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北迴到了龍潭。
此刻,林北的心情有些不太美妙,剛纔的衝擊還沒有讓他緩過勁兒來,以及於有些神情恍惚,直到林北感覺到了周圍有些不對勁。
“這是?那頭懷孕的豺?”
在籬笆的外面,大着肚子的母豺艱難的趴伏在一處灌木叢的邊上,肚子比前些天更大了,但是卻顯得更瘦了,都成排骨了,連毛都脫落了不少,好像又是沒有吃到什麼食物,此刻神情非常急躁的不時伸出鼻頭朝這裡嗅上一嗅。
想了想,林北就知道了這隻母豺在做什麼,它在感覺周圍的血腥味。
豺離開了豺羣后一般只能吃獸類的屍體,因爲單獨的豺是獵不着大型動物的,它們胃口又大,所以離開豺羣的豺活得都不太如意,跟狼羣差不多,幾乎每天都會處於飢餓狀態,更別說這隻懷孕的母豺了,行動不便就是一個致命傷,這隻母豺估計連一隻野雞都追不上,森林可不會同情弱者,所以它不餓着誰餓着?
前些天母豺在這裡飽食可能是它最近一段時間吃得最好的一頓美餐,所以飢餓的母豺就會下意識的跑到附近,看能不能再有些食物,這跟守株待兔其實是一樣的心理,而因爲飢餓,母豺連林北強大的氣息都忽略了,
對於豺這種生物林北其實是很厭惡的,在林北心裡,它們是狡詐兇殘的代名詞,但是對一隻處於孕期且骨瘦如柴的母豺,林北只會覺得可憐,因爲他自己是個父親,所以分外知道養育下一代是多麼的不容易。
懷着林柔的時候,高柔可遭了老罪了,妊娠反應相當的嚴重,沒有什麼胃口,稍微能吃些東西呢又會吐掉,幾天就瘦了一大圈,而且當時高柔的脾氣也變得異常的暴躁,連帶着林北也被牽連,生下林柔的那一刻林北以爲噩夢過去了,那知道纔是開始。
林柔一兩歲的時候身體還不怎麼樣,老是哭,弄得林北兩口子異常的疲憊,往往剛累極睡下,又被哭醒,折騰好幾個小時,如果碰到感冒之類的小病,那夫妻倆就更慘,林北都快被小傢伙弄得神經衰弱了,好在長大後的林柔極爲討人喜歡,帶出去一看,許多人都誇小孩子很萌很可愛,林北心裡又是滿滿的自豪感。
腦海裡掠過的片段,讓林北看向母豺的眼神更爲同情,“姐們兒,幸虧你是遇到了我啊,要是真遇到一條大蛇,肯定把你給吃了。”
搖了搖頭,林北去了飛龍壁的後面,拍死了兩隻肥肥的野雞,還故意弄得鮮血淋漓的,隨後用尾巴捲住,朝着母豺的方向猛的一扔。
從天而降的野雞明顯嚇着了母豺,母豺低沉的嚎叫了一聲,下意識中想要避開,卻因不太靈活,所以動作遲緩得很,然後就嗅到了血腥味。
警覺的看了看周圍,母豺顯然有些疑惑,但是肚裡傳來飢餓感卻讓這種疑惑迅速的消失,人都可能因爲飢餓而失去理智呢,何況是一頭畜生,所以很快它便撲了過去,大嚼起那隻野雞來。
一隻野雞很快被母豺吃完,林北也知道一隻不夠,所以特意抓的兩隻,然後把另一隻也扔了過去,看到母豺的進食速度明顯要緩慢了一點,林北這纔不關注它了,能做的他已經做到了。
回到木屋,林北在屋子裡轉了一圈,隨後才發現木屋的缺點,林北心說剛纔怎麼沒看到呢。
木屋確實很大,但是連張牀都沒有,另外,木屋的地面還是那個地面,只是把雜草弄了一遍,石頭好像也清除了一些,不太平坦,顯得坑坑窪窪的,好歹也得鋪個木板啊,這樣跟睡在地下也沒分別啊,睡久了會不會得風溼?
“下次得讓他們鋪木板,得讓他們鋪張牀,木牀上面還得擱上厚厚的絨草,這樣睡起來才暖和。”林北點點頭,認可了這個決定。
看到窗戶外邊的枸杞子,林北眼睛一亮,這可是好東西呢,而且還是成熟了的,趕緊去芋頭地裡弄了一張芋頭葉子,把葉子鋪在下面,用木棍敲打枸杞子。
獵戶們還是很用心的,這叢枸杞結的果實不少,敲打出來後大概有半斤多,然後把枸杞移到青龍石,看了看天上的太陽,林北美滋滋的想着應該很快就能晾乾了,到時候可以泡個茶喝,或者是燉骨頭的時候放點進去,怎麼着也算是一種調料吧。
等到弄完這些,林北又看了眼遠處的母豺,第二隻野雞還剩點雞毛,除此之外已經全部進了母豺的肚子,此刻母豺的形象看上去極爲嚇人,骨瘦如柴肚子卻跟個大氣球似的,林北很擔心這傢伙走路的時候要是碰到什麼肚子會嘭的炸開。
母豺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還舔了舔嘴脣,看樣子吃得相當的滿意,隨後,母豺背後的毛突然直立了起來,眼睛朝林北的方向看了看,很明顯,解決了肚子問題的母豺終於感覺到了林北的存在。
“尼妹,現在才發現我的存在?現在才知道怕了?快閃人吧,不跟你計較了。”明知道獸類都沒有智慧,林北也覺得有些惱火,對待救命恩人就這種態度?太惡劣了。
母豺並不知道林北對它的印象又降低了一層,如果不是看在它肚裡孩子的份上,林北估計就會直接弄死它了,母豺背上的毛仍然豎着,卻開始後退,這是感覺到了林北的無可匹敵,選擇了最聰明的作法。
“下次別再讓我看到你。”林北看着母豺退出了林北的視線,這才惡狠狠的說道。
不過剛說完,林北卻發現一頭雲豹從樹上躍過,朝着那頭遠去的母豺追了過去,林北的心裡頓時又糾結了。
“是讓它去死呢,去死呢?還是讓它去死?”
林北的身子游了出去,蛋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