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玉在接到朱棣的旨意之後便即可率兵進駐了神機營當中。
在靖難之中,左衛和神機營配合最多,張玉和神機營衆兵丁的關係也最爲熟絡,在纔剛剛發生了與神機營有關的刺殺之事,朱棣卻還是把張玉安排來接管神機營。
這不僅是對張玉的信任,也是對神機營的信任,之所以派遣張玉來接管,也是因爲秦光遠一時半會的趕不到京師,若是不然的話,就是張玉,朱棣也絕不會派遣進來的。
這雖說是一個極爲淺顯的道理,但能夠看出來的卻也是不多的,在張玉率兵進駐了神機營後,以江營爲首的一衆神機營元老立即便咋咋呼呼起來。
張玉與神機營合作這麼多次,還能不瞭解神機營那些部將的性子。
這個時候,若想證明秦光遠乃至是神機營的清白,只能是遵照朱棣的命令安分守己些,但凡他們這裡有任何的異動,都會被抓住把柄,大肆渲染的。
在這些部將才剛咋呼之時,便把這些人都召集打了大帳之中。
“昨日晚上在宮中的刺殺之事你們已是聽聞了吧?”、
張玉與神機營的這些部將也算熟絡,再加上秦光遠對這些部將要求不甚嚴格,平日裡在秦光遠面前就是沒大沒小的,在張玉面前自是沒有拘束。
“聽聞了,可那我神機營有何干系,又不是神機營策劃的,爲何要把解除了我神機營的武裝,當兵之人沒有了武器還算是兵嗎?”
張玉平日裡對神機營的兵丁笑容和藹,其根本原因還是因爲這些兵丁不是張玉手下的,現在朱棣下令要讓張玉代管神機營,張玉對這些兵丁自是不能客氣,厲聲道:“不想給你家提督惹麻煩,便好生待着,帶好你手下的兵丁,不要惹事,生出亂子來不僅你們自己丟掉小命,還要連累了你家提督。”
張玉看人的眼光也是極爲不錯的,也能夠判斷出秦光遠選出來的這些部將都是可信任之人,這纔會出這些話的。
在被張玉罵了一通之後,江營紅着臉也不說話,張玉才道:“宮中刺殺的火銃是從神機營流出去的,這段時間你們這些部將暗地之中主意着所有兵丁的動靜,有任何異常行動及早彙報,只要在第一時間把這個人找出來,你家提督才能夠說明白,記住本將的一句話,不給你加提督幫忙,也千萬不要給他找麻煩。”
張玉這番叮囑之後,那些部將片刻之後立馬回道:“是!”
就在張玉趕至神機營之時,邱福也已經點了一百兵丁騎着快把往北平的方向趕了。
邱福雖說不及張玉與秦光遠那般熟絡,但畢竟也曾與秦光遠再一個鍋裡攪馬勺,也是一個戰壕之中經過血與火拼殺出來的,也是瞭解秦光遠爲人的,自是相信此番的刺殺與秦光遠沒有關係的。
現在這種情況之下,務必是得第一時間讓秦光遠進京解釋清楚的,還有一個情況,就是還得保證秦光遠的安危。
若是秦光遠在回程的路上出些差錯的話,那秦光遠便就解釋不清了。
……
曹國公李景隆的府上,李景隆正寫着一奏摺,王成周瞅近一瞧,瞧見李景隆所寫的內容後,立即驚呼道:“姐婿,你怎也爲那秦光遠求起情了,別忘了,秦光遠可與我們是有深仇大恨的。”
李景隆笑嘻嘻的,並沒有停下手中動作,回道:“你小子政治頭腦還是不夠,現在這個時候多一份奏摺上去,那便就要把秦光遠壓下一份,陛下是信任他秦光遠不假,可若是朝臣都站出來爲他說話求情呢?那是怎樣的一種情形,歷朝歷代之中,凡是功高到震主的臣子,有幾個是有好下場的,若是這個臣子所有的大臣都爲他說話呢,如此臣子還有好下場嗎?”
王成周恍然大悟,道:“哦,原來是這樣!”
李景隆拍了拍王成周,笑道:“明白就好,這段日子你只管做好自己的事情,有關於秦光遠的事情,你一個字也不準多說,這次無論能否壓垮秦光遠,咱都不能做任何參與!”
王成周頗爲不解道:“這樣說來,此次秦光遠也不見得會倒?”
李景隆寫完奏摺上的最後一個字,道“姐婿現在也終於明白了,當今陛下謀略似海,不是咱能猜中心思的,你姐婿現在是有國公爵位,但卻不見得是重用的,最聰明之人是那種明明是說好話,最後卻是把人置於死地的手段!”
王成周在秦光遠手中吃過幾次虧之後也變得聰明瞭一些,對李景隆這番話並沒有反駁,應諾道:“是,姐婿,我明白,現在雖說在爲秦光遠說好話,卻也是在置他於死地?”
在李景隆爲秦光遠寫擔保奏摺之時,吳榮倒是並沒那般着急。
吳榮他一生只是一個微末小官,那也是有原因的,魄力不足,此時他並不敢給秦光遠寫一個字的擔保證明,他怕被人說是徇私。
現在秦光遠需要幫助之時,他就說是在徇私了,當初他找秦光遠幫忙之時,怎不說是徇私。
朱棣給邱福帶兵去北平,至始至終都爲說是要押解秦光遠回京師的,不知曉是有人故意爲之,還是以訛傳訛,反正,最後的情況卻是變成了秦光遠此刻去北平的目的便是要撇清自己的關係。
這樣的以訛傳訛之中,自然最後就會有這麼多的大臣來給秦光遠書寫擔保的奏摺。
在朝中一片亂紛紛之時,紀綱便親自帶人去了那處民居。
此刻已是天大亮的民居之中卻是空無一人,紀綱本想以此大大的給秦光遠來一個悶棍,最後卻是臭在了自己手中,心中正不舒服着,瞧見空無一人的民居,便一巴掌打在了那負責監視民居的探子臉上,暴怒着吼道:“人呢,人呢?”
那探子捂着自己的臉頰,支支吾吾的道:“屬下一夜未閤眼,一直盯着的,沒見有人出來啊!”
就在這探子解釋之時,另一探子大喊道:“指揮使,這裡有暗道。”
聽到這個消息之後,紀綱也顧不上與那探子多言,立馬循着聲音跑了過去。
在另一間房間的衣櫃的後面有條泥臺階鋪成的道路。
紀綱瞧見這條路沒有多說,立馬便道:“進去兩個人瞧瞧!”
在裡面的情況沒有搞清楚的情況之下,紀綱自然不會是進入到裡面的。
錦衣衛的這些人乾的都是刀口舔血的事情,自是也沒有什麼所謂的敢於不敢,紀綱的命令一出,立即便有兩個人跳了進去。
等候了不過片刻的功夫,進暗道的一人便從外面跑了進來。
“指揮使,這暗道通往不遠處的一民居,那處民居之處有人,不過,人已經自殺了。”
在得知暗道之處沒有情況後,便帶人沿着暗道去了一處民居。
在那處民居之處,一人坐在椅子上,嘴中有血跡,身上沒有任何的外傷,一看就是服毒自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