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不好的開始

63年的新年來的比往年要早,陽曆1月24日就大年三十了,今年的新年受乾旱影響比較大,所以顯得格外的冷,可是今年大家的心裡更是拔涼拔涼的,自從小年之後,大家都沒有省心過,總是各種各樣的事情,鬧得大家憂心忡忡的。

一個豬肉事件,雖然短短只有五天時間,可是猶如一盆冰水,澆在大家的腦袋上,從頭冷到腳。雖然南都北城區表現的比較瘋狂,抓了很多人,勒索了很多豬肉,很多人都在那裡看熱鬧,可是更多的人有種同命相連的感覺,他們的今天,可能就是自己的明天,本來充滿期待的心情,變得非常不安忐忑。

今年的日子本來過的都比較清苦,可是馬上過年了,家裡好不容易存點肉,準備開開心心的過大年呢。可是過年的時候居然還要發揚風格,把自己千辛萬苦省下來的豬肉,貢獻給別人,大家嘴上都說的硬氣,可是心裡有幾個願意嗎?

憑什麼把自己的過年的肉要給別人吃呢?要是給人民子弟兵吃,大家還能接受,可是支援給首都的人吃,大家心裡都有別的想法了?

難到自己就是天生的賤命嗎?首都人民就高人一等嗎?還不是上面下了任務,大家打落牙齒往肚子裡面吐,心裡不知道有多後悔呢?

今年城市的大蕭條是幾十年從來遇到的事情,自從光頭黨建都在南都,南都就一直比較熱鬧,就是以前打仗,打的熱火朝天,南都作爲光頭黨的大本營,從來沒有這麼蕭條過。

城市大蕭條,作爲市民的心裡肯定也是空蕩蕩的,很多人心裡都憋的難受,過年的時候,雖然人比較多了,很多人都回城湊熱鬧了,可是人多沒有用啊,大家有錢都買不到東西,一個雞蛋原來只是一分錢,現在漲到一毛錢都買不到。市民看到自己手裡的錢貶值的厲害,就想到以前金圓券那個時代,心裡變得更加不安。

中國一直都是銅線和銀元統治的時代,紙幣在中國的歷史上,從來都沒有堅挺過,人民幣也只是有十年不到的歷史,一旦有貶值的趨勢,大家的心裡總會想起很多不好的東西。經驗豐富,有時候帶來的更多是恐懼和擔憂。

不管年景再差,大家還是要過年的,大家都在咬着牙過年呢。少苦家裡今年分家了,過年都是各過各的,不過幾個兄弟的年貨都是少苦提供的,就連少苦最看不上眼的周少家家裡的年貨也都是少苦提供的,要不然憑着周少家的幾個工資,還要養活王紅和女兒,新年肯定過的慘淡不堪,周少家家裡的日子過得不好,街坊鄰居都會嘲笑少苦的,在外人的眼裡,周少家怎麼也是少苦的親兄弟。

今年少苦家裡過年的就是少苦和小安,焦慧和她的兩個女兒都是在她們自己的屋子過年。每一次新年大家心裡都是充滿希望,有希望才能好好活着,中國人在新年都是對未來充滿信心的。

少苦家裡的新年過的十分鬱悶,小安雖然人還在周家,可是她的心思已經不在周家啦。爲什麼留在周家?因爲徐有成根本養不活她,她要用周家的東西來養活徐有成。馬上要過年了,少苦也沒有再折騰徐有成家裡,萬一小安知道了,新年都過不好了,少苦還是比較在乎新年的。

新年的初一,少苦還沒起牀呢,周少成帶着兒子居然過來少苦拜年,以前住在一起無所謂,現在分家了,都開始講究了,小一輩都要來拜年了,少苦現在才覺得,自己原來高了一個輩分了。

很快周少立和許晴也帶着女兒過來了,周少家和王紅也帶着女兒過來,少苦家裡非常熱鬧了,少苦先給晚輩發壓歲錢,每人十塊錢。

大家都知道少苦也要出去拜年,很快都各回各家了,林小思要去張大媽家裡,許晴要去他的繼父家裡,王紅沒地方去也回家了。

少苦按照慣例先去了楊書記家裡,短短一年的時間,鐵廠的變化好大,鐵老大的風光不在。鐵廠原來可是家主的寶貝兒子,後來換人當家做主了,親兒子變成晚兒子,什麼優待都沒有了,而且是處處碰壁。

幸好楊書記有先見之明,在食品廠有股份,今年食品廠生產的罐頭和汽水,是市場上可是搶手貨,大家爲了一點份額,都瘋狂的找關係走後門呢。食品廠的效益好,鐵廠跟着沾光,所以鐵廠的職工才能分到雞蛋和肉。聽說那些機械廠和化工廠的職工,過年都分不到半斤雞蛋,其他福利什麼更是沒有,楊書記現在在鐵廠威望空前的高。

楊書記看到少苦過來非常高興,去年少苦可是幫他大忙了,拉着兒子楊德華過來不停的感激少苦。楊德華現在終於沒事了,在農場呆了幾個月之後,看到風頭過了,沒人在意他了,又把組織關係也轉到了食品廠,打算過了年再把組織關係轉到鐵廠去,以後就在南都上班呢,連鄉下都不用去的,這些都是少苦看在楊書記的面子上才幫忙的。

少苦從楊書記家裡出來就了南汽廠趙書記家裡,趙書記家裡還是亂糟糟的,那些窮親戚都賴上趙書記了,在他家住,在他家吃,在他家喝,就是不回去鄉下,趙書記那麼強勢的書記,在家裡卻一點辦法都沒有。

少苦回頭又去了毛文寬家裡,毛文寬看到少苦也比較開心,去年一年的合作還是開心的,毛文寬過年走人情的用的東西,都是少苦免費提供的,兩個人的私人關係可是相當親密了。

毛文寬試探的問道:“少苦,你知道嗎?省裡的李書記過了年要調到走了?”

李書記和少苦的關係還是比較好,上次有人告狀,李書記擺明是支持少苦的,事實上也是一直高看少苦一眼,對少苦比較照顧。

少苦吃驚的問道:“真的假的?我還還不知道這個消息?調到哪裡去啊?”

毛文寬搖頭說道:“調走是肯定的,可是去哪裡還不知道,可能是去中+央,畢竟是升職嗎?”

既然是升職就是好事情,蘇省的地位在哪裡,要升職的話,應該只能去中+央了吧?華+東局沒有他升職的空間了。不過這個年代什麼事情都難說,升職還能升到別的落後的省去當書記的太多了,理由是重任在肩,經受住考驗。

少苦疑惑的問道:“那誰當省裡的書記?陳省長嗎?”

毛文寬嘆氣的說道:“還不知道呢?有的人說老書記要調回來了,可是很多人說要從別的地方調個書記過來,反正各種消息都有,應該還沒有定下來吧?”

少苦也跟着嘆氣說道:“就沒有一個好消息啊?你們市裡有變動嗎?陳書記呢?不升職啊?南都去年那麼風光?”

毛文寬搖頭說道:“市裡的人事安排肯定要等省裡的一號定下來才行,這個不成文默契吧,你不能搶了新書記的權力吧?”

少苦然後又去了何副省長家裡,證實了李書記確實要走了,去向差不多定了,是農業部第三書記,新的省裡書記還不知道,陳省長資歷不夠,基本沒有指望。

大年初一聽到就不是好消息,少苦比較鬱悶了,誰知道今年的新年還有更多鬱悶的事情呢。第三天少苦就被家事搞得一頭火大,分家了,應該各過各的,結果先鬧出事情來的是許晴的媽媽。

周少立和少苦分家了,各過各的,許晴這次徹底當家做主了,沒有少苦在上面壓着,許晴的媽媽膽子也大了。

本來周少立和許晴的繼父王福喜就沒有關係,許晴媽媽非要許晴和王福喜當做一家人來走動。雖然許晴的媽媽嫁過去了,可是許晴和王福喜一家從情感上來說,一點歸屬感都沒有,從血緣上來說,更是一點關係都沒有,許晴媽媽的孩子還沒有出生呢。

可是許晴的媽媽不是這麼想的,過年的時候,許晴的媽媽,就是現在的王嬸,帶着王家的那些便宜兒子到周少立家裡來拜年,結果就鬧出事情了。

王家的那些便宜兒子,到了周少立家裡,頓時看的眼睛都花了,好東西太多了,忍不住想動手搶了,王嬸點一把火說道:“許晴是你們親姐姐,到了親姐姐家裡不用客氣,想吃什麼自己動手。”

王嬸的本來目的是讓許晴給她掙點面子,優待一下王家的便宜兒子,讓她在王家比較有地位,那樣她的孩子出生了,在王家可以過的比較好。

可惜許晴的媽媽本來就不是多麼精明的人,要不然許晴當初也不會拿刀砍人了。許晴的媽媽的好意,在她的那些便宜兒子面前,就把許晴家裡當做好欺負的。

這個年代的很普遍的現象,兒子到了已經嫁人的姐姐家裡,那就是造反,好吃的吃光,好喝的喝光,好玩的還帶走。

王家的幾個兒子,到了他們的親姐姐家裡都是這樣破壞了,到了許晴家裡也是這樣表現,首先發飆不是許晴,也不是周少立,而且小包子趙麗穎,小包子脾氣本來就不好,從來沒把王家的孩子當做親人,也不像許晴那樣顧全大局,看到自己的東西被別人家的孩子糟蹋了,小包子怒火頓時爆發,本來就看不上王家的那幫野孩子,看到別人動了自己的東西還理直氣壯的樣子,抄起傢伙就打起來了。

本來好好的一個新年,頓時打的鮮血飛濺。小包子一個人怎麼打得過王家好幾個小子,小包子纔是許晴的親人,王家的幾個小子和許晴一毛錢關係都沒有,許晴看到小包子被打了,那裡還客氣,直接動手趕人了。

推推嚷嚷的過程中,許晴被打了,周少立看到許晴被打了,那就是火山爆發了,頓時周少立家裡打成一團了。

王家的兒子雖然人多,可是看到少苦目無表情站在不遠的地方,哪裡還有當初囂張的氣焰,被打的到處跑,很快都跑出了周家,剩下許晴的媽媽王嬸,在那裡怨天尤人的數落許晴呢?

周少立的事情剛過兩天,周少成家裡又亂成一團糟了。林小思的媽媽聽說林小思分家了,家裡是林小思當家了,頓時飛快的殺到了林小思家裡。

林小思嫁過來這麼多年,林家的人除了59年水災逃難的時候過來一次,這麼多年,林家的大部隊還是第一次過來了。那麼多叔叔嬸嬸,哥哥弟弟,侄子侄女,幾十號人衝到林小思家裡,就像土匪進村,鬧得一塌糊塗。

林小思的媽媽把林小思家裡當做自己家裡,隨心所欲的做主,20多號人,連吃帶拿加掃蕩,林家的人走了之後,林小思氣的抱着兒子在那裡嗚嗚的哭呢。

周少成也不知道怎麼安慰林小思,只能默默的收拾房間,林家的人是走了,可是家裡還是要自己收拾,家裡那麼多好吃的好喝的,都拿走了,就連小孩子的玩具都沒有放過,家裡的大米和白麪,都拿的差不多了,現在林小思家裡,真的是空蕩蕩的了,哪有一點過年的喜慶啊。

林小思的私房錢,也被她媽媽強硬的要走了60元,非說要買點東西被家裡人補補身體。林小思的很多新衣服,也那些妹妹被借走了。

周少成和周少立家裡的事情,少苦都一清二楚,可是少苦沒有表態,學會生活,是每個家庭都要學會的。

所有的事情,都是不好的開始,慢慢發展到好的地步,人要學會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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