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5章

“雨寒——你就原諒他嘛……看他那麼可憐……”那個……那個……那個傢伙還可憐?他把我害得更可憐好不好?!

話說昨晚, 樑子輝那傢伙莫名其妙親了我以後,居然還來句[不好意思氣氛太曖昧我情不自禁你不要生氣]~!!!鬼TNN纔不會生氣!!!他到底是沒節操還是沒大腦啊?!這話也說得出口???

最慘的是,還被曲君蘭看到!!!天哪……當時我都要崩潰了!跑過去跟他解釋, 他只是冷冷的甩下一句[你放心我不會告訴伯母的你自己悠着點兒]便蹋着大步走了我怎麼追都追不上, 回頭那樑子輝還給我不知悔改的繼續追問曲君蘭到底是不是我哥哥!當我黑着臉罵了他句[混蛋]就奔回寢室時, 他才瞭解到事情的嚴重性。

第二天一大清早的樑子輝倒先找上了我寢室那三隻替他求情!她們根本就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嘛!“你們不要說了, 我是不會原諒他的!!!”太可惡了!

“季雨寒。”一直挺冷靜的小龍這個時候倒發了話, “雖然我不清楚你們之間的事情,但是樑子輝對你的好大家都看得很清楚,錯了也知悔改, 你氣一氣就算了,有必要鬧成這樣嗎?”我有口難言哪……

其實, 她們說的我也明白, 雖然他有時候霸道了些, 但總的來講對我也的確不錯,不是沒有類似高中被他的崇拜者找麻煩的事, 但大學生素質的確不同,冷嘲熱諷的可惜我一句都沒聽進去!樑子輝還滿堅持的,除了自己班上的女生理都不去理會她們,可是——老大,他現在又不是我男朋友, 堅持個啥?!

在心底我還是有些瞭解他這麼做的原因, 但我覺得, 曾經跟他已說得很清楚, 我與他, 只能是朋友。不是沒有暗示過,但他就是裝傻。先不談其他, 就是樑爺那邊,我都惹不起!更何況,他這回的真心又有多少呢?他和樑爺之間又有什麼樣的約定?種種疑惑,我不得不忌憚着。

好不容易逃出那三個女人的魔掌,我跑到學校後門那邊的麪包店裡買了個菠蘿包——我餓了……望望天空,很藍。

啃着菠蘿包,看着草坪上那一對對相依相偎濃情蜜蜜的情侶們,心裡泛起酸楚與落寞,不禁全身打了個寒顫——這裡,不是我該來的地方。就在要轉身離開的時候,眼前閃過那抹記憶深處的影子——

他?不,不可能的……幻覺……這是幻覺……低下頭,用力的閉上雙眼,在心裡數着[1,2,3]後再次睜開——果然,是幻覺!我舒了口氣,但心底深處那抹疼痛又是爲什麼?

這幾天,腦袋昏昏沉沉,昏到連這種幻象都出現了!眼睛的酸楚讓我想要仰天大笑,卻該死的發現……原來那幻象依舊沒有消失,[他]此刻已經站在我的身邊——

“你好,請問一下研究生的宿舍在哪邊?”

可惡!我居然連幻聽都產生了……那聲音,依舊那般溫和,沉穩,低緩得令我心疼……不……不是的……不是他……胸口泛起的疼痛令我揪緊。

“呃?……小姐?”我失神的看着他,那曾讓我親吻過無數次的眉宇間起了疑惑的褶皺,這個幻象這麼的真實,真實到令我想伸出手去撫平它,擱在半空的手硬生生的停住,我怎麼會傻到去相信幻覺?這一切,都是騙人,騙人的!不想讓他看見我奪眶而出的淚珠,我狠下心,使勁將手裡還剩一半的菠蘿包向他身上扔去,然後快速轉身跑開——

他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不可能的啊……我一邊跑着,一邊在心裡咆哮。

我和他的第一次見面,不應該是這裡的,我不會忘記,永遠都不會忘記——

那時候,我剛升大二,記得那天,我提着大包小包趕向車站準備去學校的時候——很俗的,他的車擦到我的包,然後我摔倒了,天下着小雨,地上很溼很滑,我被弄的一身狼狽。他下車後不住的道歉,不顧我的推辭硬是親自開車送我去學校,主動留下他的電話,當然,也要了我的。

那時還沒談過戀愛也沒和男生過多接觸的我,還帶着夢幻的少女心一下子就被他成熟迷人的氣質所吸引,但也沒想過與他會再有交集,更沒想到,他會主動來找我。

就是如此老套的相識,相知,相愛……林忘塵……爲什麼……爲什麼……會那麼愛你呢……

爲了你,我把媽媽氣得住進醫院,只去看過她一次,便決裂了,飛蛾撲火的,將自己的一切都交給了你,我不再是我,我只是,一個以你爲神的傻女人……

一直到,那個女人出現在我面前……她真的很厲害,瞭解女人的心理,更明白男人的心思,她一次次的耍弄着你,挑撥着我們……你說,她是因爲你纔會病倒街頭,在寒風中度過一整夜,落下病根,所以你必須負責,可是林忘塵,你既然對她有責任,又爲什麼要讓我愛上你呢?爲什麼……要在我付出一切後,才告訴我你放不下她?!又爲什麼不肯放我走?

我無數次的忍讓,等待和委曲求全,只因爲我愛你,放着自己專業課不管,拼命的鑽研商學,爲了你,完完全全的拋棄了自我,變成了連自己都不認識的人,我不再開懷大笑,也不再無憂無慮,我的心總是微微泛疼,臉上帶着的,最多也只是苦笑和眼淚。可是,這些都比不過她的一個眼神,一聲請求,和一通電話……

起初,我是恨她的,她的一句話,抵過我的十句,可是,那又如何?如果你夠堅定,夠愛我,對我夠信任,又怎會受到她的挑撥呢?後來,我放棄了,我想離開你,可你卻回過頭來哀求我,你說你愛我,你不能沒有我,但你卻依舊放不開她!

怎麼會有這麼惡劣的男人呢?我就不明白,可爲什麼,我卻還是愛你,愛到心都疼了……明明……知道你並不值得……明明……我就看清了你啊……

多久了,從上次到現在,我有多久沒有因他而哭泣?真是……太可笑了……我分不清,現在喉嚨裡發出的究竟是無奈的抽泣聲還是嘲諷的笑聲,我只能清楚的感覺到,內心激烈的翻騰和不斷上涌的回憶……

[如果可以……可以的話……我只希望,一切都可以重頭來過……沒有遇見他……愛上他……]

誰?是誰在說話?爲什麼,那麼哀傷,那麼沉痛,那麼絕望……好熟悉的聲音,好熟悉的心痛,好熟悉悲傷……

“哈哈哈哈……”我笑了,對,我是在笑,我沒有哭,沒有……哭……現在,不就是重頭來過嗎?在我沒有遇見他,沒有愛上他的時候……“不……我不會再次愛上你的……不會……”可是……我有停止過愛你嗎?林忘塵……

我沒去上課,也沒回寢室,我只是,一個人坐在這個沒人會注意到的角落裡,手機停了又繼續響,我沒有管,短信提示不斷,我更沒有去看,我只是,一個人……

一個人,又怎樣?沒有了他,地球還是在轉,太陽還是會從東邊升起,我還是要照常吃飯睡覺過活的不是嗎?

天,黑了,很黑很黑。空氣,也涼了,很涼很涼。我,累了,很累很累……

平復了先前的激動,我有些困,環抱雙膝,將額頭抵在膝蓋上,不想動。不知過了多久,迷迷糊糊的時候,我聽到有急促的腳步聲往我這邊來,唉……這麼隱蔽這麼沒情調這麼破爛的一個小角落也會有人來?怎麼我就連個傷感一下的空間都沒有?

無奈的深嘆,腳步聲很近很近了,“不好意思這個地方我先來的,你等下回吧!” 脖子動都沒動一下,我沒什麼好氣的說道,才發覺聲音都有些沙啞。對方似乎沒有離開的打算,就站在我旁邊,喘着粗氣,我這才察覺到有些不對勁,擡起頭——竟是曲君蘭!

我第一次見到他如此瘋狂的表情——焦急,憤怒,疲憊卻又痛苦,有些猙獰又有些扭曲——甚至,在曲阿姨去世後都沒有如此複雜的變幻過!

他揪着我的後領狠狠的將我從地上拽起來,瞬間的起立使我頭昏眼花,根本就站不穩腳,只能靠着他修長溫熱的身子勉強支撐。他卻抓住我的肩膀,彎下腰,我看到,他的眼神,很恐怖,彷彿要撕碎我一般。這個時候,我感到十分害怕——我從未見過這副模樣的曲君蘭!只能無措的望着他。

“啪!”很響亮的一個耳光,他……他居然打了我!左臉頰灼熱的疼痛蔓延至全身,我不可置信的瞪着他——平時他疼我都來不及,怎麼會突然打我?!又在我錯愕的瞬間,將我緊緊的瑣進他的懷中,真的好緊,勒得我骨頭生痛!

“我找不到你……到處都找不到你……”他的聲音顫抖着,惶恐着,“電話打到快要沒電,整個學校每一個角落我都不放過,可還是沒看到你……”不止聲音,他全身,都顫抖得厲害!我不禁回摟住他。“你不去上課,也沒接電話……爲什麼連個短信都不回?!知不知道我多怕你出事?!”曲君蘭……怎麼搞的,剛剛以爲乾涸了的眼眶,又溼潤了?以爲痛到冰涼的心,又充滿了溫暖?明明……還捱了他一耳光啊……

“知道嗎?我以爲……以爲你要離開我了……”什麼意思?我怎麼可能會離開他呢……“雨寒……雨寒……”他嘴裡不停念着我的名字,每一聲都深深的落在我的心頭,使我的心再次鮮活起來。在我耳邊呼出的熱氣,漸漸,噴上我的臉頰,曲君蘭,吻了我……彷彿呵護着珍寶,額頭,鼻子,臉頰,還有嘴脣,一點一點,有些急促,但卻很細,很輕,很柔……

微微閉上雙眼,我感受着他的輕觸,鼻息裡充滿了他獨特的味道,什麼時候,這麼熟悉了呢?一整天的悲痛,似乎,就在這幾分鐘內便消了去,這是……爲什麼?

我感覺到,他的急促漸漸平息,他的吻,停留在我的脣上,他試探着,輕輕探入我的齒間,然後,深入……那一剎那,我不由自主的和他用脣舌交纏,由方纔的驚慌,疑惑,轉爲心安的溫暖,甜蜜。我不再去理會其他的事物,我的耳邊,只聽得見他的呼吸聲,我的鼻息裡,只留有他的味道,我的脣舌,不顧一切的和他糾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