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大部落,都有不低於幾十萬戶的人口,五條人命的仇恨,大嗎?
不懂內情的人肯定不明白。
懂內情的人,比如嶽武確實是明白,這五條人命,都是部落裡真正的頂尖人物。其中扎魯特部的一位長老,還是把賽的親叔叔,這是嶽武知道的。
另外的,內喀爾喀部沒人提,只說和林丹汗有血仇要算。
“其實,不會打。”嶽武倒是信心十足。
“爲什麼?”劉澈不明白,嶽武的信心在何處。
嶽武把酒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因爲你不在,你在那怕坐在園中品茶,大夥安心。你不在,內喀爾喀五部就象是上了戰場,卻發現沒帶糧草一樣,心中沒底。”
“要真是這樣,我就放心了。”
“儘管放心。”嶽武還真的是信心十足。
“正式通告咱們的人,等我回來,大夥絕對可以過一個好年。”
嶽武追問:“有什麼?”
“米,上上等的米,至少五百萬石,然後慢慢往回運。再下來,告訴草原上所有人,以後他們草果這類東西,按月來領吧。”
草果,在草原上,只有部落的上層纔有可能用到,普通人聽過,見過,可數量就那麼一點點,還全是從中原運來的。
草果是煮肉上上等的添加品。
可以說,加草果與不加草果,羊肉就是兩種不同的感覺。
“武哥,把家看住了。”
“安心。”
這個要求,嶽武心中有數,他手上一萬精銳,都是遼東最原始的老軍,戰力一流,忠心耿耿。
兩天後,劉澈出發。
人在瀋陽的內喀爾喀老可汗,巴圖魯汗親自趕到蓋州。
“漢王呀,聽嶽武講了些事。特意過來送你,就說兩句話。一句是你安心,絕對不會和林丹汗開戰,誰敢作亂子你回來的時候就能見到誰的人頭。”
“有您老這句話,我就安心。”劉澈握着巴圖魯汗的手臂。
“再說一句,你的心意咱們知道,凡事不可強求。這個你帶上,圖個吉利。”
一串狼牙,老可汗戴了一輩子的一串狼牙。
“好,這心意我收到了。”劉澈解開衣領,把狼牙戴在貼身處。
海上,劉軍給劉澈畫着海圖。
“路線是這樣的,咱們直線往南,直奔雞籠港,休整一天後南下,走外海到呂宋,再休整一天後,瓊州衛。”
“爲什麼不直線往南呢?”劉澈感覺繞路了。
“瓊州衛,有三十萬石的運力在等着咱們,其中二十六萬石都是藍江搞來的。”
“這藍江,牛呀!”劉澈笑了。
劉軍卻沒笑:“我也是剛剛纔知道,原本是張曉將軍聯繫藍江,問他要一些船給咱們運大米。可藍江卻告訴張曉將軍,福建以北大部分衛所願意入夥,把之前藏起來的船都開出來了。”
“然後呢?”
“然後就可怕了,張曉將軍說,藍江將軍說跟着你人人管幹飯,月月有銀子拿。”劉軍解釋着。
劉澈聽到這話,不太明白了:“這有什麼,肯定還有別的!”
“有,關係詞只有兩個字與三個字。”
劉澈臉色微微一變:“兩個字是造反,三個字是清君側!”
劉軍給了一個大拇指:“你果真是高明,就是這個意思。”
劉澈用手指敲着額頭,一下下的敲着,他頭疼。
沒有不頭疼的道理。
劉軍趕緊說道:“你不用擔心,說了是他們之前藏起來的船,原本是各衛打算找機會安排一些人出海,在海里討份生活的。這些船已經不在冊了。”
“二十多萬石的運力,以一千料一條船來計算,就是二百多條船呀。”劉澈反問着。
“大明水師,巔峰之時,擁有何止二百萬石的運力,巔峰之時用石來計算,接近了六百萬石。六百萬石呀!”劉軍一遍遍的重複着六百萬石這個數字。
大明的船用料來計算,如果運的是糧食,差不多就是一料一石。
換算是噸位,大明巔峰時代超過了地球上所有船隻噸位的總和,可眼下,卻是真正的落沒了。
“你知道我擔心的是什麼?”
“知道,南直隸魏國公,一但他所有反應,對眼下的我們是極爲不利的。但……“
劉軍說到但的時候,很是自豪的笑了。
“但是,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陸上他空有士兵的數量,卻沒有質量。海上,沒他什麼事。但……”劉澈接過了劉軍的話頭。同時,劉澈也來了一個但字。
劉軍也明白劉澈的意思,一但魏國公有所反應,其影響力會讓朝廷改變對遼東的想法。
甚至於把遼東列爲敵人。
“魏國公才三十歲。”劉澈又來了一句。
“三十歲,他還年輕。肯定不能和眼下執掌京營的英國公相比。”劉軍也研究過這個時代的明朝當權人物。
劉澈搖了搖頭:“三十歲,代表着……二!”
二!
劉軍笑了:“你給我一個實底,你打算怎麼樣對付大明朝廷。”
“不可說,不可說!”劉澈搖了搖頭,這個想法他給任何人都沒有講過,也不打算講。
劉軍看劉澈準備離開,趕緊攔下:“至少說一句。”
“好,看你在是我哥的份上,我的計劃是佈局,然後等天災全面降臨。詳細的真不能再說了。”
劉澈沒再說,劉軍也沒再問。
十天後,瓊州衛。
這個時代的瓊州海衛,絕對屬於八不管的地帶,這裡距離不遠還有一個地方,很有名氣。
叫,天涯海角。
就在這海衛的外海,一條條用巨纜連在一起的大船排的整齊。
更有許多船都架在岸邊,有上萬人正在整修船隻。
兩隻艦隊正在緩緩的靠近着這裡,可都進不了港,港內已經被船擠滿了。
來的兩隻艦隊,一隻是劉澈的,一隻是張曉的。
張曉從江南那邊過來,帶着大量的貨物。
沒靠岸,幾條小船帶着人往劉澈的旗艦而來,張曉的旗艦也靠了過來。
“漢王,老藍帶着一干兄弟們,來跟着你造反了!”
造反,劉澈很無語。
更無語的是,不知道這漢王的稱呼,怎麼就傳到藍江耳朵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