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4 亂套了

204 亂套了

歐陽詞傷得並不算太重,喜郎中才剛剛處理完傷口便醒了過來,只不過年紀大了,這年頭的人均壽命還沒超過三十歲,他已經算是大齡老頭了,這身子骨自然不如從前。

剛剛醒過來的歐陽詞一把扯住了想要離去的喜郎中,喜郎中有些不太耐煩,自己一大堆的事呢,還有一堆軍醫要教授,你就算是一個小官員,也不比俺這個外科的老大高到哪去吧。

“醫生……醫生,幫我個忙,幫我去公安局報案,我手上有緊要的材料,有人想要殺我滅口,請求人身保護,在事情沒有辦完之前,我不能死,不能死!”歐陽詞有些激動的叫道。

喜得順一聽也是一愣,扭頭看了一眼門外那些送他來醫院的鄰居們。

“哈,歐陽先生莫要驚恐,賊子已被抓住,被鄉親們送到公安局去了,若是當真有人要殺人,咱們這些民兵也不是吃乾飯的,咱手上沒槍,還沒刀嘛,放心,俺們暫且先留在這裡呆上一夜,若是真有賊子要來,且先問問咱家手上的砍刀放不放行!”裴勇知晃着手上沉重的平頭砍刀哈哈的笑道,幾名民兵登時跟着呼着,人人手上都拎着刀,甚至還有幾張弓。

歐陽詞躺在牀上,想要拱手,可是扯動肩頭的傷勢,疼得臉上肌肉顫動,只得點了點頭。

牛田被送到了公安局,對這地方早就已經熟頭熟腦的牛田進了公安局反倒是不怕了,只是一個勁的哼哼着,他身上的傷也不輕,大腿上插着一支箭,屁股被子彈打開了一條指深的槽,還有一發子彈從腰側穿了過去,只穿透的肌肉,這小子的命相當的大,這樣都沒有打死他。

“咦?槍傷?牛田,你又幹啥壞事了?”值班的警察看了一眼牛田身上的傷笑着問道,都不是什麼致命傷。

“啊喲……我要死了……我要死了……誰知道偷只雞就拿槍打呀,這新城,還天理、還有王法嗎?偷只雞也是死罪嗎?”牛田被那些送來的鄉親綁得四蹄朝天,只是一個勁的哼哼着,一口咬定自己只是去偷只雞而已。

“嘿,天理?王法?小子,你這大夜上的闖進別人家院子裡,甚至進了屋子,別說是用槍打你,就算是用炮轟你都屬正常,夜闖民宅,打死白死,這條法律條文已經實施了三個多月了吧,你就沒認真看看?”小警察不屑的哼了一聲,與另一名警察將他拖到了內室,一名醫院派來值班的外科醫生動手,將他身上的傷勢簡單的處理了一下,沒什麼要命的地方。

“警察兄弟,別信這小子滿嘴柴胡,此人闖入歐陽先生的家,想要殺人吶,把歐陽先生給殺死啦!”有人大聲叫道,歐陽詞被擡出來的時候身上還插着一把刀子,看起來確實挺嚴重的,不少人一廂情願的認爲歐陽詞已經死了。

一聽是出了人命大案,值班的民警也不敢把牛田當成普通的小賊處理了,直接就上了手銬腳鐐,關進了臨時的牢房裡。

牛田的心一沉,在心裡怒罵這些人多管閒事,若是當成普通小賊的話,他還有機會逃出去,可是現在,只怕沒有機會了,特別是從他的身上搜出五十兩銀子的時候。

新城現在已經不再流通這種銀錠子之類的銀製品充當貨幣了,要麼是新城紙鈔,要麼是硬幣,這種原始的銀兩在原則上是不允許在新城當做貨幣來使用的,只有一些大宗交易纔會動作。

一個人半夜懷裡揣着這麼多的銀子,又入室殺人,這事可小不了,值班的警察也不敢怠慢,留了人值守,派兩個人去醫院找歐陽詞,看看死了沒有,死了就要找別人錄口供了,在原則上,警察出警必須是兩人同行,不得單獨行動。

天亮了,楊基聽說牛田被抓了,登時急了,匆匆的把和老會的馮坤又找了出來,兩人研究了起來,最後的結論是,無論如何也不能讓牛田落到警察的手上,特別是不能讓引起蕭大人的注意來。

“讓你值子把人放了!”楊基沉聲說道。

“不行,這回是入室傷人,屬於大案,再說,目擊者衆多,實在是壓不下去,不過牛田不是官府衙役嗎?可以讓官府出面要人吶!”馮坤出了一個餿主意,不過兩人對視一眼,幾乎是同時捏着胖胖的下巴嘿嘿的笑了起來。

錢謙得了消息,無論如何也要去要人的,否則的話他這個本來就充當擺設沒人理會的府衙可就更加沒人理會了。

錢謙一身的官服站在公安局的大廳裡,連聲喝斥着,可是卻連理會他的人都沒有,他又沒有管轄權,你來叫放人就放人,那俺們的面子往哪擱,這還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他們要是這麼幹的話,明天就會引來司法會的證調局深入調查,只怕最後連警察都當不成。

“本官命你們放人,可曾聽清?”吼了半天,連杯茶都沒有撈到的錢謙終於還是怒了,一把扯過一名路過的警察吼道。

這名警察皺着眉頭看着他揪着自己領子的手,冷冷的扭頭看了他一眼,也該着錢謙倒黴,若是他抓別人的話,或許看在大明朝的面子上還能忍一忍,可是這名警察當初可是流民,義軍那一夥的,活不下去造反,一路流竄,在這種人的心中,大明朝高高在上的那層光環早已經被剝去了,咱都是造過反,殺過官的人,還會再怕明朝的官嗎?

“我警告你,立刻鬆手,否則的話我會以襲警的罪名拘捕你!”這名年青的警察冷冷的說道。

“你敢拘捕本官?好啊,來啊!來啊!你拘捕本官啊,不過區區泥腿子,竟敢在本官面前放肆!”吼了一早上,本就怒極的錢謙一巴掌就扇了過去。

這名警察怎麼說也是造過反的人,身手還是有的,閃過這讀書人的一巴掌還是很輕鬆的,但是心中微微一動,沒有動地方,任由他一巴掌打到了自己的臉上,啪的一聲脆響,廳裡的警察還有錢謙都有些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