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朱由崧的腦子可不糊塗,這些人當然不能全都殺了,不說法不責衆吧,眼前要抓馬鑾、剷除馬士英一黨要緊,正在用人之際,殺人不是目的,清洗錦衣衛爲我所用纔是最重要的,都殺了他們對自己並沒有好處,應該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人,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力量。
因此朱由崧靈機一動,心裡便有了注意,一看祖海打算橫刀自殺,他也是個急勁兒,一個提縱術從一名錦衣衛的頭頂掠過落到祖海近前,一把抓住了祖海拿刀的手腕,祖海咬牙拉了兩拉硬是沒拉動。
祖海仔細一看原來自己的手腕被皇抓住了,一下子傻在那裡。皇本來離他還有數步之遙,另外還隔着一層包圍祖海的錦衣衛,皇怎麼晃身之間到了他眼前,他完全沒看清楚。
沒有看清楚的吃驚,看清楚的更吃驚,這些人從未見過皇有這樣的身手。
朱由崧不管別人吃不吃驚,對祖海道:“想死,沒那麼容易!”
嘭!
朱由崧一拳擊出,體壯如牛的祖海身子一下子飛出五六尺遠,撲通一聲摔倒在地,頭盔滾落一旁,那把刀早到了朱由崧手裡,全場那麼多人,頓時鴉雀無聲,不管是站着的,還是跪着的,全被朱由崧的身法和這一記重拳驚呆了。
在這之前,知道皇會練兩趟武術的只有金皇后和幾個貼身的內監,他們不過也是認爲皇會打兩下花架式,活動筋骨,強身健體,從沒想到過皇身有真功夫,因爲朱由崧內修氣息都是在御花園,而練習拳腳和劍法大都是在晚。
因此今天他牛刀小試,驚暴全場。身法如此利索,出拳如此勁猛有力,非一般的宮廷侍衛所能,那麼厲害的祖海被他一拳打飛了,他們的九五之尊什麼時候成了功夫高手?
不要說別人吃驚,連朱由崧本人也有些難以置信,他看着自己尚未收回的拳頭,再看看被打飛出幾尺遠在地還沒爬起來的祖海,差點叫出聲來,自己這有真功夫了?
看來自己這些天堅持到御花園練氣、聞雞起舞還真不是瞎折騰,以後還得堅持下去,這在亂世力大胳膊粗什麼都管用。
“皇好功夫!”
“陛下神功蓋世!”……
等人們反應過來,連太監帶錦衣衛的人齊聲高呼,這可不是當面吹捧,而是發自肺腑的讚歎。
在衆人的喝彩聲祖海從地爬起來了,這一記重拳搗得他差點窩心裡血,還沒緩過來,被衝來的廠番和錦衣校尉摁跪下了,刀押脖頸。
祖海立馬蔫了,看來自己是死無全屍了。
“押入死牢,等候發落。”朱由崧說着把祖海那把刀擲在地,發出鏗鏘之聲。
“遵旨。”廠番和錦衣衛答應一聲,把祖海帶重枷拖下去了。當然那個李沾也沒跑了,二次被錦衣衛押進了大牢。
朱由崧活捉了祖海,對跪在地一直不敢起來的錦衣衛們沉聲道:“爾等身爲朝廷禁衛,本應該爲皇辦事,竟然幹起了砸搶詔獄、強搶欽犯的糊塗事,按律當斬,但朕也知道,你們是受了蠱惑,命難違,這不全是你們的錯,只要你們痛改前非,繼續效忠我大明,朕可以既往不咎,免去你們的死罪,若有再作奸犯科者,殺無赦!”
朱由崧訓斥了他們幾句,連板子都沒打,這些犯作亂的錦衣校尉當然知道撿了個天大的便宜,對朱由崧感激涕零。
但是鄭鴻逵等人不解了,這種勢同造反的重罪也能原諒,那還有什麼不能原諒的,自己手下的這麼多弟兄的血白流了不成?
連盧九德也在想,皇一味地寬仁,傳揚出去會不會助長馬黨的囂張氣焰?
“日漸傷勢如何?”朱由崧看鄭鴻逵一隻胳膊吊着,渾身是血,過來關切地說。
“一點皮肉傷而已。”鄭鴻逵有些抑鬱。
朱由崧看出來了,現在也不便解釋,當衆吩咐盧九德,“統計一下傷亡,傷的全部救治,祖海帶來的人死了死了,褒揚鄭鴻逵手下的勇士,加倍撫卹傷亡將士,他們是爲朕而死的,爲大明而死的,將來朕和大明都會記住他們的。未掛彩的勇士,每人賞銀二十兩,鄭鴻逵授光祿大夫,加俸千石,一切賞賜所需要銀兩由內帑支持,不動用國庫。”
前者查抄韓贊周得了幾百萬兩銀子,朱由崧現在派了用場,對爲自己而戰的勇士們毫不吝嗇,當賞則賞,而且是自己掏腰包,立竿見影。
鄭鴻逵等人再次跪倒謝恩,皇家的賞賜不論多少,都是無的榮耀,雖然對祖海一夥的處置過輕他們頗有微詞,但也感到皇恩浩蕩。
平息了這場暴動,但事情遠沒有結束,朱由崧連夜到了錦衣衛的簽押房,命人把祖海和李沾押進來,親軍校衛在門口警戒,只有盧九德和已經重藥包扎過傷口的鄭鴻逵以及幾個東廠的番子跟在朱由崧身邊。
朱由崧盯着祖海看了半天,祖海低垂着頭,不敢正視他,暗想自己這條命肯定保不住了,這是要對自己下手的節奏啊。
這時朱由崧說話了,一沒拍桌子,二沒怒叱,聲音平衡而舒緩,“是馬鑾派你這麼幹的吧?”
祖海低着頭,一猶豫沒有說話。
“算了,既然你不願說朕也不問了,念在你是朝廷四品命官的份,朕給你個選擇的機會,說吧,想死想活?”
祖海眼晴驚得賊大,認爲自己聽錯了,螻蟻尚且貪生,何況人乎?可是自己罪孽如此深重還能活?因此祖海不解地看着朱由崧,好像不認得他一樣。
朱由崧繼續道:“只要你按朕說的做戴罪立功,朕可以開一面,饒你一命。”
這是誰也沒想到的事兒,包括盧九德,他們這麼鬧,一下子死傷這麼多親軍近衛,都認爲皇必然震怒,這些人一個也活不成,至於這個領頭的祖海非被一刀一刀活剮了不可,可是皇怎麼回事兒,一個人也沒治罪,現在連這罪魁禍首也要饒了?
最想不通的是祖海,在確認自己耳朵沒有聽錯之時,開始感嘆皇的寬仁。
人大凡有一條生路,誰也不願意去死,因此祖海用膝蓋當腳走,跪趴了幾步,哭拜在地,感激涕零,願意以皇馬首是瞻,並且在朱由崧沒有問他的情況下,把今天晚受馬鑾指使的經過詳細說了一遍。
朱由崧點了點頭,看向了李沾,“朕也不虧待你,你想死想活?”
李沾早招供了,他的所作所爲隨時都是朱由崧砧板的肉,朱由崧赦免了祖海,李沾簡直不敢相信,現在朱由崧問他,如夢方醒的跪下來叩響頭,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把自己罵了一頓,表示要痛改前非,只要皇能赫免他,也願意唯皇馬首是瞻。
朱由崧要的是這個效果,對這二人道:“那好,你們聽着,朕現在給你們一個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