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瑜亮

劉備這邊拿着從劉琦那邊忽悠來的錢,開始緊鑼密鼓的招兵買馬,訓練將士,劉毅爲儘快提高軍隊戰力,跟劉備商議,專門建立了軍校場、水軍訓練的水寨以供新兵訓練,迅速形成戰力,同時之前建立連鎖飯莊的計劃也並不是誆劉琦,也開始實施,五百萬錢如同流水一般花去,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將這些錢轉化爲戰力,自然不能再這個時候省錢。

劉備雖然窮慣了,但該花錢的時候,那可真是一點兒都不手軟,劉毅的工坊和船塢這邊的錢,從來沒省過。

另一邊,諸葛亮那邊也傳來了振奮人心的消息,孫權已經決意抗曹,這對於如今幾乎已經被逼入絕境的劉備和劉琦來說,無意是一個振奮人心的消息。

江東,柴桑。

“孔明,聽聞江夏有位奇將,自稱爲墨家傳人,有化腐朽爲神奇之能,其天工坊所造物什,有種種奇效,不知是否?”這日,周瑜跟諸葛亮談論時事後,閒聊之時,有些好奇的問道。

沒有演義中那般勾心鬥角,事實上,如今的周瑜在江東那可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物,便是劉備見了也得禮讓三分,而且周瑜屬於那種儒將,雅量恢弘,雖然欣賞諸葛亮才華,卻也並沒有覺得自己不如,更沒嫉妒,事實上,這種頂尖人才若真的心胸狹窄,也不可能有多大成就,這幾日閒來無事時,倒是與諸葛亮相談甚歡。

“都督也知伯淵?”諸葛亮笑着坐在客座之上,輕搖羽扇道。

“實不相瞞,我江東頗有些豪商在天工坊購置傢俬,吾曾命人前去相邀,只可惜未能請來。”周瑜也沒隱瞞,當初有人送來天工坊物什,當時天工坊所產物什,屬性已經破了二十點,效果已經很明顯,周瑜自然有所察覺,所以才命呂蒙前去查看相邀,此刻聽諸葛亮之言,饒有興致道:“聽孔明之言,與此人頗爲交集?”

“伯淵昔日便在臥龍崗謀生,與亮比鄰而居,此人不但精通匠藝,且頗有才略,不知都督可曾聽聞,上月曹軍在竟陵接連受挫,便是挫敗於此人之手,連敗曹仁、夏侯淵、樂進三員曹軍大將,更生擒了那樂進。”諸葛亮笑道。

“莫非真是墨家傳人?”周瑜聞言,目光一亮,他是惜才之人,之前覺得只是個大匠,得之最好,不願意來,也無甚損失,但如今看來,這等人才,真該請來江東,爲孫氏效力。

“是與不是,都督以爲重要麼?”諸葛亮模棱兩可的反問道。

周瑜一怔,颯然笑道:“孔明所言不錯,是不重要。”

如今劉毅的名聲已經逐漸打響,連曹軍都退了,已經證明了他的能力,至於是否是墨家傳人,已經不重要了,一個已經沒落的學派,最多也只是讓劉毅顯得神秘而已,劉毅本身的價值,如今已經超越了墨家給他帶來的光環了。

“看來,此人已然投入劉豫州麾下了。”周瑜看了諸葛亮一眼,微笑道。

“我主數度相邀,親自登門,方纔將其請來。”諸葛亮嘆息一聲,劉備相比於曹操、孫權,最大的優點就是放得下架子,能夠給予足夠的尊重和重視,對自己如是,對劉毅亦如是。

周瑜聞言默然,片刻後,幽幽一嘆,隨即颯然笑道:“如今正是決戰曹軍之際,孔明何不將此人請來,共謀抗曹之事?”

“非不願,實不能爾。”諸葛亮笑道:“都督不知,伯淵雖有才學,卻頗爲懶惰,若非我主幾次相邀,也不願離開他那墨城,此番前來,亮本欲帶他同行,他卻不願跋涉。”

這自然是託詞,劉毅不願來是真的,但諸葛亮也不願意劉毅跟自己一起跑來江東。

“我帳中有天工坊所做書案,用之能寧心靜氣。”周瑜看着諸葛亮笑問道:“卻不知此人所做其他物什也是這般神妙?”

“此扇便是其所做。”諸葛亮將手中的羽扇晃了晃,對着周瑜笑道:“都督可要一觀?”

“哦?”周瑜目光看向諸葛亮手中羽扇,點點頭,命身邊侍者將羽扇取來。

諸葛亮笑着將羽扇遞給侍者,隨後對着周瑜笑道:“都督可要小心,此扇雖好,但用之太過,會有失風度。”

周瑜不信,接過羽扇仔細打量,做工只能算是不錯,但也算不上精美,倒是頗爲堅固,看不出有何奇特之處,隨即將羽扇端在手中,學着諸葛亮的樣子一搖。

“呼~”

勁風拂面,鬚髮張揚,周瑜的神色卻是頗爲冷俊,伸手自然地捋了捋自的長髮,低頭端詳着羽扇,點頭道:“確實頗有妙處。”

“可惜。”周瑜又搖頭嘆道:“此人既有非凡匠藝,如今這軍中箭簇緊缺,吾本想請此奇人前來相助。”

“若只是箭簇的話,倒是不難,亮願代勞。”諸葛亮看了周瑜一眼,知道他不死心,微笑道。

“孔明之法,想必是與常人不同。”周瑜看向諸葛亮,雖然不知道諸葛亮怎麼弄箭,但想必不是真的去做箭簇。

“亮雖也略通匠藝,卻是比不得伯淵,便弄一番巧博都督一笑如何?”諸葛亮看着周瑜,微笑道。

“想來孔明之法,必不同尋常,我是不必派匠人於你了。”周瑜饒有興致的看着諸葛亮道。

“確實不用。”諸葛亮點點頭道:“只是要向都督借艨艟三十艘,每船派三十名士卒。”

周瑜聞言目光一亮:“好計策。”

擡頭看了看天,微笑道:“五日後,江陵一帶當有大霧,不知瑜可否有幸見見孔明手段?”

諸葛亮知道,自己一但提出要求,必然瞞不過周瑜,微笑着結果侍者送回來的羽扇,輕搖兩下,點頭道:“固所願也,不敢請耳。”

“好,五日之後,瑜便與孔明同去,一探曹軍虛實。”周瑜撫掌笑道。

雖然未曾有演義中說的那般齷齪,不過這也算是兩人一次無形的交鋒,似這種頂尖智者,縱使不會相輕,卻也定會有些暗中較勁,無關乎雙方的勢力,只是單純類似武人之間角力。

“都督萬金之軀,願與亮同往,這份氣魄卻非常人可有也。”諸葛亮點頭笑道。

當下,周瑜給諸葛亮準備艨艟戰船,讓呂蒙點齊九百人馬靜待,五日之後,兩人同乘船往曹軍水寨而去,等到了江陵時,卻已經是深夜,果如周瑜所料,江面之上,起了大霧,難以視物。

諸葛亮命人將戰船靠近曹營,鼓譟吶喊,卻不太過靠近,曹軍聞得鼓譟之聲,因爲霧大,不敢輕易出戰,便以弓箭射擊。

諸葛亮和周瑜在船艙中相對而坐,聽着船艙外密集的箭簇聲,不見任何慌亂,只是對飲,談古論今,彷彿並不是在曹軍大營之外,而是在自家廳堂之上一般。

“孔明覺得,此番曹軍能給我等送來多少箭簇?”周瑜端着酒觴,微笑着看向諸葛亮道。

“這一夜下來,十萬支箭簇總會有的,不知可否補足都督所缺?”諸葛亮不緊不慢的抿了一口酒水,隨後便將酒觴放下,喝慣了劉毅做的酒窖中拿出來的酒水,這江東的酒雖好,但諸葛亮的嘴如今也挑剔了許多,卻是不願多喝了。

“足矣!”周瑜淡然笑道:“長夜漫漫,這等時候,亦無心睡眠,孔明可願與我對弈一局?”

“都督有此雅興,亮敢不從命?”諸葛亮笑着答應道。

自有侍者爲兩人擺上棋盤,兩人猜子之後,開始落子。

周瑜將黑子往棋盤上一按,看着諸葛亮道:“孔明此計頗奇,瑜不及也。”

“也是受人啓發,亮不敢居功。”諸葛亮搖頭笑着落子道。

“哦?”周瑜跟着下了一子:“劉豫州帳下,還有奇人?”

“此本是當初伯淵守墨城之時所用疲兵之計,亮稍作修改,拿來獻醜,卻是讓都督見笑了。”諸葛亮笑着再度落子,同時將當日劉毅敗夏侯之事跟周瑜說了一遍,他當時雖然不在墨城,但鄧艾曾說過劉毅在山寨破山賊時用過此法,大概也能推測出來,此時說起,卻彷彿自己當時便在場一般。

兩人此時落子破快,從棋盤上看來,好像是各下各的,根本不管對方,猶如兩軍對壘一般。

“孔明如此說,瑜更想一見此人了。”周瑜落了一子,輕嘆道。

“此戰過後,都督可去夏口,要讓伯淵渡江,他怕是不願的。”諸葛亮笑道。

周瑜顯然動了挖牆腳的心思,但諸葛亮如此推崇劉毅,是爲劉毅張目,同時也是宣告劉毅已經效忠了劉備,怎會讓對方挖牆腳來。

周瑜聞言,點點頭道:“他日有暇,定去拜會。”

對於這一仗,周瑜有足夠的信心,似乎想起一事,突然問道:“孔明當日來柴桑時所乘輕舟,是否也是出自此人之手。”

諸葛亮嘴角抽搐了一下,當日他可說是形象大毀,比魯肅後出發,卻比魯肅早了一個時辰到了柴桑,只是當時的形象,實在算不上好,此刻聞言,只是點了點頭,卻未曾多說。

“可否請他多造一些這等輕舟?”周瑜目中神光閃過,目光灼灼的看向諸葛亮。

“亮已書信回去,伯淵早在亮來柴桑時,卻已經開始打造,如今已有百艘,不知是否夠用?”諸葛亮點頭道,劉毅看來也猜到了這一仗的關鍵,這讓諸葛亮對於劉毅也更高看了許多。

“看來此人之能,不在孔明之下也。”周瑜聞言,有些驚歎的看向諸葛亮道。

諸葛亮聞言,笑着點了點頭,他跟劉毅交往日久,感覺卻有些摸不透,劉毅的才思確實有,但要說這種先知性卻是不算太強,否則當初也不會兜兜轉轉在南陽繞了一圈又回來,但要說不強,一些大事之上,劉毅又總有驚人的預見,實在叫人捉摸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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