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格高,若爲自由故,兩者皆可拋。這一首簡短的五言律詩很好的詮釋了自由的可貴與尊嚴,而張傑奔雷兩人已經被關押捆綁在馬糞裡薰陶了兩天兩夜,身上整個都散發出一種惡臭難聞的氣味,梆梆綁的蒼蠅一直圍着這倆人打轉,像是在圍觀一朵妖豔盛開的奇葩,更像是兩枚移動的糞球上爬着的屎殼郎,他們倆所過之處必會留下已經乾涸掉的馬糞渣。
胡無衣極力想忍住自己不能衝動,她覺得阿公的出現有宣示兩種可能,一是爲她撐場子,二也是想告訴胡無衣,魯啊三暫時還不能動,至於爲什麼,阿公有其的考慮,而且這倆人因爲待了兩天馬棚就可得到阿公的賞識並跨上西門的霸主地位,難道是因禍得福?還是另有玄機?
魯啊三不能動,可以,沒問題,那馬伕這個罪魁禍首可以動吧!因爲你根本想不到胡無衣此時此刻最想幹的是什麼?她最想幹的就是想馬伕捆進馬棚裡,然後從其身上澆上三天三夜的馬糞,當然,要的是新鮮的馬糞,不會讓他餓死,飯照樣給吃,水,有馬尿就別浪費,如果他能捱過去的話,那麼其成功了。剛剛丟過去一枚銀針正中其眉心那根本不致命,只會讓其暈倒做一個夢而已。
“胡姑娘,胡掛娘,不要衝動!這件事我也有責任,你要是真心想發泄,衝我來就好!別爲難我的兄弟!”這是一個會場,會場十分的寬闊,在會場的左牆角處就是這個馬圈,而在離馬圈不是很遠的地方有一口深井,黑汪汪的深不見底,胡無衣真想那個馬伕一直手扔進那井裡,讓他好好清醒清醒,還有你魯啊三,別以爲我不敢對你怎麼樣?哪怕我就是將天捅了一個窟窿,那朱少明也會爲我做主,這點自信,我還是有的。
會場柵欄外一時間圍過來數十人,所有人手中都拿着武器,面帶警惕的盯着胡無衣,只要這個女人有一絲絲的風吹草動,他們便跟他拼了,爲了三河幫,爲了幫主,他們豁出去了。即便最後身死,也值當他爲幫主做的這一切,信三哥,得永生。
魯啊三嚴峻的神情將其內心的緊張感暴露得十分徹底,他覺得,只要救好了地上這躺着的兩人,所有的事情都會變得簡單,怕就怕的是這倆人中有任何一方都出現死亡或是其他不良症狀,那麼不說這倆人背後的人,單單說這位胡姑娘就能讓三河幫陷入萬劫不復之地。這一切都是鬼老四那個畜生幹來的好事,這哪是捍衛本幫的尊嚴,純粹一個將三河幫往陰溝裡帶的主,三河幫五六十號兄弟,若是有個不測,讓他如何去向他們的親人交代。
“不要過來,誰過來,幫規處置!!!”魯魯啊三什麼樣的大風大浪沒見過,但是這一次的事情,他這個做幫主的責任不可懈怠,是三河幫內部人做出來的事,就當他這個幫主出來承擔,不是因爲鬼老四是他小舅子就怎麼怎麼樣?幫衆就是幫派的生命血液,少了誰都會覺得難過,唯獨不缺幫主,因爲幫主總能從剩下的幫衆裡挑選出優秀的人才來繼任。
“大哥,到現在了,您怎麼還可以護着這個女人,她一聲不響打昏我們好幾個兄弟,現在又欺人太甚,目中無人,我們跟他拼了!人死卵朝天,不死萬萬年!來!”眼見着數十人就要衝過柵欄,獨眼當機立斷,翻過柵欄,從身上摸出一把匕首,豎在自己脖頸上,悽婉道:“兄弟們,我跟你們一樣難過,可是請你們仔細的想一想,大哥平時待你們怎樣,再想想,現在衝進去會怎樣,說句毫不客氣的話,你們衝進去就是送死!”
“送死也要保護大哥,殺了那個女人,逞我三河幫幫威!威!!!”數十號人齊聲吶喊,響徹整個絢爛剛如夜幕的夜空,萬家燈火此時點亮,向是附和這一聲聲整齊劃一、充滿血性與陽剛之氣的美妙音符,這樣的精神,不正是朱少明所要的麼?可是這樣的匹夫之勇又是朱少明所摒棄的,朱少明剛剛召集的那隻隊伍據說在土木堡裡發生了一場大火,只有兩人受傷,一是王兵,而是一個叫萬虎的人。其餘的幾十號人全部完好無損的從火場裡衝了出來,就是這樣的一場生死考驗,將幾十個人的心連在了一起,在那一刻,他們是生死相依的兄弟,在那一秒,他們是捨棄生死的英雄,在那一刻,他們是甘爲兄弟犧牲的硬漢。
獨眼有些欣慰,可還不夠,有了歸一的人心或許在普通人眼裡就是大乘,可是他知道,這些還不夠撐起一個幫派的靈魂軀體,更需要的是那一種幫魂,即便大哥信仰都不在了,其還能堅守崗位做好自己的事情,這就是幫魂,這便是理想中所希望看到的一種狀態。可是他們只知道憑撒熱血拋頭顱,卻不知這樣做的後果,這樣做給三和幫帶來的嚴重打擊,他們是一個集體,一個團隊,決不能因一己私利而消滅整個隊伍,這是他獨眼不希望看到的,更不會是大哥希望看到的。
“如果你們想救大哥,這裡交給我!現在回去,該幹什麼就幹什麼?聽到沒有!”獨眼歇斯底里的狂吼一聲,將這些人吼得退了數步,他們沒想到的是大哥的左膀右臂獨眼發起狠來竟是如此的驚懼可怕,對於獨眼大哥,他們相信他的智慧,相信他的人品,可是大哥的安危,他們更擔心。
“回去吧!!”魯啊三很受感慨,一個頂天立地的漢子,有此一生足夠,他魯啊三活了幾十年,三河幫在其手裡一步步發展壯大,靠的是以德服人,絕不像平日裡見到的欺凌百姓、強買強賣。他們爭做的是一隻友善的地下組織,一隻對老百姓有益的隊伍。可是最近,三河幫的名聲一步步的被吞噬,其罪魁禍首就是鬼老四,他的小舅子,乾的那些事徹底將三河幫的名聲毀於一旦,他曾想一劍將其殺了,可是不忍心。這纔有了今天這一切。
胡無衣一直在觀察哪個獨眼,只有一個枯槁的背影,一根瘦瘦的脊樑,卻能撐起其不屈的意志,卻能扛起其不彎的品質,他忽然有些錯愕,那人彷彿是朱少明意氣風發的指揮千軍萬馬,終有一天,朱少明會踏上那條路的,不是嗎?
經過魯啊三的小心喂水之後,張傑奔雷兩人的意識才開始清醒過來,看着胡姑娘那張冷峻的臉,他們慚愧不已,第一次出任務就惹出了這麼大的事端,也不知道那幫子兄弟擔心成什麼樣了,兩人羞愧的低下了頭。
柵欄外的數十幫衆在獨眼的勸服下全部收起了武器向各個地方走去,他們的背影看起來是那麼的沉重,他們的腳步聲聽起來依然是壓抑的厚重,他們是一隻勇敢的隊伍,胡無衣突然想明白爲何阿公會出現了,阿公真是個料事如神的智者,只是不知道陳叔那邊怎樣了,還有那個傻來寶。
“胡姑娘,那倆位仁兄的事,是我的不對,你要殺就殺我吧!這事全賴我!”獨眼踩着沙沙的腳步聲來到胡無衣身旁,面色嚴肅的朝胡無衣鞠了一躬,從這個胡姑娘出手將鬼老四嘴巴縫住的事就能看出這個其武功必是深不可測,而且是隨心所欲任意施爲。那麼,想打消其怒火,唯有人站出來,爲三河幫貢獻自己的一份力量。
胡無衣扭頭看了一眼這個獨眼,現在他倒是捨不得殺他了,因爲看出其內在的本事,勇敢機智,有擔當!這種人殺了多可惜呢!不如......
“我不會殺你!但是,你必須答應我一個要求!”胡無衣狡黠一笑,這一笑,萬千紅塵滾滾來,這一笑,傾國傾城踏浪來,這一笑,美盡天下無顏色。這一笑,更是那無慾無求的心性使然。
“我答應!”獨眼問都沒問,爽口答應,他被她的笑容征服了,即便讓他去殺人放火,他也會不去燒的,即便讓他去燒殺搶掠,他也會毫不猶豫的說不。但是他相信,她不會那麼做的!她只做其內心覺得不平之事,像鬼老四,最近幾年沒少幹壞事。
“魯幫主,你找人給他們清洗一下吧!待會讓他們倆來見我!”胡無衣衣袂一抉,人已朝之前的議事堂裡走去,獨眼吩咐了幾聲,立即有人將張傑奔雷兩人擡走。魯啊三走到獨眼跟前,拍拍其肩膀,笑着跟在胡姑娘後邊,兄弟之前,不需要說那麼多,僅僅只是一個眼神邊能知曉其所蘊含的含義。
經過一番洗漱清潔,魯啊三宴請胡姑娘一起上桌,當做是一桌賠罪酒。席間,縱橫交錯,觥盞交籌,張傑奔雷兩人像是猛虎下山,瞬間席捲了整個餐桌,張傑有些尷尬,這還沒怎麼動筷子,一桌子的菜全被他倆人給消滅了。胡無衣真心覺得好笑,不過也是,和那朱少明一樣都是飯桶。
“沒事,吩咐下人再去做便是!來人啊!再上一桌菜來!”魯啊三早有準備,他早叫人做了一桌半的菜餚,就是怕那兩個餓神,只是出現的情況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這兩人沒多少時間就吃完了整桌菜,他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也有些慚愧,這都是他待客不周。
經過這麼一鬧,氣氛更是推到了高.潮,人人載興而歸。吃飽喝足,胡無衣才問起倆人到底是怎麼回事?據兩人透露,說是看到了少爺的相好,這話當然是奔雷說出來的,張傑就覺得這事不能說,奔雷估計喝得暈暈乎乎的,大嘴門沒把住關,全給捅了出來,這下子,張傑親眼見到胡姑娘臉色不自然的轉變一下瞬間又恢復了平靜。
有時候非常恰巧,就在胡無衣襬頭向窗外看去的時候,她驚了,天空上方有一道光速,那是錦衣衛特有的標記,一旦遇到自身危險不能避過敵人的時候纔會發出那種信號彈,而信號彈的位置離這也不遠,胡無衣刷的一下不見了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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