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傕、郭汜領兵從後追擊。
而此時正逃往弘農的皇帝及衆將並不知道張濟已暗中同意了李傕、郭汜的計謀。
不過張濟雖然表面同意,卻也有私心,一路混在護駕的大軍中,並不出死力,雖也有官員懷疑張濟的忠誠,但是此時也別無他法,而且張濟一向受李郭排擠,自從樊稠被李郭殺害後,更是李郭不和,這是人盡皆知的事實。
從華陰縣到弘農縣,約四十里路,這一帶的地形狹長,北面是向東滾滾咆哮的黃河,南面是高聳入雲的連綿山脈。
董承爲主率着大軍及百官,護送皇帝才走十餘里,便被李傕、郭汜大軍追上。
衆將與李傕郭汜軍大戰,不敵敗退,輜重等皆來及去管,只能全部拋下,全速順着官道東逃,希望儘快抵達弘農,得到張濟援軍的幫助。
就這樣,皇帝及文武百官,還有董承等將,一路驚慌,且戰且逃,死傷無數。
至下午時分,看看弘農城就在眼前,董承等正大喜,忽然兩旁密林內戰鼓響聲如雷,殺出兩支大軍來,一看旗號,正是張濟之子張繡!
張濟亦是領軍裡應外合,從內開始攻擊董承等將。
此時,前有張繡,後有李傕郭汜,中有張濟,三路敵軍夾擊,殺聲震天,宮女無不哭喊而逃,百官等亦是各自爲戰!!
董承、楊奉、楊定、楊彪、楊衆、伏完等大敗,百官爲了護駕更是戰死大半!董承、伏完各護着自己的女兒與皇帝繼續東逃,逃到弘農城東十里,的曹陽亭時,衆軍傷殘困頓,而且因爲輜重丟失,全軍皆無糧草。
董承、楊奉無奈,只得向李傕、郭汜、張濟求和。
李傕暗中與郭汜商議,道:“董承求和,我們是同意好還是不同意好?”
郭汜氣憤道:“稚然,難道你還看不出來嗎?此戰本來可一舉將董承軍擊敗的,但是張濟卻有私心,纔會造成現在的局面!而我軍遠來,糧草兵力都不足,若是再戰下去,只怕最後就算勝了,也會被張濟一舉吞併!”
李傕皺眉沉吟不語。
郭汜又冷笑數聲,道:“你別忘了,張濟一向對我們不滿,而樊稠死後,更是不可能再真正與我們聯合,而當初我對你又何嘗不是如此,所以我現在非常明白張濟的想法!弘農乃是張濟的地盤,此戰打下去,只會對我們不利!”
“那該如何辦?難道我們就這樣前功盡棄?”李傕恨聲道。
郭汜道:“稚然兄稍安勿燥,我們何不假意同意求和,這樣的話,以張濟一人之力也不敢冒然反對,這樣的話,張濟也只能暫時供應皇帝的糧草,還有我軍的糧草,而趁着這段時間,你我一面暗中拉攏百官,一面派人回長安調兵馬及糧草前來,只要你我大軍及糧草一到,就算與張濟翻臉,他又能如何?”
李傕大喜,同意了郭汜的計謀,兩人細細商議一了番後,依計行事,同意了求和。
曹陽亭
與弘農城一樣,都北臨黃河,不同的是弘農城有高大的城牆,是弘農郡的郡治,而曹陽亭則只是一個人煙稀少的亭,亭上有鄉,鄉上有縣,曹陽亭是亭,而弘農城卻不僅公是縣!
在一處村莊,皇帝劉協及百官衆將暫時安置了下來。
董承與楊奉兩人在暗中計議已定,便趁着無人時,來見皇帝,劉協正愁眉不展,見了董承,精神稍振,急道:“如今李傕、郭汜、張濟前後圍住此地,如何是好?”
董承道:“陛下勿需擔憂,臣與楊將軍已有妙計,只需再等幾日,李傕郭汜必敗!”
“此地無外人,請國舅明言!”劉協道。
董承看了四周,擔心有人聽見,請得皇帝同意後,上前附耳道:“此地向北,只要過了黃河便是河東的地界,楊將軍出身於河東郡的白波軍,只要派出心腹手下前往,許以重位,白波軍必然領軍而來!李傕郭汜以爲此地北有黃河擋道,南有秦嶺相阻,必不防備,而白波軍多騎兵,只要小心行事,突襲之下,可一戰而勝!”
劉協大喜,命董承、楊奉依計行事。
二人走後不久,楊彪與時任中丞的從弟楊衆亦趁着無其它官員在皇帝身邊,一起見劉協,楊彪奏道:“陛下,李傕郭汜張濟等並不合,互相猜忌,如果此時赦免張濟的背叛,並高封其職,再陳說利害,命其護駕前往洛陽,其必然應命!只要到了洛陽,以安東將軍馮耀的屯駐在洛陽的二十萬兵力,以及臣手下的兵力,必能震懾住張濟,如此朝綱可振,大漢可興!”
楊彪才說一半時,劉協便面有不悅之色,聽聞提起馮耀,更是面有憤色,耐着性子待楊彪說完後,便喝道:“還敢提馮耀的二十萬大軍!!朕在此受此等苦楚,他人又在哪裡?既然已經到了洛陽了,爲何遲遲不見來護駕?”
“陛下!這其中有原因,聽說南匈奴右賢王在河東一帶殺我漢民,擄我漢人妻女,安東將軍前往河東平亂,更是欲彰顯我大漢威儀,……”楊彪道。
“住口,不要再多說了,朕意已決,不用馮耀,朕亦有辦法能解決目前的困難!”劉協喝道。
楊彪不敢再進言,與楊衆長嘆退出。
……
河東郡,東垣城
天色將晚
已經美美的睡了一下午馮耀其實草已經醒了,不過此時的他卻閉着眼睛,傾聽着美妙的洞簫聲,臉上浮現出一絲淺笑。
“唔……,不錯,吹得真好聽,這簫聲中,低沉中卻帶着美好的希望,讓人聞之不但不傷感,反而心生喜悅!嗯……,想不到蔡文姬如此精通吹簫!!比我的些會樂器的侍婢可是強太多了!……,只是不知傳說的中,現在還沒有出世的胡笳十八拍是怎麼樣的調子,可惜以後此曲不會再出現了!……”
蔡文姬本來是隻想給馮耀唱一首歌,助馮耀入眠的,但是唱完一曲後,發現馮耀睡得十分香甜,似在夢中都帶着笑意,不由看得癡了,反正閒來無事,便又唱了幾首,但是唱多了終究是嗓子受不了,便喚過一名在院中守衛的女子,尋來了這支洞簫,一直吹奏到現在。
簫聲繞樑,歡快盤旋而去,很快,又一曲終了。
“將軍,既然已經醒了,何不起來與妾品論一下此曲的意境?”蔡文姬看了一眼躺在身邊的馮耀,輕笑了一下,玉齒輕啓,聲音比之簫聲更加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