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燕銘的是漫長的沉默。
跪在地上,燕銘低着頭,不論田文和田馮氏怎麼罵他。他都會接下來,這事兒不論最初是自己主動,還是嫣然主動。到了最後,燕銘認爲自己都是有責任的。
“唉!”田文嘆息了一聲,說道:“這事兒是皇帝定的,我們也沒有辦法兒不是?罵你也沒啥用,男人嗎,三妻四妾也正常。我們老兩口兒也不求別個,只求你在喜兒過門兒之後,好好待她,不要讓她受氣就好。”
田馮氏也感嘆了一聲,說道:“喜兒這孩子,自幼就是獨生,咱們雖然不富裕,可是對她倒是百依百順。從來沒有讓她受過罪。事情到了現在這樣,只盼望你待她好一點兒。”
燕銘愣了一下,沒想到老兩口竟然沒有動怒。他有些懵了。在後世,當街暴打小三,岳丈家老小一起上陣暴揍出軌的姑爺,那可是經常在網絡上傳播的。
看到田文和田馮氏的態度,燕銘忽然明白了。這是古代,這裡允許三妻四妾。在這個年代,男人若是隻娶一個,纔是怪事兒。
想明白這點,他也就明白,爲何田文和田馮氏都對這事兒只是表示出了憂慮和哀愁,而沒極力去反對的原因了。
這樁婚事,牽扯到了皇族。田文早就想明白,若是執意不嫁田喜,必然讓皇族難堪。那麼田家的下場也好不到哪裡去。
他權衡利弊之下,才壓住火氣,說了那一番話。而田馮氏更是心思細膩之人,對燕銘也真的是極爲喜愛。這纔沒有說什麼。
燕銘又磕了一個頭,這才擡起頭來,對着兩位老人說道:“二老放心,燕銘對天發誓,絕對不會讓喜兒傷心難過。”
田馮氏嘆息一聲,沒說話,也沒接茬兒。倒是田文擺了擺手說道:“女兒嫁給你,就是你燕家的人。對她好與不好,全看你們燕家的家風。自古以來,這小的就不好做。更何況是要喜兒給一個公主做小的,今後的日子,還是要你多照看多包容喜兒……”
燕銘愣了一下,自己剛剛只說了皇帝要把公主嫁給自己的事兒,至於誰大誰小,他還真的是沒有細說。
看到田文絮絮叨叨的說話,翻來覆去都是擔心田喜給公主做小不好做,燕銘只好再磕頭說道:“這次成婚,我跟皇帝說了,田喜是正妻,公主做小!”
“啥!”原本正絮絮叨叨的田文眼珠子差點兒掉了出來,和田馮氏幾乎是異口同聲的喊了出來。
看兩個人的表情,那是絕對不相信,堂堂的大漢公主,竟然會給田喜做小。
燕銘拱了拱手,說道:“我和皇帝說的,這場婚事,必須是田喜做正妻,公主做側室,纔可以。”
田文這一次總算是聽清了,也確信自己沒有聽錯。他驚愕的看着燕銘,實在是想不出,自己這個未來的姑爺是怎麼和皇帝說這話的。
小皇帝劉徹雖然剛剛登基,可長安城之中都說這小皇帝說一不二。除了竇老太后能挾持一二,其他人誰也別想和皇帝討價還價。可自己的這個姑爺竟然和皇帝要求,讓公主做側室,自己的女兒做正妻。自己的這個姑爺,到底有多大的能耐?
田馮氏也愣了。如果說公主是正妻,女兒是側室,那她雖然接受,但卻心中不平。如今事情在燕銘的嘴裡,竟然來了一個反轉。
女兒是正妻,而公主是側室。田馮氏不但心中那一絲不快散去,甚至還有一絲高興。就是田文也是如此。
這個時代的男人,但凡有經濟能力的,就是種地的普通老百姓,也要迎娶個側室。更何況燕銘這樣的青年才俊,將來側室說不定要有多少。可他們倆做夢也沒想到,自己的女兒竟然能夠凌駕於公主之上,成爲燕銘的正妻。
看到兩個人不相信的表情,燕銘咳嗽一聲說道:“原本這事兒也沒那麼順利。只是這公主的生母據說犯了宮中忌諱,導致她在宮中勢單力孤。二來,燕銘不才,給皇帝送去了一樣新鮮玩意兒。原本是打算換取個軍侯噹噹的。如今爲了給田喜爭取正室之位,只好把到手的軍侯換了出去。”
“什麼?”田文和田馮氏久在長安城之中,對軍侯可是太明白了。
這樣的侯爵,可不是一般的民侯所能相提並論。那是要靠戰場上真刀真槍殺出來的侯爵之位。
燕銘輕描淡寫的說送給了皇帝一個新鮮玩意兒,就換得了軍侯。這說明他口中的新鮮玩意兒絕對不是普通物件兒。
聯想到燕銘做出的鐵鍋等炊具,再看看自家使用的桌椅等用具。再想想那讓人上癮的麻將,似乎這小子總有新鮮的玩意兒拿出來給人驚喜。
既然能拿來換取軍侯的東西,一定極爲貴重。可這個軍侯之位,竟然被燕銘換取了田喜的正室之位。不能不說這小子對自己的女兒的確是動了真情的。
田文捫心自問,若是讓自己和燕銘換一下位置。讓他拿軍侯去換取一個女人爲正室的安排,他斷然不會答應。從生意人的角度出發,軍侯的職位在田文心中比女人重要的多。
而燕銘,對不羨軍侯位,只爲女兒身。對田喜能做到這樣的,田文自問,天下再不會有第二個。
田馮氏是個心細的女人,她詳細了問了一下嫣然公主的情況。
燕銘把聽說的事兒都給田馮氏說了出來。
田馮氏聽得連連點頭,說道:“我大漢和親,的確是公主受害最多。這嫣然公主爲了避免和親,倒也是想盡了辦法。”
等到燕銘說道了嫣然公主的身世之時,提到景帝皇帝寵幸王娡身邊的一個小宮女,被稱爲馮宮娥的時候。田文和田馮氏都豁然變色。
“馮宮娥!你說的是馮宮娥?”田馮氏打斷了燕銘的話,手有些顫抖的抓住燕銘的雙肩,問道。
很少見到田馮氏如此失態,燕銘連忙扶住田馮氏,點頭說道:“宮中都說嫣然是馮宮娥的孩子。看情形,應該是不錯。王娡雖然對她不待見,可小皇帝劉徹卻待她極好,仿若一奶同胞的親哥哥一般。”
“皇帝的名字不能直呼!”田文提醒道。
燕銘連忙抱拳施禮,感謝田文的提醒。這種話以後還真是要注意,弄不好一句話就會讓人生產生重大的改變,一切都雞飛蛋打。
“原來他竟然是小六所生。看來傳說之中的事兒,不是假的。小六的確是被王美人賜死的。”田馮氏身子有些虛弱的坐在了椅子上,低聲說道。
“事情都過去這麼久了,當年的王美人如今已經是皇太后。你難不成還有辦法給小六報仇麼?算啦!”田文的手放在了田馮氏的肩頭。
“什麼報仇啊。只怪小六命苦。倒是嫣然這孩子能嫁給燕銘,今後的日子或許就可以安穩下來呢。”田馮氏嘆息道。
“是不是還不一定呢。等到時候總有見面的日子,慢慢問詢吧。”田文說道。
兩個人的對話,讓燕銘有些雲山霧繞的。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不過看情形,他們現在擔心的不是田喜,反倒是嫣然那個古靈精怪的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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