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高輝便開好了方子。
秦光遠留下那幾個太醫的原因,就是讓他們爲高輝參謀一下方子的。
畢竟這個方子是要用給皇后的。
敢開方是一回事,另一方面也得多家斟酌一下才是。
那幾個太醫拿着高輝的這個方子相互討論了一番才由一人作爲代表開口道:“這個方子只是猛烈了些,不過,倒也不算是一個良方,對娘娘的病情倒是大有裨益的,在下等幾人也願與高郎中一道承擔此責任。”
這幾個人是爲高輝承擔了責任,但也算是爲自己下了賭注。
若是高輝的藥方能夠徹底根治徐皇后的病情的話,那他們不曾開方卻也是有功之人。
那到時候在太醫院必能夠混的風生水起的。
即便,高輝的這個方子真有個什麼問題,有秦光遠在,高輝也不至於丟了腦袋。
那他們作爲從犯,頂多就是被仗打之後發配。
當然,這些都是秦光遠自己的想象。
醫者父母心,既然是學了醫術,那便不該有太多的私心。
這幾人或許就是那種有着醫者仁心之人。
這些個想法秦光遠只是在腦海之中過了一下罷了。
現在這個時候自是不是追究這些的時候,好不容易纔有了方子,自然得是先運用到徐皇后的身上。
在幾個太醫出口後,秦光遠才道:“那你們幾人立即去抓藥,記住,這個藥必須要由你們親自抓,親自煎,在此期間莫要離開你們的視線。”
發生在東宮的事情,這幾個太醫自然也聽到了一些風聲。
現在徐皇后病成如此,依舊不見朱棣的身影,這些太醫宮女之中早就是人心惶惶了。
秦光遠這般吩咐,更讓那幾個太醫緊張到了嗓子眼。
不過卻是並未有一人開口詢問,他們只是太醫,太醫便是要治病救人的,那些事情與他們還真就沒有任何的干係。
那幾個太醫離開之後,秦光遠也坐不下來,一直徘徊在大殿。
整個坤寧宮燈火長明,今晚註定是無法平靜了。
差不多在過了一個時辰之後,那幾個太醫一起端着一碗湯藥才又重新出現在了秦光遠面前。
那幾人把湯藥端進來後,首先拿給的便是秦光遠。
秦光遠對這個湯藥的成分如何又不清楚,只能又遞給了高輝。
畢竟這不是給普通人喝的,雖說應當是沒有人會謀害徐皇后,但任何事情都得小心些纔是。
小心駛得萬年船嘛!
高輝聞過之後,又做了品嚐,才重新還給秦光遠,道:“嗯,沒問題!”
秦光遠能夠信任的人還就只有高輝了。
高輝保證沒問題之後,秦光遠才把湯藥拿給春花,道:“春花姐,你先服伺娘娘喝下,瞧瞧情況再說。”
高輝雖說是開了藥方,但他可不敢保證,他的藥方就能夠藥到病除的。
也是得看看情況才能再開下一次的方子的。
春花跟着徐皇后在東宮也是看了朱家的一通表演,這個時候,春花對秦光遠還是能夠信任的。
秦光遠遞來的藥,她也並沒做考慮,便直接喂着徐皇后喝了下去。
差不多,半個時辰之後,徐皇后便幽幽轉醒了。
秦光遠正在迷迷糊糊之中,聽到春花驚喜的喊叫,道:“娘娘醒了,娘娘醒了…”
整個大殿之中的人呼啦啦把徐皇后圍了起來。
徐皇后嘴角蠕動,想要說話,秦光遠則是最先出口,道:“娘娘,先讓高輝再把把脈,看看情況。”
秦光遠此言出口之後,周圍的人讓出了道兒。
高輝則是坐在了旁邊的凳子上號脈,半晌之後,道:“娘娘的脈象穩定了不少,再用幾副滋補藥方調養就沒問題了。”
高輝號脈之後,自然就由那即位留下的太醫了。
幾人在號脈之後得出與高輝一樣的答案之後,秦光遠才道:“這個滋補你們可開了吧?”
這個滋補藥方若是有他們開的話,那治好皇后的功績便讓他們佔了一大半。
這個事情本身就是要看最後是在誰手中痊癒的,至於是否是中間的藥物起了作用,那還真就沒有幾人關心的。
秦光遠是看這幾個太醫人還不錯纔會給了他們這個功績。
有了這個功績,他們在太醫院也能夠混的風生水起一些,這對他們手中的病患也是有好處的。
高輝早就說過他只想在鄉間做個郎中,不願進太醫院。
因而這個功績對於高輝來講也起不到什麼作用的。
幾個太醫對秦光遠連聲道謝之後,便退了出去。
徐皇后那眼神明顯是與秦光遠有話要說,他們當然得是有眼色一些纔是。
在屋子當中只剩下春花陪着的時候,徐皇后才虛弱開口道:“春花,你也先出去。”
就在宮中發生的那個事情,那絕對是天大的家醜了。
朱棣好歹也是要面子的,在羣臣面前上演瞭如此之大的一個家醜,那臉面可真是丟盡了。
徐皇后還未出口,秦光遠便知曉他所擔憂的是什麼,回道:“娘娘放心吧,陛下在臣家中喝多了,現睡熟了,臣安排下人守着了。”
聽到秦光遠對這個回答之後,徐皇后纔算鬆了一口氣。
良久之後,徐皇后才終於開口,道:“前朝之事本宮本是不應該參與的,但怎麼說畢竟也是母子連心,今日本宮詢問之言,還望新城侯能夠如實相告。”
秦光遠若是以後宮不得干政,對徐皇后的問題不做回答的話,那徐皇后她還真就是無可奈何的。
秦光遠扯起一道笑容,回道:“臣定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徐皇后臉上依舊是不滿愁雲,道:“陛下對高遂發動逼宮之事是否早有防備?”
徐皇后好歹也是在這些波雲詭譎的政治鬥爭中長大的,已經發展成如此這般,她豈能看不出來。
自然秦光遠也沒有隱瞞,直接回道:“是,陛下在把五軍營放入宮中之時便爲此準備,趙王殿下所有的行動陛下皆都掌握在手中,在知曉趙王殿下要在太子生辰之上逼宮時,便派遣臣的神機營一同進入。”
啪…
秦光遠話音才落,徐皇后竟擡手給了他一巴掌。
尼瑪,造反的是你兒子,又不是我,幹嘛打我?
秦光遠委屈巴巴的道:“娘娘,臣…”
徐皇后冷聲道:“陛下即便真有此意,你身爲陛下親近之人不應當在此事之上權衡利弊勸解陛下嗎?
東宮太子生辰之時,所有文武大臣都在,一個王爺逼宮於皇帝,這讓那些人如何想,讓天下人又做何感想?
陛下信任與你已超過高煦兄弟,你在關鍵之時卻不能站在陛下身上爲他的臉面做個考量,還配得起這份信任嗎?”
徐皇后這般考慮也對。。
但朱棣安排這個局的時候,何嘗沒有考慮到自己的臉面問題。
但挖骨取肉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現在丟了面子那隻不過是一時之事,若是任由朱高燧的野心膨脹下去,那到時候真的被逼宮成功。
朱棣才真正要丟了面子的。
當然這些話,秦光遠自是沒有與徐皇后解釋。
一巴掌捱了也就捱了吧?
秦光遠起身拱手回道:“臣慚愧!”
之後,徐皇后才又虛弱接着道:“本宮這裡不需要人手了,你回去照顧着陛下吧,本宮這裡的事情先莫要與他提及,先讓他安心處置朝堂之中的事情吧!”
這不是挺知書達理的嗎?
徐皇后既然在趕人了,秦光遠只好道:“是,那臣便先行告退了,高輝便先留在此處,等娘娘的病情痊癒之後,再讓他回去。”
徐皇后倒是擺手道:“不必,高郎中那裡病人也多,本宮這裡有太醫院的太醫也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