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腹症患者,很多時候難以辨明病因,病情有可能急速發生醫生不可測的變化。如果醫生連這個最基本的脫水問題無法給病人補充好,可想見後續狀況。
謝婉瑩接到了潘同學遞回來的眼神:瑩瑩,這不該只是補糖吧?
你補液補到現在病人在繼續脫水,九成九可能是補液不當了。
不要怪潘同學只能急着用目光和她交流技術信息。不說他們是不是醫學生而已,這裡不是他們所在醫院,是在其他人的地盤上他們自己做不了主,說出任何一個字的技術質疑全是需要再三考慮的。
當今情況,只能是立即找病人的主治醫生過來溝通。
護士是好不容易把錢醫生叫來了。
急診科醫生基本上爲比較年輕的來值班做技術鍛鍊,在大醫院均是如此。走來的錢醫生見是三十來歲,身材較爲魁梧,來到現場首先擺起副面孔,怒火朝天式訓斥那羣不讓位置的家屬:“你們讓位不讓位?我只要你們回答一句話,讓位不讓位?”
人全是欺善怕惡的。那羣家屬敢對溫柔的女護士嚷嚷,可不敢對一個身強力壯的男醫生瞎嚷嚷。一個個不免低聲下氣起來說道:“我媽看她吐會吐。”
“給她打過止吐針了,吐不了。”錢醫生擺個手的姿態,是絕對不允許家屬再反駁一個字。
面對如此強勢的醫生,那羣家屬只能把話憋着了。
“沒什麼事了。我走了。”錢醫生把護士傳遞來的任務搞定,預備走人。
見狀,謝婉瑩他們這一行人必須出聲了:“錢醫生,我們想跟伱談下這個病人的情況。”
被喊住,回頭的錢醫生問他們:“你們什麼人?”
“可能是她的朋友或家屬了吧。”護士想。
錢醫生望望躺在病牀上的阿彩,眼神裡是在回憶這個病人的資料。三甲急診實在太多太太多病人來來去去了,他記不住所有病人的。而且,很可能他不是阿彩的首診醫生,更是記不住。
突然回憶不起,沒關係,錢醫生繼續問:“你們有什麼事找醫生?”
“我是她以前的同學,想看看她的病歷瞭解她的病情。”謝婉瑩提出要求。電話裡對這些醫學問題是問不了趙文宗的,因爲趙文宗連曾萬寧在哪家醫院的信息都能聽錯給她錯誤傳導。
“朋友,想了解病人病情。行,我明白了。”錢醫生讓人去把病歷拿來。
病人打着補液,沒家人陪,病歷是暫放在護士站好覈對醫囑進行護理和治療。護士跑去把病人病歷找出來。
錢醫生翻了翻病人病歷,想起了病人情況說:“她可能需要做手術,你們來剛好,可以幫她辦理住院手續簽名了。”
“她什麼時候來醫院的?”謝婉瑩再問。
“中午不到十二點鐘來的吧。”錢醫生查看白班醫生寫的病人就醫時間說。
是整整快八九個小時過去了,結果病人這個樣?
“你們期間沒有給她再複查下血液指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