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還有幾個人雖然失去了行動能力,但卻沒有直接昏厥過去,只是無力的半躺在地上,嘴裡發出痛苦的呻吟,有些驚駭莫名的望了過來。
他們從沒有想到過,在他們眼裡非常厲害的老大,此時卻和弱小的雞崽一般,被人如此輕易的提在手裡面。
恐懼蔓延在衆人的心頭,這雷霆一般的強硬手段,讓他們這些黑手黨成員,也是感受到一種深沉的畏懼。
這其實很正常,並不是說他們的心理素質不行,而是本身在組織內部之中,就是那種弱肉強食的極端觀念。
誰更加強大,誰就能使更多的人信服,各種小型黑手黨互相兼併的不在少數,就算是敵人只要足夠強大,也能讓他們畏懼和臣服。
毫無疑問,突然襲擊此地的紅髮少女,已經有了足夠讓這些人畏懼的實力。
利克最開始還能象徵性抓着女孩的手,那隻被子彈打穿的手腕深可見骨,滾燙的血液從裡面流出來,順着白曉笙的手指滴落下來,在地板上形成了一小攤的血液痕跡。
打穿的只是手腕,沒有直接傷及要害,一時半會並不會失去意識或者死亡。
不過持續流血下去的話,利克就算沒被掐死,也會因爲大量失血而造成休克,再加上子彈碎片的感染,嚴重的話可能會有生命危險。
“呃...呃...”
利克的瞳孔正在不停的放大,呼吸的困難和難過,已經讓他無法單純的說話了,嘴裡發出無意識的掙扎聲,像是瀕死的動物,發出最後的叫聲。
至於白曉笙說的話,他聽清楚一部分,但比起驚訝和疑惑,更多的卻是對死亡的恐懼。
他絕望的注視着面前的女孩,在意識微弱的時候,怎麼也不明白組織到底怎麼惹來這個女孩的。
對方看似漂亮迷人,但那隻纖細粉嫩的右手,卻像是一把鐵鉗般,狠狠地卡住了他的脖子。
“呵...!”
白曉笙仰着腦袋,看着呼吸都快要停止的利克,只是發出冷冷的笑聲,表情上帶了往日裡沒有的嘲諷。
多年後的再見面,場景卻已經完全顛倒過來了,他還記得這傢伙前世追殺過她,甚至差點殺死她——雖然利克並不是主謀,但也是執行者之一。
君子報仇,別說十年不晚了,就算是隔着前世今生,都不算太晚。
大約就這樣笑了五秒鐘,她的手直接鬆了開來,任由高大魁梧的寸頭男子,就這樣跌落在地上。
“哈...啊...呼呼...呼...呼...呼呼呼...”
利克半躺在地上,用完好的手捂着脖子,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他從未有一天感覺到新鮮的空氣,竟然是如此美好的事物,那充盈的氣息讓他全身都開始舒坦起來,沒有之前的那種絕望的窒息感了。
死裡逃生的緊迫感,甚至讓他暫時忽略了旁邊還有人站着。
大約過了數分鐘的時間,白曉笙才緩緩的開口說道:“好了麼?現在能說話了麼?!”
她站在這裡,就有種恐怖的氣場在蔓延,與她平日裡的女明星氣質完全不同,如果有熟悉的人在場,甚至有可能會認爲她變了一個人。
“你...究竟想要什麼?”
利克這個時候已經緩過氣來了,臉色因爲失血有些蒼白,擡頭看着面前的少女,發出有些虛弱的聲音。
“伯努瓦的命。”
白曉笙倒是沒有絲毫的猶豫,只是輕輕的笑着。
“...”利克雙眼瞪大,面上露出些震驚,但隨後又緩緩地搖了搖頭,低聲說道:“你還是殺了我吧。”
“哦?”聽到這個回答,反而是白曉笙的表情變得古怪起來了,她有些奇怪的看着對方:“想不到你對伯努瓦還挺忠誠的嘛?”
“...我家人的命都在老闆的手上。”利克倒是非常誠實,直接說明了這個重要的問題,那就是他的家人還在老闆手上,“我背叛伯努瓦的話,我的……家人也走不掉了。”
老闆對每個高層的掌握都很嚴格,像他這樣層次的人,那是無論如何都無法逃脫的。
這個女孩一看就不是普通人,明顯就是衝着自己老闆來的。
剛纔那死亡的恐懼,讓他沒有僥倖心態,也不會再繼續反抗下去。
“噢……”白曉笙一副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若有所思的笑了笑:“那如果是我掌握你的家人呢?”
她說的是法語,故意拖長的音調,聽上去有些古怪。
利克的表情一愣,似乎在仔細思考這句話的含義,大約過了幾秒後,他反應了過來。
“你什麼意思?”
利克非常古怪的看着女孩,一隻手緊緊捂着傷口。
“字面上的意思。”
白曉笙嫣然一笑,宛若盛開在塞納河畔的花朵,美豔動人充滿誘惑。
但這樣的笑容在利克的眼中,那就是宛若地獄裡的魔鬼。
……
塞納河畔的一處大酒店,蘇素素正從外面走了回來,她手上提着一些甜品,嘴裡哼着曲子,似乎剛在外面吃完飯,正準備去休息一下。
戀人上午就出去了,爲了保證她的安全,還特意將她留在這家酒店,她也就樂的清閒,正好等待女友回來。
蘇素素雖然有些擔心自己的女朋友,但是想到女孩的身手,又放下了心來,任由其去報仇了。除了當年在雲nan叢林的那起案件外,她還沒見過女友輸給過誰。
酒店很大,裝修的也非常豪華,充斥着法蘭西的浪漫風格。
女孩心情愉悅的走進了房間,正準備往內間走去,但眼角瞥到一處位置,表情立馬變了變,“有人進來了?不好...”
她沒有絲毫的猶豫,在一瞬間的思索後,就準備原路往回到樓下。
現在是敏感時期,容不得她不認真對待。
“不用跑了。”
一個身着白裙的年輕女人,典型的亞洲面孔,她好整以暇的站在門口,雙手放在褲腿的兩側,非常平靜的看着蘇素素,緩緩地說着華文。
這個女人面容白皙無瑕,粉嫩的肌膚如同嬰兒一般,在不算明亮的燈光下,散發着一種莫名的光澤。
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出現的。
“你...!”
蘇素素一眼望過去,只覺得這個女人很縹緲,很虛幻,就算站在她的面前,也彷彿不存在一般。
有這種氣質的人,她這輩子只見過一個,那是十五歲時的遭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