的意思。
林北瞪着他:“安忠直,大人我剛回來,而且心情正好,你可別現在就扔出一大堆事兒讓我處理。”
安忠直頓時無語,他還真有這個想法,卻被林北瞬間就堵了回去,不過安忠直眼珠子一轉,指着蒙軍:“大人,這個孩子是什麼人?”
崔蘭也道:“大人,崔蘭更想知道,大人頭上那小姑娘是誰?”
“蒙軍,來,跟這幾位見下禮。”
蒙軍上前行禮,林北道:“這是蒙軍,先祖是前秦的蒙恬。”
“蒙恬!!??”好幾個人都驚呼起來,因爲蒙恬的名聲確實很大。
“蒙家後人還存於世?”有學子驚問道,不是不相信,只是下意識的反映而已。
林北點頭,“貨真價實。”隨後,林北讓軍士把他拿回來的東西拿上前來,“對了,這兩件東西你們都看一看。”
這兩樣東西自然是蒙恬兵法和阿房宮的圖紙,秦朝時候的篆文跟漢朝時候的文字差距有點大,但是有學子卻還是能認出來。
“崔蘭,兵法就交給你了,你好好研習一下,眷抄一份。”林北讓崔蘭拿走兵法。
“大人,真給我?”
“廢話,不給你給誰,你可是我大威龍王教的辰龍將軍,好好努力,可別給大人我丟臉。”
崔蘭美滋滋的把兵法拿了過去,林北卻又道:“然後把兵法普及給龍神軍士,誰若想學,都可以學。”
“原來不是給我一個人的啊?”崔蘭愕然。
林北哭笑不得。
林北來自於現代,所以對於這種兵書並沒有敝帚自珍的想法,後世的三十六計人人皆知,但是也不是人人都能成孫武,這還得看天賦,所以他準備把蒙恬兵法傳播開來,如果對兵法有興趣的都可以學習。
“這張阿房宮機關圖紙就等月英回來的時候再給她吧,哦對了,月英呢?沒在望海城?”
“沒在城裡。”安忠直答道:“大人不是讓黃司空製造那個叫什麼電的麼?黃司空都快着了魔了,如今正在城外,聽說好像有了頭緒,大人,這真是阿房宮的機關圖紙?爲何會落入大人手裡?”
林北把蒙家四百餘年守護贏氏一族的事情說了一遍。
衆人面面相覤,倒不關心圖紙了,安忠直咳嗽了一聲,對蒙軍笑眯眯的道:“蒙軍,我們有事情和大人說,你還小,不若先到別處走走如何?”
蒙軍看看林北,他只聽林北的話,林北衝他點點頭,蒙軍這才隨軍士離開,不過卻是站在遠處。
安忠直這才低聲道:“大人,你真是那白帝子?”
“怎麼了?白帝子有什麼不妥麼?”
“倒並無不妥,就是有些...奇怪。”安忠直道。
“爲何奇怪?”林北再問。
崔蘭言道:“大人,傳說高祖不是斬過白帝子麼,更有傳言說白帝子懷恨於心,隨後篡權,也就是王莽,漢朝子民對王莽並無好感。”
林北只能無語道:“那只是傳說而已,當不得真,再說了不管我是不是白帝子,也並無區別,對不對。”
就安忠直,崔蘭以及跟隨林北的那些人而言,不管林北是什麼身份,哪怕以前是個罪犯,是個癟三,現在林北就是他們的主公,這些人也是因爲林北才聚在一起,白帝子也罷,龍神也罷,確實都是一樣,
林北乾脆的道:“對蒙軍而言,我就是白帝子,於你們而言,我就是大威龍王,對襄陽人而言,我是河神,你們這樣想就對了..”
安忠直他們一想也是,管他以前做甚,現在林北是主公,是大威龍王,他們知道便可以了。
而贏越是秦王贏政的血脈大家倒是並沒有多吃驚,只是在聽說贏越又聾又啞而且還看不見的時候才覺得很可惜。
“大人,這種不足之症難道沒有辦法醫治嗎?”
得到提醒,林北才呃了一聲,對呀,可以讓張仲景給贏越看一看,不過張機暫時還沒來望海,所以只等再等幾天。
贏越並不知道衆人正在說她,她看不到聽不着,所以只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不過她好像有一種奇怪的直覺,林北和衆人說話的時候她一動不動,也不發出呀呀的聲音,很乖,沒有打擾到他們談話。
不過剛覺得贏越乖呢,贏越就不給面子了。
贏越本來是坐在林北的腦袋上,呆呆的看着前方,此刻卻突然挺直了身子,呀呀的叫着,一手拍着林北的腦袋,一隻手指着一個方向。
林北的腦袋太尊貴了,所以衆人都齊齊往上看去,看到贏越的樣子,衆人都看向了她指的方向。
贏越指的方向是海里,不是碼頭,而是碼頭的右邊。
“有什麼東西嗎?”
“沒有,沒看到..”
“大人,這個小姑娘是什麼意思?”
林北輕輕搖頭:“別問我,我其實也不太知道,更多的可能是隨便指一指....”
衆人皆無語。
但是就在此時,那處海面卻開始洶起了波濤,林北眼神一凝,剛要說話,一條藍鯨從那裡躥了出來,朝着岸邊拼命的擺動身體,隨後,又是一條藍鯨,然後頃刻間,那裡就涌出了條近百條藍鯨,以一種一往無前的架勢....擱了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