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鰲拜的眼,明軍要說有戰鬥力,是依靠火器優勢,再是仗着人多勢衆湊膽子,因此他才這對大明軍的隊不屑一顧。
不能怪鰲拜輕狂,當年的皮島一戰,清軍的衝鋒受阻,是他鰲拜身先士卒,冒着明軍的炮火和如雨的流矢第一個衝到明軍的陣營裡,掄手大刀一頓狂劈猛砍,後面的韃子才衝來了,一舉奪得了皮鳥之戰的勝利,那時他一戰成名,也贏得“巴圖魯”的美譽,這是大清三等男爵的稱號。著名的鬆錦會戰,又是他冒着猛烈炮火和流矢衝鋒陷陣,馬步皆勇,五戰皆捷,因功晉一等男爵“梅勒章京”。
這戰績和經歷放到誰身都會要驕傲一下子的,現在他看到對岸的明軍不多,而且沒有大型的火炮,否則早該響了,只是陳列了些輕火器,再是弓箭了,這些東西對他來說不過是小兒科,他豈會放在眼裡。
因此一聲令下,萬名韃子如開閘之洪,摧動牲口,亂舞刀槍,嚮明軍衝來。萬馬踩地,如排山倒海,氣勢恢弘,如天河倒泄。
御營的輕火器和馬步營也算是久經戰陣的老兵了,此時面無表情,無動於衷,兩隻眼睛盯着韃子萬馬奔騰,兩隻手可沒閒着,火銃、鳥銃和弓箭早做好了準備。
這時衝在最前面的韃子,馬蹄已經踏進伊河了,浪花飛濺,銀晶四射,御營的兩名指揮使決定火候到了,幾乎是同時果斷下令。
“射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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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箭!”
五百支各式銃炮分成幾排,輪番射擊,前排的兵將射完之後,蹲下來讓後排兵將的瞄準射擊,再後面兵將的從前面兵將的空隙也扳動了機關。
跟放鞭炮一樣,噼裡啪啦,轟響連聲。
與他們並肩的是五百名弓箭手,也是排成幾排,步弓手在前,相之下因他們的射程較遠,馬弓手在後,一齊朝韃子射擊,弓弦響動,流矢如雨,鳴鏑呼嘯,聲動悅耳,這片天空一時間除了銃炮飛彈是如雨的流矢,遮天蔽日,硝煙瀰漫。
衝在前面的韃子有的身彈,有戰馬彈,有的身箭,有的戰馬被射翻,韃子和戰馬紛紛裁入河,鮮血染紅了輕淺的伊河水。
然而,這些韃子可能過習慣了馬嗜血的生活,都不懼死,同伴倒下他們無動於衷,有的甚至父兄叔侄生離死別,他們也不皺眉頭,更別說掉眼淚,像一羣沒有人性野獸,照樣摧馬往前衝,在他們眼只有勝負,沒有生死。
當然他們不是赤手空拳幹挨子彈和弓箭,他們手裡也都有傢伙,有的揮舞着刀矛槍械,遮彈避矢,有些摘下弓箭一邊往前衝,一邊對着明軍猛射箭,騎馬射箭是他們特長,明軍箭倒地的也不在少數。
這樣,沒出一支菸的工會,前面的一排韃子倒下了,後面的一排韃子縱馬超越過去了,有的甚至踩着同伴和親人的屍體往前衝鋒,如果此時,要仔細看韃子的眼珠,閃出全是惡狼般光芒,很快韃子的鐵蹄冒着槍林彈雨衝過了這條一二十米寬的小河。
“大人,該我們衝殺了吧!”馬金花和馬萬年兄妹有些迫不及待了,請示劉肇基,因爲他們兄妹年輕是第一次參戰,朱由崧此戰讓劉肇基負責。
“這韃子真夠兇慘的,你們還是第一次和韃子交鋒吧,一定要多加小心。”
“不勞大人提醒,吾等早已經做好了進忠報國的準備,大人下令吧。”馬萬年看了一眼馬金花,兄妹二人點頭頭,把胸脯一挺,槍刀緊握在手,滿臉殺氣地盯向數百米之外的韃子。
馬金花今年才十七歲,馬萬年二十剛出頭,他們這次帶來的三千白桿兵也都是二三十歲的壯小夥子,的確是第一次跟韃子交鋒,不過,他們是秦良玉親自訓練出來的,對韃子只有仇恨沒有恐懼。
劉肇基覺得也是撤回輕火營和馬步營的時候了,因爲距離近了,這兩個營的器械失去了作用,看來這兩個營的火器和弓箭難以打亂韃子的陣腳,不能作無謂的傷亡,是這個兩營衝鋒陷陣的時候了。
於是傳令兵過去,很快輕火器營和馬步營一邊射擊,一邊後撤,一邊還有兵將了韃子的箭矢倒下。
此時,站在河對岸高坡負責指揮的鰲拜見他的人馬十分悍猛,只一個衝鋒衝過了小河,明軍潰敗下去了,鰲拜心十分得意,立馬在高處意氣風發地叫囂,“給我追,僞帝朱由崧在對面軍營,我的勇士們,你們都是天賜予皇爺的巴圖魯,梅勒章京!”
他嗓門也大,又站在高處,又恰是順風,因此這幾嗓子聽出老遠,手下將士像打了雞血一樣,激情更高了,嗷嗷直叫,打馬如飛,弓弦頻響,喊殺聲震天動地,兜着明軍的屁股追殺過來。
此時朱由崧可沒閒着,也沒有呆在幾裡外的御賬之,聽各路人馬的戰報,知道這邊戰鬥打響了,滿身甲冑全副武裝的他,騎寶馬千里一盞燈帶着賀宣嬌、鄭大木、李全、柳春紅等四名御前侍衛及一隊甲衣武士提馬出了御帳離開軍大營,飛奔三裡多地,來到一處山嶺,居高臨下,看伊河之戰。
首戰必勝,這一戰很重要。尤其對手是滿洲第一勇士鰲拜,對於這個人朱由崧一點兒也不敢輕敵,穿越前通過影視小說,知道這個鰲拜不但是個權臣,還是叱吒疆場的悍將。因此他在這個戰場押了最精銳的兩支隊伍,卸營和忠貞營,但這七千人馬能不能是鰲拜的對手,朱由崧心裡也沒底,畢竟是七千對一萬,另外還他掛心貌美如花的馬金花,秦老太君把如花似玉的孫女託付給自己了,萬一照顧不好也對不起忠貞侯。
因此,朱由崧這才親自來觀戰。如今一看鰲拜這隻隊伍如此悍猛,朱由崧的心裡也縮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