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無衣小心的跟在後頭,玉手警惕的輕垂而下,當然,如果從外人眼裡來看的話,斷然是看不出其手裡掩藏的小動作的,胡無衣正悄悄的從衣袖裡滑落出銀針,在指縫間已經就位。如果待會一旦打起來的話,她手上的繡花針可以迅速的克敵制勝,以最大的程度上保證自己人不被敵方傷到。
陳老幺在進門之初就將那窩囊少扔在了一旁,既然目的已經達到,這個人就失去了其利用的價值。礙手礙腳不說,反而會影響行動能力,他陳老幺可決不能被這胡姑娘看扁了,剛在門口的一擊,他已經輸得一敗塗地,再接着輸給她,這張老臉也就不用在江湖上混了。
很快的,有幾人說說笑笑的朝胡無衣這處走來,這處院落大致的範圍是個圓圓的形狀,從剛剛那處小門進來後有一條一米來寬的過道,過道大概十來米長,在最盡頭處有幾人低着頭你一言我一語的相對而來,陳老幺側着身子像猴子般腳底猛然一蹬,人已經躥了出去,一個衝擊雙腳踩在牆壁上,又很快的一個跳躍,蹦到過道另一邊牆壁上,如此周而復始,速度奇快的衝了幾人後面,這個時候,胡無衣知道,他要發起攻擊了!
果然,只見那陳老幺橫起一腳,一人倒下,在飛起一退,又是一人躺下,剩下的三人掉頭一看,自己的同伴瞬間被人幹趴下兩個,心裡驚懼不已,扛起手中的棒子就幫陳老幺身上砸去,胡無衣清楚的看到,那棒子個頭不算小,足有男人手臂那般粗,這要被砸實了,骨頭都要給震發麻,正準備提手撒出銀針,只見那陳老幺一個後仰轉身,雙手抓住了兩個人的手腕,衝他們一笑,另一人氣急敗壞的再一次將手裡的棒子向陳老幺砸來,陳老幺不怒反笑,輕喝一聲‘來的好!’雙臂猛一用力,被抓住的兩人齊齊靠在了一起,無形中是陳老幺做了一面人肉盾牌,兩人害怕的直打哆嗦,他們在心裡吶喊着,不要砸,不能砸,可爲時已晚。
在兩人殺豬般的嚎叫般,那一棒子無情的落在兩人的頭部,又滑落至肩頭,整個過程非常短暫,但是那遺留下來的疼痛硬是讓倆人將嘴脣都咬出了血,麻痹的,你打人也不用這麼狠吧!噝,擦!兩人長長吐了口鮮血,憎恨的怒視着下手的自己人。不就是昨晚賭牌輸了幾兩銀子麼?這完全就是打擊報復啊!錯手打傷了自己兩個兄弟的那人嘴巴也在抽搐,他沒有想過那人會如此的無恥,竟那自己人當擋箭牌,可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化悲憤爲力量,跟那人拼了!
“呀!”又一次舉起了木棒,這次他學聰明瞭,不自上往下砸,而是改攻擊方向爲直插,陳老幺嘿嘿一笑,待那人將棒子插到那兩人面前的空隙時,突一用力,左邊之人就被拉動了身子,勇往無前的爲陳老幺擋住了那玩命的直插。左邊那人身體不受控制的向一旁傾斜,當他反應過來想大聲喊叫,不料,那要命的棒子頂端無比精準的杵在了自己張開的大口裡,由於使出棍子的力道太過,棒子竟直接插.進了左邊那人嘴巴的全部,一往無前的捅到了喉嚨深處。
“嗚嗚嗚.....”左邊的人頭部難受的搖動,另一隻手想去將棒子拔下來,這時,胡無衣出手了,一根銀針插進了那人的手臂上,左邊的那人驚恐的瞪着自己的手臂,爲何突然之間不能動了,他.......絕望的鼻涕眼淚一齊奔涌而出,面上一片死灰色。嘴巴被堵,又說不出話來,只好‘嗚嗚嗚嗚’的哽咽着,他心裡恨死了面前之人,你他奶奶的等着,麻痹的,等老子.......還未想完,一個肘擊,人已昏了過去,同樣的,右邊那人也迅速倒下了,現在還站在陳老幺面前就是那個錯手將棒子插進同伴嘴裡的人,陳老幺對其有好感,是他幫助了自己,他接受自己的好感,當之無愧!更重要的是還是要問出那程慶生在哪。
陳老幺上前一步,揪住了那人的脖頸,面無表情的問道:“程慶生在哪?不說我殺了你!”那人身體漸漸的脫離地面,驚恐的目光直愣愣的盯着陳老幺,脖子處好似有一把鐵鉗緊緊的將他的箍住了,一切的掙脫都是徒勞。心裡卻是在害怕的想,俺都快斷氣了,你再不撒手,俺就是想說也沒氣了!
陳老幺輕輕一鬆,那人趕緊呼了幾口氣,憋死俺了,這人的手勁真大,俺膽子小,就不知道下手輕些麼?雖然俺對他倆有成見,但是俺對你沒成見的,你想知道什麼,俺都告訴不不就得了,這麼折磨俺,俺娘要咒你的!俺......
陳老幺手鬆之後,那人一雙手拼命的在脖頸見自上往下捋着,八成俺這脖子都紅透了。陳老幺見其臉色恢復的差不多了,開口問道:“程慶生在哪裡?”那人如遭雷擊,這人是要去找老大的麼?這可不行,老大對他可好了,他不能說,他不能害了老大,他......
這個時候,胡無衣走到了跟前,俏麗是臉龐裡滿是笑意,這個陳叔還是個老頑童,都這個節骨眼了還有心情玩。這不是......不過也沒辦法,還好!他留下了一個,不然還真難找,這地方,人走到拐角之後,出現了三條岔路,你根本分不清從哪條路能找到那程慶生,如此一來的話,不僅浪費了時間,這裡的地形他們又不熟,再遭人暗算更是划不來。
陳老幺見其支支吾吾的嘴巴蠕動着不肯說,就知道這小子知道些內幕,難道是運氣只好,讓他捉到了一條大魚。哈哈一笑,道:“小子,叫什麼名字!”
“俺叫鼠來寶!”叫鼠來寶的人警惕的望着陳老幺,爲什麼要問自己的名字,娘說了,別人問你的名字時,一定是在打你的主意,這個時候一定不要告訴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跑!拼命的跑,玩命的跑!知道嗎?但是今天,他沒有跑,因爲他的面前站了一個美若田仙的女子,她是那樣的出塵不染,靜態肌研,美膚秀髮,堅毅的俏面裡藏着一份真純。
胡無衣有些尷尬,這個叫鼠來寶的人有些面熟,到底在哪裡見過呢,對了,他和宮裡的那個大太監長得十分的相似,除了穿的破破爛爛,蓬首垢面的,要不然胡無衣真以爲他就是王振,這個人,她隱隱覺得要帶走,至於有什麼用,她又說不清,一種很直觀的感覺,但她深信,如果將此人交給朱少明,她相信,他一定有辦法。
陳老幺目光在胡姑娘與這個傻子一樣的叫鼠來寶的人身上打着轉,嘿嘿乾笑一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看來這個傻子也不算太傻啊!
“你帶我們去找程當家的,我們找他是有要事商量,不會傷害他的!”胡無衣輕點一下頭,極力讓自己表現地很正常,這傻子肯定是知道什麼的,但是爲了讓他相信自己,只好犧牲一次色相,爲了早日將那兩人救出來,豁出去了。只是朱少明啊朱少明,儘管爲你默默做的這些,你都不會知道,但是我還是會盡自己的努力去幫助你解決後顧之憂。
突然,鼠來寶像是發瘋似得頓了下去,眼淚嘩嘩的直掉,胡無衣一陣愕然,她有說什麼麼?只說了這麼一句吧!可那句話也沒問題啊!一個大小夥子,青天白日的哭的跟姑娘一樣,不覺得臉上無光嗎?難道她以爲自己是在利用自己的色相來欺騙他?或是他覺得自己的話還未達到信任的程度?陳老幺也相當的無語,本以爲抓到條大魚,這到嘴的鴨子一變身,成了一隻十分怕人的小貓咪!拉了拉胡姑娘,既然沒有線索,還是憑藉自己的力量來找吧!這個傻子,哎!
不信邪的胡無衣卻沒有走,反而蹲了下去,小聲的安慰道:“鼠來寶,不哭了啊!告訴姐姐,出了什麼事這麼傷心?”陳老幺回頭一看,眼珠子掉了一地,這胡姑娘沒事吧!那個傻子不正常,他也跟着不正常?今天出門難得沒看黃曆嗎?如果看了,黃曆裡面肯定會說,今天不宜出行,因爲會在半道看到一傻子,然後另一正常人也被感染,晉升爲傻子。
“嗚嗚,俺孃親說了,漂亮的女人會說謊!”鼠來寶大哭一聲,這話說的胡無衣內心五味陳雜百感交集,漂亮的女人會說謊,她是該說自己不漂亮呢還是該承認自己從不說慌呢?咳,咳,陳老幺被這句話給逗樂了,這傻小子還知道這麼回事,你這句話可難爲到了你這個傻姐姐,這個社會上的女人,漂亮的女人往往會想,我和西施那般漂亮。稍微漂亮的女人回想,我只比西施差一點點!不太漂亮的女人也在想,她們都跟西施比,傷自尊!於是甜甜的想:我比那東施還是漂亮好多的。這下輪到長相不算標誌的女人想了,他們會想:其實吧,人家也不醜的!只是出生的時候在孃胎裡將臉撞壞了!
胡無衣一時半會還想不出什麼話來回答這個鼠來寶。承認自己不漂亮,不正是應了他的原話‘漂亮的女人會說慌’!可是承認自己了自己漂亮,這裡還有個陳叔在這裡,她又不好意思說出口,她真的想擁有朱少明那堪比城牆般厚實的臉皮,那樣就能所向披靡無所畏懼了。
見這個漂亮姐姐吃癟,鼠來寶眉開眼笑一聲大喊:“走,我帶你去見老大!”陳老幺悲催的發現,如果不是這個叫鼠來寶的人不正常,就是自己不正常,他已經被搞蒙了,這都是哪跟哪啊!一會說女人,一會就跳到了程慶生哪裡,這傻孩子的思維跳躍真他媽快,比他攀牆爬壁快躲了。
三人從第左邊的那個岔路口走進去,這裡的巷道實在是太多了,要不是巷道多,他跟胡姑娘早就衝了過去,走過那條巷道,又是一個岔路口,這裡更奇觀了,竟出現五條巷道,鼠來寶跳跳躍躍的從第二條巷道走了進去。三人大概行了一刻鐘,終於走到了盡頭,這時候,陳老幺想死的心都有了,因爲面前出現的不是巷道,而是幾十個全副武裝的正拿着刀槍棍棒迎接着他們。
“幾位,恭候多時了!不知找程某到底有何事?這又是爲何?”程慶生斜坐在在一張大椅上,看不出是什麼心情,他將那窩囊少往前一推,指着他說道。在西門,誰不給他程某人面子?就憑這兩人,將賭場砸了,還將自己的表弟眼睛扎瞎了,如此的欺人太甚。是當他程某人好欺負嗎?還是東門那邊絕對自己的實力達到了敢到西門來叫板的地步,今天,現在,他就要爲自己的表弟報仇,都被人欺到了家裡來,讓他如何不怒,打狗還需看主人,他程某人在京城這一片雖不是什麼大人物,好歹也是一快地域的龍頭老大,被人如此欺凌,日後傳出去了,還怎麼服衆,還如何面對其他扛把子。
“你就是程慶生?”胡無衣冷嘲一聲,既然找了目標人物,必要的禮節還是做齊的!抱拳行了一個江湖禮,爾後仔細的觀察着這個叫程慶生的西門大佬,他就是西門這一塊的地頭蛇麼?精壯的身子,卻又配了一個窄小的頭部,讓人看起來不是很舒服,但是那雙精明的眼珠子銳利無比,想必這程當家的那雙眼睛應該是最厲害的,可是啊公說線索在他這裡,是不是他抓了張傑和奔雷,如果是,定繞不了他,如果不是,這樑子算是結下了,但是胡無衣卻不後悔,再來一次,照扎不誤。
“正是!姑娘芳名何許?我這表弟應該是姑娘下的毒手吧?”程慶生驀的一眼掃過來,胡無衣感覺渾身不自在,這倒不是說程當家的目光淫邪,而是被一條毒蛇盯住的那種心悸感,你不知道它何時發起攻擊,它只是冷冷的盯着你,不遠不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