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少安和幾個隊長一路猛趕,幾百斤的魚,大夥有的用小車推,有的大夥用籮筐輪着挑,去的人多,60多個小夥子,都是激動興奮的很,二十多里路硬是1個多小時趕到,供銷社工作人員看到這麼多人嚇得一跳,以爲要暴動搶糧食呢,都打算報警處理。
結果一看,大家挑着籮筐裡面都是魚,供銷社領導都驚動,好大的魚,周圍的人看的兩個眼睛都冒出花了。
開心啊,已經好久沒有見到這麼多魚了,而且都是大魚,十幾斤的大魚都有好幾十條。激動啊,供銷社已經好久沒這多肉食啦,今天真是好日子。
這多魚驚動很多人,看熱鬧的更多。很多人都想虎口奪食了,直接和周少安他們交換算了,要糧食還是要錢,都好商量,到了供銷社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搶到一條呢。
雖然魚看起來很多,但是溧水縣城十幾萬人了,縣裡都不夠分,而且最大的魚肯定先要支援到南都,那就更不夠分啦。
那些看熱鬧的心急啊,到嘴邊的肉吃不到多難受啊。
供銷社主任一看,人多眼雜,還等什麼啊?稱重啊,大魚小魚通吃。
周少安他們急忙幫忙稱重,全部稱完所有的魚一共930斤,周少安和幾個隊長說都換成粗糧。
粗糧沒有問題?供銷社主任聽到周少安他們的要求,立刻眉開眼笑的說道,安排人去倉庫稱重。
要是別人來買糧食,有糧票都要悠着點啊;沒有糧票,再多錢也沒用,他可不敢賣啊?
可是有人拿魚來換,絕對沒問題,再多糧食都有,沒有可以向上級申請,上級聽到說有肉,估計連夜都把糧食運來了。
這個年代聽到肉,絕對是無窮的動力,老百姓是吃素的,領導是要吃肉的啊。
930斤魚3毛一斤一共279元。
現在粗糧是3分錢一斤,一共可以換到9300斤粗糧。
幾個隊長一合計,覺得沒有問題,立刻同意啦。
人多力量大,很快九千斤糧食都稱出來,幾個隊長急忙安排大家輪着挑,小車也要放好糧食,這些糧食可是大隊400多戶人命根子啊。
幾個隊長不敢耽誤,趁着天亮,急忙往回趕,安全第一。
大家聽到有糧食,蜂擁而動,路上很多人跪在地上求求周少安和幾個隊長,求他們分一點糧食給他們,周少安他們堅決當做沒有看見,飛快往回趕,擔子輪着挑,看到路邊越來越多的人,大家都急的很,也感覺不到累,跑的飛快。
因爲路邊很多人都用貪婪的目光看着他們一夥人呢,幸好他們來的人多,60多個小夥子,要是人少,估計還真被人搶了。
一夥人走到一大半,看到李田書記帶着二十幾個人過來接應,這下放心多了。李田看到這麼多糧食,一問9000斤,每家可以分到20斤,頓時非常滿意。
李田聽說全身粗糧,很詫異的問:“一斤細糧都沒有?”
幾個隊長很白癡的看着李田,眼神的意思很明顯:粗糧都沒有吃的,還換細糧幹嘛?
李田看着幾個隊長鬧到不開竅,忍不住罵道:“你們怎麼這麼蠢呢?你是不吃細糧,可是人家小五吃啊?你把魚拉走了,忘記了魚是誰抓的吧?”
“哦”,幾個隊長相互看來一眼明白了,說起來還真的忘記了,一直以爲魚自己抓的,太興奮了,真的忘記了,一臉懊悔的表情,當初換糧食真的忘記了,有粗糧都開心的死了,誰還記得小五啊。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怎麼辦?最後都看着周少安。
周少安看着大家盯着自己,無奈的說:“沒事,回去我和小五解釋一下,下次抓到魚給他換點細糧吧。”
大家聽到“下次抓到魚”幾個字,心裡都樂的開花,覺得不用下次,明天就可以繼續抓啦,魚好啊,一斤魚換10斤糧食呢。
整個大隊老老少少都在食堂門口等着呢,終於看到大家回來,剛纔吵鬧的人羣頓時安靜了,掉根針還真的能聽見,大聲喘氣的都沒有,生怕漏聽了關鍵字。
李田站在高高的凳子上面,也不囉嗦很直接說道:“930斤魚,3毛一斤,一共279元,粗糧3毛一斤,一共9300斤,大夥都給我聽清楚啦,每家分20斤糧食,剩餘的加分給今天抓魚的人,他們都出了大力了。”
大家聽完,就開始吵鬧了,有的說不公平,抓魚能用多大力氣,再說自己也抓,怎麼分不到;有的說應該的,畢竟他們出的主意,而且大冬天還在水裡泡着,要不是他們自己一斤糧食也分不到。
同意也好,不同意也好,各個隊長帶着各隊的人開始分糧食,分到糧食讓各自領回家,吵也好,鬧也好,分糧不耽誤,大家早就口袋帶着等着呢。
大家分糧食行動就開始了,20斤糧食,悠着點可以對付十天呢。
少苦沒去吃飯,堅決不吃魚,自己在家和兩個老頭燒了一隻野雞美美的吃呢,野雞怎麼來的,兩個老頭也賴的管的,少苦也不委屈自己的肚子。
李田帶着幾個隊長進來了,周少安揹着一大袋子糧食進來了,給少苦解釋了一下,忘記幫少苦換細糧了,問問少苦要不要粗糧,要是不要,這次就幫少苦記賬,下次再幫少苦用細糧補上。
少苦一見那麼麻煩就算啦,就把粗糧收下來,偶爾吃吃也不錯的。
少苦急忙拿凳子出來招待李田和幾個隊長,幾個隊長倒是第一次過來,驚喜的看着個房子,不虧是城裡人住,和鄉下就是不一樣。
李田說他們吃過飯了,今天大食堂吃魚和野菜湯加上粗糧饅頭,吃的飽飽的,好久沒有吃這麼飽了,魚肉也是肉啊,吃的很開心。
少苦看到幾個傢伙打飽嗝,頓時覺得噁心,那些魚可是都吃過人,幾個隊長看到少苦一陣噁心的樣子,都忍不住發笑。
少苦看到幾個人賴在這裡不走,只好給每人倒了一杯茶,幾個傢伙都沒喝過茶,抱着茶死命的喝,喝完再加水,加完水再喝,完全跟茶耗上了,也服了他們呢。
周少安慢慢說明了幾個傢伙來意,就是還打算在幹一票,打算把水庫的魚趕盡殺絕,省的它們再吃人肉,這個理由真強大。
所以打算請少苦出手,少苦今天的動作讓人看不懂,看不懂就對了嗎?說明少苦是專家。專家的事情你怎麼麼懂呢,你記得有魚吃就行了,哪裡那麼多問題呢?
再說也不要你懂,你只要知道聽人吩咐幹活就行了,讓你抓魚,你要用最快速度衝下去就可以了麼?再說,你鄉下人怎麼能明白城裡專家的厲害呢?
少苦看着大家的期待的眼神,猶豫的說道:“會不會樹大招風啊?”
李田聽到少苦擔心,急忙解釋:“我們幾個隊長逮魚,你是請來指導的,再說水庫是大隊,大隊一起分魚沒有問題,又不是個人私自抓魚,公社今天知道了也沒說什麼?就說公社領導也想吃魚?”
少苦想了想:“好吧。出來問題是你們的,情況不對我就回南都去,到了南都誰也奈何不了我。”
幾個人聽到少苦同意,立馬把杯子的茶喝光準備回去了,好好休息,養精蓄銳,明天再幹一場。
少苦早上起來的時候,周少安已經在等少苦,少苦吃了早飯就直奔水庫來了,村裡的人今天聽說逮魚了,來了更多人,幾百號人啦,可能是昨天魚吃多了,今天都出來活動活動。
少苦來的時候,幾個隊長帶着人把網都鋪好了,今天可比昨天準備齊全多了。
首先昨天那個爛網上的幾個洞全都補好了,可能昨天跑的魚大家都心疼了,今天網上看不到大洞了。
二是幾個隊長組織人連水坑都挖好了,水也填滿啦,甚至水庫到岸上還有修理小臺階。
少苦看着眼前大家都精力四射的樣子,十分肯定:絕對是昨天吃多了,力氣沒有地方用。
少苦對着周少安說:“人太多了,讓他們離遠點,會嚇到魚的。”
“會嚇到魚的”,這個理由夠強大,幾個隊長几下子都把人趕到邊上遠遠的地方等着,水庫上安靜了。
今天老辦法,今天熟門熟路收拾好,很快大家都在邊上等着呢。
大家看着少苦在水裡做祈禱儀式呢,於是大家也在心裡祈禱:“魚啊魚啊,快到網裡來。”
“勞動人民很辛苦,魚兒魚兒你該爲勞動人民服務了。”
“魚兒魚兒快過來,大家都在等着你呢?”
大家都在祈禱呢,李田看着幾個不和諧身影,很不高興的迎了上去,老遠的就把人截住。
其中一箇中年大叔,看到李田,一臉羨慕的說道:“好你的李大田,聽說你發財了,都是兄弟,你也不幫襯幫襯。”
另外一個人急忙幫忙說話:“是啊,大田,都是兄弟,你有好辦法也不交流交流啊,可不能藏着掖着啊?”
周少安看了看幾個人沒有說話,都是附近大隊書記,估計是聽到風聲過來了。
其中一個指着少苦問道;“那個孩子在哪裡幹麼呢?”
李田看着他問少苦,解釋奧:“孩子?那是我們特意從省城請來的專家,牛呢。”
“省城專家”,幾個大隊書記立刻佩服說:“還是省城專家厲害啊,我都來向專家學習呢,一定要請專家到我們大隊指導指導。老李,你可要幫忙啊。”
幾個大隊書記雖然嘴上這麼說,但是他們也猜到少苦的身份了。大家都是幾個附近的人,誰還不知道誰村的情況嗎?老周家的,周正海在東平一帶還是比較有名的。
他們只關心少苦怎麼從水庫裡把魚撈到的,現在又不是後世有幾十種抓魚的辦法,這個年代抓魚還是很難的,一不小心就把小命搭上。
一幫人累死累活,也撈不到幾十斤魚,除非把水庫的水排幹,再說把水庫的水排幹抓魚,除了大家都不想活啦。
昨天幾個大隊聽說白鹿大隊抓了幾百斤魚,都非常驚訝,以爲是謠傳,現在這個時期,天天都有謠傳。今天早上證實了,因爲昨天很多人都來白鹿大隊探聽消息。
昨晚很多人都看到白鹿大隊的運送糧食隊伍回來了,那麼多人,那麼多糧食,想隱瞞也隱瞞不住,所以李田和幾個隊長最快的速度把糧食分了,擔心公社又來徵糧。
幾個大隊書記不約而同一起過來看看,反正閒着也是閒着。到了白鹿大隊聽說今天還在抓魚,幾個人急忙趕了過來,看看李田有什麼絕招,結果很失望,大家在岸上看熱鬧呢。
慄西的大隊書記不甘心的問道:“大田,省城專家用什麼辦法抓魚,你透露點啊,現在大家日子都不好過,我們那個慄西水庫也有不少大魚啊,到時候請你多喝幾杯?”
聽到有人挑頭,旁邊有個大隊書記也忍不住說道:“是啊,老李,大家都是多少年的交情,再說都是在自己水庫撈魚,你又沒有損失,到時候分你幾條大魚了。”
“是啊,大田兄弟,大夥的情況你也知道,我們又不是吳閻王那麼狠,看到社員們餓的不行了,心裡急啊。再說,水庫裡的魚不吃白不吃啊。我們也實在沒有辦法,我們水庫裡已經搭進去好幾個人了。魚也可恨啊。”其他的大隊書記悲傷感慨。
今天過來的幾個大隊書記和李田還是有交情,沒有交情的也不會上門,李田只好說道:“人在那裡呢?你們自己看。說實話,專家的事情我也不懂。能幫忙的我絕不推遲。我們離遠點,不要嚇得魚。”
幾個大隊書記很古怪的看着李田,他們離得還不遠嗎?都幾十米遠了?不過聽到李田那麼多說也沒有辦法,又退了幾米,畢竟在李田的地盤上嗎。
今天起網的時候比昨天長,畢竟魚是越來越少,起網了,大家打仗一樣衝了上來,今天比昨天有條理多了,分工協作配合。可是今天的魚比昨天稍多了,只有700多斤的樣子,大家依然非常高興。
幾個大隊書記看着水庫的魚,心裡安定多了,看來“省城的專家”真的有辦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