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徹幾次詔書,燕銘都沒有回去的意思。
現在的大漢,不適合他回去。
相反,北方,卻被燕銘治理出了一片樂土。
或許是沒有那麼多門閥貴族,沒有那麼多的條條框框。這些近乎於原始的部落竟然出奇的配合燕銘。
就連劉徹都沒料到,他當年派出來的一萬軍隊,竟然在遙遠的北方,建造了一座後花園。
最大的學堂,已經有了當年弘燕堂的規模。
老師也是燕銘一邊教學一邊培養的。
胡德庸都能過來上上課。
之前弘燕堂一些斷了的實驗研究,又在這裡開始。
燕銘不懂的,就讓專業的人去做專業的事兒。不過以他後世的眼光來看,雖然有的領域他不懂,但卻能從更高的角度,提出一些方向性的思路。
這就足以讓那些專心研究的人找到通往光明的路。
司馬修算是個能文能武的人,文學這一塊兒,就交給了他。
或許司馬家的人都這麼厲害。司馬相如文章寫的好,司馬修竟然也不差。
在學校,他負責教導孩子們學習古聖先賢文,隨口而出,滿是引經據典。
這就令燕銘高看許多。
更令燕銘咋舌的是,司馬修對孩子們要求極爲嚴格。每次講課,都是深入淺出,最終會歸結到德行上。
這傢伙,上的本來是語文課,結果把思想品德課都給上了。
燕銘倒是很滿意。
有時候逗逗司馬修,問他當年在匈奴地界,一路歡歌一路行的時候,怎麼沒想到德行。
沒想到這傢伙竟然學着大戒的樣子,雙手合十。
燕銘嚇得一跳,問他:“司馬修,你是不是要出家?”
司馬修竟然認真的回答着:“這些日子,沒事兒就和大戒聊天兒。倒是覺得他說的關於佛的理論,很有道理。”
“瘋了!”燕銘搖了搖頭,本來想否定司馬修。可轉念一想,倒也釋然。司馬修做的事兒,從民族角度看,是挺解氣。可單獨拿出來說這件事兒的對錯性質,那就另當別論。
大戒那半吊子的佛家理論,能給他一點兒心理上的慰藉,倒也不錯。
墨錚現在算是把物理簡單的理論吃的差不多了。
這傢伙很聰明,每天上完課還會騎上快馬跑到大老陳的冶鐵廠去轉悠。
韓嫣最近倒是悠閒,這傢伙美貌的樣子,在哪裡都是姑娘喜歡的焦點。
如今竟然有了兩個扶余的小老婆,一個已經給他生了個閨女,另一個正挺着大肚子。
燕銘看到韓嫣就逗他:“我破虜的媳婦有了,你家肚子裡那個,就是我雲中的媳婦兒。”
“去!”韓嫣沒好氣的白着燕銘。
他倒是個重男輕女的典範,很希望自己的是個兒子。
燕銘經常拿這事兒挖苦他。不過這倒是沒有辦法改變的觀念。
東北這一大片土地,現在來說,算是掌握在燕銘和韓嫣兩個人的手中。好在,兩個人都不算是貪戀權位的人。
燕銘偶爾會給韓嫣講故事。
當然,這些故事都是他從後世搬過來的。講講國家政體,講講行政手段。
後世的政體在韓嫣聽上去,簡直就是扯淡。
他經常質疑燕銘,比如說:沒了皇帝,誰說了算的問題。
燕銘和他解釋了好多次人民說了算,他就是不信。
也怪不得韓嫣不信,燕銘其實也不信。這不過是他在投石問路。
劉凌和燕銘之間,就這麼懸着。
二十多歲的姑娘,在古代已經是老姑娘,嫁不出去的存在。
劉凌現在就已經二十多歲了。
她和燕銘之間的關係,許多人都知道。甚至嫣然和田喜也知道。
田喜讓燕銘趕緊給劉凌一個名分。
嫣然也和劉凌聊過。
劉凌倒是很願意,只是她是個能力很強的女子,不想被家庭束縛住。所以兩個人的事兒就這樣僵持着。
這麼多年,多次曖昧,竟然沒越雷池半步。倒也是不容易。
幾年的時間,燕銘把東北建造成了他的大後方。
韓嫣甚至已經習慣了四季分明的北方,表示不想再回去了。若是有機會,要把長安的家都挪到東北來。
靠着江邊的新城,算是北方的中心。
燕銘是這裡名義上的最高長官。
不過有什麼事兒,他都會把大家召集上來,一起商量。畢竟人多力量大。
韓嫣也算是他們這個小議會的一員。
衆人習慣了平等的交流,倒是沒有了許多繁文縟節。
長安的消息終於再次傳來。
這一次,來送詔書,不是別人,正是衛青。
大司馬,大將軍,衛青。
他橫穿了內蒙古草原上的山嶺,到達了北方的平原上。
多年不見,和衛青相見的第一眼,燕銘就流淚了。
常年的征戰,使得衛青看上去比他老了許多。
“三哥!”燕銘拉住衛青的手。
衛青只帶了一千人,顯然不是劉徹派來押送他們回去的。
“老四,你這一躲就是四五年啊!”衛青握着燕銘的手,仔細的看着燕銘。
“躲進小樓成一統。”燕銘自嘲的笑道。
看着北方大地上這一座新城,衛青連連點頭,說道:“這城池,比長安,似乎也不遜色呢!”
“別在這說了,走。”韓嫣在一邊一邊說笑,一邊引路。
衆人進了新城,走過寬闊的青磚大路,直接來到城中心的辦公樓。
因爲沒有太多的事物。這座小樓只是建造了兩層。但卻顯得很別緻。
衛青指着樓房笑道:“四弟走到哪裡,必然享受到哪裡。”
“人生在世,衣食住行。”燕銘拉着衛青,走進了這小樓之中。
“這裡的郡守算是你嘍?”衛青笑問道。
“不是,我暫時是這裡的行政長官。一切還要聽朝廷的。”燕銘說道。
進屋之後衛青拿出了詔書。簡單的說了一下詔書的內容。
還是劉徹表示的想念之意。最後希望燕銘回到大漢。
如今已經是第二個使者前來,竟然是衛青。
劉徹知道衛青和燕銘之間的關係,此時派他來,自然是表示對燕銘的信任,也是給燕銘一顆定心丸吃。
“陛下召見。本來當立刻回去。只是北方這邊剛剛穩定,燕銘現在倒是不宜遠離。請陛下容燕銘再晚些時候回去。”燕銘不卑不亢的說道。
衛青倒也沒有辦法。
劉徹派他來的時候交代過,不可強求,點到即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