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陸承啓用這樣的招式收買人心,太過於簡單粗暴。不過,他的身份可是當今聖上,隨口一句關心的話,就能讓這些不諳世事的學子們徹底歸心。
別說這些未見過大世面的年輕學子們,就算是沈括,以他而立之年,對於小皇帝這招,也是受用至極。陸承啓這一碗心靈雞湯喝下之後,整個人都誓死爲他效命。
充滿成就感的這一行人,便離開了實驗場。此刻正值初秋,即便不是很冷,若是渾身溼漉漉,發燒感冒的也是難免。
陸承啓見他們離開之後,擡眼望了望天,對着一直在屋檐下的貼身小太監說道:“此際在這裡也無所事事,朕便回宮了。子厚,一同出去吧。”
貼身小太監聞言,立即說道:“陛下,不可,這麼多積水……”
陸承啓無所謂地說道:“朕是那種嬌生慣養的人嗎?”
貼身小太監和張載心中都說了一句:“沒錯!”可當着陸承啓的臉,又怎麼敢吐露真心話?貼身小太監唯唯諾諾的說道:“陛下,饒了小的吧。要是陛下有個甚麼好歹,小的會給太后責罰的……”
陸承啓不耐煩地揮了揮手,說道:“行了行了,要是再廢話,恐怕雨又大了。朕乃金口玉言,說過不是你的責任便不是你的責任,那麼囉嗦作甚?聒噪!子厚,走罷!”
說完,陸承啓便自顧自地撐開油紙傘,走在雨中。小心避過一個個水窪,總算是走出了有三個足球場大的實驗場。
那個小太監卻狼狽地蹦蹦跳跳,動作笨拙得連陸承啓都不如。這時候,營養跟上了腳步的陸承啓,又加強了自身的鍛鍊,雖然看起來還是有些瘦弱,但肌肉什麼的,總算是有了點男人的模樣了。應付這小小積水。也不算什麼難事。
只不過這水窪星羅棋佈,又不知深淺的,還是濺溼了鞋子。嚇得那貼身小太監沒命地一個勁喊道:“陛下,陛下。還是叫人過來吧……”
陸承啓充耳不聞,自顧自地走着。撐着傘走着走着,雨勢漸小,又回到了原來的校區,有了青石鋪就的大路。總算是撇掉那些黃泥巴。可小太監還是提心吊膽的,這下雨之後,青石板上更是溼滑,陸承啓要是一個不小心摔倒了,他的倒黴日子就要來了。好在陸承啓的步伐穩健,倒是他自個,心不在焉地,倒是摔了幾跤,弄得鼻青臉腫的……
張載和陸承啓一前一後地走着,卻沒有一句交談。陸承啓心裡想的是。如何把張載的關學傳遍天下;而張載所想的,卻是現在學習器械工匠一道,算不算太晚了。
兩人各懷心事,走到了校門。陸承啓突然回頭說道:“子厚,就送到這吧。朕還是覺得,給你一個官職,你的關學才能名揚天下。不然的話,那些個學子都不相信的。這件事,你就別推辭了,朕說你行。你必須行……”
說話間,守在皇家大學門外保衛室的御前侍衛們,都一股腦地涌了出來。張載被陸承啓這句話驚得,連腦子裡想的事情都拋到九霄雲外了:“陛下不可。子厚乃有前科之人,如何做得了官?還望……”
陸承啓不理會他,只給他一個後腦勺:“就這麼定了!”話音落下之後,陸承啓已經走出了皇家大學,前面已有皇室專屬的馳道馬車等着他了。
陸承啓心道:“這點事算啥,要是輿論做得好。就算你是個花花公子,我也把你包裝得風流而不下流。”陸承啓這般有底氣,都是來自後世那些所謂的明星的案例,依靠的不都是包裝嗎?只要輿論做得好,哪怕你沒有真才實學,能給皇帝徵辟爲官,還賜同進士出身,這樣的聖眷,又如何不讓天下士子瘋狂?如此一來,還怕沒有人信關學嗎?
要是再狠一點,在科舉考試中,用關學的觀點,作爲題目,或者舉子們用了關學的觀點的,進入殿試的機會更大的話,那全天下的秀才豈不是爲關學而瘋狂了?
想到這,陸承啓邪邪地一笑,把貼身小太監唬得一驚一乍的,還以爲這位小皇帝是着涼了,頭腦發熱……
心驚膽戰地看着陸承啓走進了那輛奢華的馬車,好幾次想陪着上去,可一想到小皇帝那極具威嚴的臉龐,又躊躇不前。
馬車開始跑動,陸承啓的心思,又回到了馳道上面。這馳道雖好,可修築起來還是太慢。要是荒郊平原地段還好,要是有什麼山脈阻隔,憑現在的技術,還是很難。別說跨越大山大河了,就是把輕軌馬車放到長安城中,也是一個巨大的工程。
陸承啓知道,長安城的輕軌馬車,已然開始規劃。這個時代,沒有先進工具的測量,唯有靠人多丈量的了。也不知道,這輕軌馬車,能甚麼時候通車。
陸承啓也明白,此事急不得。城市規劃,可是一項大工程。當初的坊市建立,還不是坊和市井水不犯河水。那時候,有誰想得到,僅僅不到五十年,坊市界限便給打破了?
正當思索間,駕車的馬車伕突然開聲道:“陛下,前面便是皇家軍校了。”
陸承啓一愣,然後緩緩地說道:“過去罷,莫要停了。”
那馬車伕不敢怠慢,不緊不慢地拉住了奔馳起來的駿馬。這奢華的馬車,當然要配上好馬了。也是隻有皇帝有這個待遇,換做其他人,連馬車都不能坐!
陸承啓記得,皇家大學之後,便是軍器監。可蘇頌和唐勳聯名呈給他的奏摺上,說明了鑄炮還是問題多多,需要時日才能研製出來。
既然如此,連軍器監都不去了。要是經常性出現的話,怎麼能保持帝皇的神秘性?陸承啓想到這裡,說道:“哪都不要停,徑直回長安。”
馬車伕聞言,大聲應道:“遵旨!”
陸承啓掀開車窗一看,馳道後面,十餘輛馬車正隔着幾百米遠尾隨着,要是轉個彎啥的,幾乎都看不見了。估摸着這馬車的時速,應該也有四五十公里每小時,在這個時代,算是不錯的速度了。從皇家大學回到長安城,要是沒有沿途月臺要減速的話,估計一刻鐘便到了。
此刻,雨已停,官道上泥漿甚多。若是沒有馳道,肯定會讓泥漿濺滿全身。此刻,長安城郊的行人,也漸漸多了起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