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噫?這條河的水位好像漲高了?去歲下雨了?”
卞吉乘的是小舟,規格都林北要高,也是因爲如此,林北才發現小河的水位增高了。
“下游攔了一個水壩,也挖了幾條溝渠,所以水位高了。”
“這個想法不錯,誰想到的?”
“忠直。”
“安亭長這個想法不錯,原來他還精於農事。”
“做爲亭長,自然什麼也都得懂一些。”
“那鄉團之事呢?也是忠直在管?”
“不是,而是崔氏女郎,如今崔蘭身爲鄉團的衛長,總領鄉團一事,徐庶和孟獲也都在鄉團,大人,前兩次和黃巾賊大戰,孟獲和徐庶出力甚大,孟獲勇猛過人,徐庶有勇有謀,學生甚是佩服大人的眼光。”
卞吉想起第一次攻打合浦郡,那許大頭陣前搦戰,孟獲主動求戰,十招便敗之,許大頭狼狽回陣,如果不是跑得快,肯定被孟獲斬殺,也是在這一次,孟獲一躍成爲了民夫團的頭號猛將,大家紛紛稱讚此人有萬夫不擋之勇。
而徐庶是在後來黃巾攻打的時候出彩的,當時大蠻子派了心腹過來,助合浦郡縣的黃巾攻打西山鄉,徐庶認爲勢大不可力敵,所以建議退入涪山,先引火攻之,又以伏兵襲殺,由此大敗黃巾,這兩次戰爭,奠定了孟獲和徐庶的地位,現在無人不服。
林北倒沒有任何意外,孟獲和徐庶都是能在史書中留名青史的人物,其中徐庶善謀,孟獲善戰,那許大頭名不見經傳,自然只能失敗,三國時期肯定也有許多沒有在史書上留下名字的猛人,但是許大頭顯然不是其中之一。
“那崔蘭任鄉團衛長,衆人心服麼?”
“這崔氏女也很厲害,箭術出衆,於萬軍之中射殺兩員黃巾的方帥,都是一箭即死,有這種箭術另又是大人最親近之人,何人敢不服之?”卞吉奇怪的問道。
林北瞅瞅卞吉:“夫子,以前你可看不起女人?”
卞吉正色道:“大人想必是記錯了,我只是覺得女子應該在家相夫教子,不應拋頭留面而已,崔氏女並未婚嫁,自然無相夫教子一說,而且身懷絕世箭術,自不應明珠蒙塵,能爲大人分憂,卻是好事。”
林北只能呵呵。
一路說着話,遠遠的,林北已經看到了學堂所在之地,然後心說好傢伙,卞吉他們是想把學堂弄成城堡啊。
在原本學堂所在之地,大通鋪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高大的木樓牆,木樓高達五米,其上還有閣樓,視野開闊,每個閣樓裡都是兩個身披刀箭的壯碩漢子,顯然這是在監視周遭的情況,只此一眼,林北就發現了學堂對外面的警惕,同時也能看出卞吉他們確實很懂軍事。
“大人,因爲怕有細作,所以此時稍微嚴格一些,寨牆共只兩門,一門供庶民進出,一門供鄉團出入,每次出入,都得由鄉團熟悉之人掌眼,一應物什,都得細細盤察,如若是生人,則會直接拿下。”卞吉指着前方道,心裡還是有些得意的,短短數月,已經形成了如此規模。
“閣樓上的哨兵都是鄉團之人?”
“對,都是鄉團之人,而且都有妻子兒女。”卞吉意味深長的道。
都有妻女表示有牽掛,如果此地被外人攻破,下場都能預料,所以這些人才會更加用心,在選人方面,卞吉他們也很懂人的心理。
說話間,林北和卞吉已經離寨牆不到兩裡之地,林北龐大的體型也遮掩不住了,閣樓上的哨兵頓時看到了林北,先是微微一驚,隨後驚喜的大喊道:“前面可是龍神大人?”
卞吉從小船上站了起來,振臂大喊:“龍神大人回來了,你等快快通知忠直和崔蘭,讓他們速速前來迎接。”
如此一來,兩個哨兵再無疑問,確認了林北的身份,一個哨兵馬上下了閣樓去通知人了,另一個跪了下來,朝林北磕頭:“大人,小人職責所在,不敢稍離,只能在此跪迎大人,請大人見諒。”
林北先是微愕,然後點頭,這哨兵的軍事素養很高啊,叫卞吉先讓哨兵起身,表示不介意,林北問道:“這些哨兵都是崔蘭訓練的?”
“是徐庶,此人已經熟讀了兵書,言鄉團必須律令禁止,違者輕則大棍,重則砍頭,如今看來,這成效甚好。”卞吉捻着短鬚,臉上笑眯眯的,大人能吃驚,看樣子是已經認可了這種做法,卞吉覺得太好了。
這麼看來,徐庶在短短的幾個月裡成長甚大啊,畢竟戰時是最鍛鍊人的,徐庶本身也是一塊好鋼,所以進步纔會這麼快,如果再參加幾次戰鬥,徐庶肯定能如後世一般的水平,或許還能再次進步,超過林北所知的徐庶。
西山鄉就人才而言肯定是相當匱乏的,徐庶能留在這裡林北覺得很慶幸,對徐庶的人品,林北也從不懷疑,所以林北在想着是不是給徐庶加加擔子。
思忖間,林北隱隱的聽到寨牆裡傳來了無數的喝聲,另外還聽到哨兵在大喊龍神大人回來了,這顯然已經引起了轟動了。
一個寨門就位於小河的邊上,此時厚實的寨門嘎吱嘎吱的被打了開來,一隊士兵搶先出來,在門口排成了兩排,隨後,許多庶民接連不斷的從那門口涌出,他們離這邊最近,所以搶先出來瞻仰龍神大人的英姿。
林北下意識的挺起身子,就跟做人時擡頭挺胸一樣,這樣顯得精神。
林北的英姿確實沒有讓這些庶民失望,他們何曾見過如此巨大的身體,二十來長近一米粗,這是一種恐怖的衝擊力,開始看到的衆人都張大了嘴,目瞪口呆,心裡只有一個念頭:果真是龍神大人,如此威武雄壯。
有些人是原本西山鄉的,這些人已經見過好幾次林北,所以反映時間要快得多,回過神來後,第一時間就是下跪,嘴裡大呼:“龍神大人,龍神大人。”
“大威龍王大人,你可算是回來了。”
“大人,果然是大人...”
說什麼的都有,但是無一例外都是在說林北,林北的巨大就像是把這些人的心給填滿了,他們覺得身上好像涌起了熱流,沒有恐懼,只有敬畏和祟拜。
有些人居然痛苦流涕,先是跪着,然後雙手也放在地上,朝着林北趴着前進,林北看到這些人裡還有好些白髮蒼蒼的老者,他們根本不覺得這樣爬着吃力,眼裡都是狂熱。
人羣開始跪倒,然後後面的人也跪地,林北望去,眨眼間,這裡就跪倒了一遍,沒辦法,古代的禮節就是這樣,喜歡動不動就跪地,彷彿不跪地就不足以表明心中的虔誠似的。
這種狂熱的氣氛比先前林北見到民夫們集體跪下還要熱烈,林北知道,這些人是真把自己當成了他們心目中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