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把一些事情想明白之後,方孝孺很快便被召集到了王府之中。
即位之事務必得抓緊時間纔是,這個事情可是耽誤不得,本來即位就是名不正言順的,若是再耽擱下去還不知曉得生出多少亂子來了!
黃子澄和齊泰雙雙遇難,方孝孺在朱棣面前卻依舊還是極爲的硬氣,見到朱棣並不曾有跪拜。
朱棣對方孝孺卻是極爲的客氣,笑呵呵的道:“本王打算效仿周公輔成王之形式,先生乃是天下大儒,昭告天下之文書必當由先生書寫纔是。”
方孝孺不卑不亢的問道:“成王在哪裡?”
朱棣回道:“先生,人死不能復生,國不可一日無君,請先生務必親書詔書,此皆也是爲國家所考慮!”
在這個問題之上,方孝孺並沒有直接答應,也沒有否定,自然是當他答應了下來了。
在把這個事情解決之後,接下來便是對拜謁孝陵之事的安排了,在此期間,正好趕上了鄭和回來。
鄭和在起兵期間負責着糧草的運輸,現在燕軍進了城,也不需要整個負責妥籌安排糧草等後勤之事了,鄭和在王府期間就擔任着管家之責,現在朱棣身邊正是用人之際,鄭和過來多多少少的也總是能夠幫上一些忙的。
鄭和在朱棣面前一直都是任勞任怨的,對朱棣交代下去的事情也總是盡善盡美的完成。
像拜謁孝陵這個事情,自是交代給鄭和便是極爲妥當的。
“鄭和,本王不日之後要拜謁孝陵,你與太常寺負責以下此事!”
鄭和二話沒說,一句多餘的問題也沒有,直接便回道:“是,王爺。”
鄭和答應之後,朱棣又道:“與秦光遠一道吧,那小子慵懶還又年輕,得多加歷練纔是!”
鄭和從朱棣那裡離開之後,便依照朱棣吩咐,直接找到了秦光遠,此時的秦光遠正與朱高煦一道喝酒。
朱高燧現如今是很少與他們相交了,也不跟在朱高煦的屁股後面了,倒是時不時的也邀請秦光遠過去喝喝酒,下下棋。
現在的朱高燧秦光遠總是覺着他有些深藏不露,無論是與朱高燧喝酒還是下棋,都難盡興。
既然秦光遠不盡興,朱高燧他恐也是不會盡興的,但這也阻斷不了朱高燧下次接着邀請秦光遠的意思。
朱高燧不管怎麼說往後那都也是王爺,秦光遠他儘管有朱棣和朱高煦護着,但對朱高燧卻依舊是不能得罪的,能相處還是儘量相處吧,若是實在相處不了了,再想辦法也不遲。
鄭和與朱高煦見了禮,隨後便對秦光遠道:“光遠,你這酒恐是喝不下去了,王爺命咱家與你一道統籌處置拜謁孝陵之事,恐得馬上去找太常寺卿一趟了。”
太常寺在平日裡所負責的就是祭祀活動,現拜謁孝陵的很多細節要如何做自是需要他們來安排的。
秦光遠還未說話,朱高煦卻是不滿的嘟囔道:“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要先行即位,拜謁孝陵作甚,如此耽擱下去還不知曉要出什麼亂子呢!”
秦光遠放下酒杯嘿嘿一笑道:“王爺怎麼做自是有道理的,在大局未定之際,二王子好生留在王府之中,莫要惹事,免得讓王爺爲難。”
秦光遠與朱高煦也算是相交至深了,這般安頓,朱高煦也不介意,只是不耐煩的擺手道:“本王子年紀可是比你大多了,該怎麼做,本王子清楚的很,不需你來安排。”
朱高煦態度雖不好,但只要是把秦光遠的話聽進去便也就成了。
現在這個時候着實是不能徒增出任何亂子來的。
“二王子知曉便好,你慢慢喝着,我先去處理王爺吩咐之事。”
朱高煦擺擺手道:“去去去,快去…”
秦光遠從朱高煦的房間出來之後,便直接問道:“鄭管家接下來準備如何行事?”
鄭和一笑道:“你這就是玩笑了,王爺既把此事交於了你和我,那便就是需要你拿大主意的,我只不過是從旁協助略微幫個小忙罷,你就說如何做吧,我全聽你的!”
鄭和把拿大主意的之事交代給了秦光遠,秦光遠自是還真就得想想這個事情具體該如何行事的。
“太常寺負責祭祀之事,這個事情自是由太常寺卿主持最爲合適,只不過不知曉此人性子如何,若是那種油鹽不進之人,去找他不過也是浪費時間罷了。”
鄭和一笑,道:“太常寺卿周渭,此人性子剛直,脾氣倔強,恐不是那般輕易妥協的,要不,王爺怎會讓你參與到此事中來?”
秦光遠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道:“看來能人也是沒有任何好處的!”
秦光遠心中雖說嘆氣,但卻還是要解決了這個事情的,接着又道:“既如此的話,那還是便先去找找我那便宜繼父去吧,有個認識的人也能瞭解到太常寺中的情況,太常寺卿既然已經是靠不住了,貿然找任何一人,事情也不見得能成的。”
現在朱允炆是已下落不明,那或真或假的屍身,即便真的是朱允炆,那即位之人也絕輪不上朱棣,也就只有那種見風使舵之人會生出擁立朱棣之心。
剛直之人會誓死不從,一般之人也會持中立意見的,太常寺身有品級之人,沒有十人,也得有五人,一一篩選這些人爲人如何,還不如直接找上一個自己所瞭解的。
現如今的當務之急是要讓朱棣儘早的坐上皇位,只要朱棣坐上了皇位,跟隨朱棣起兵的這些靖難之臣也纔算是功德圓滿了。
秦光遠繼父名爲吳榮,那是太常寺的一個小小吏目,不過就是一個九品芝麻小官。
此人品行不端,乃是典型的見風使舵之人。
其實,現在朱棣全勝的定局已經是很明顯是了,不說在朝中爲官之人了,就是普通百姓也能夠瞧的出來了。
朝廷在宮中只剩下了一些只會耍嘴皮的文臣了,在燕軍剛進城之時還有徐輝祖帶着百十來家丁抵擋過一陣子,現如今徐輝祖被朱棣軟禁在魏國公府中,能與朱棣硬碰硬更是沒有一人了。
既沒有能與之抗衡的武將,只靠幾個文臣動動嘴皮子根本就阻擋不了朱棣坐上皇位的,現在的擁立之功必會使得自己往後的仕途能夠飛黃騰達的。
鄭和反問道:“去找你繼父?可需帶些禮品?”
秦光遠現在若不是想使朱棣在拜謁孝陵之上萬無一失些,他纔不會主動去見吳榮。
不說是吳榮,就是連帶着他親生之母也是不願見到。
當初秦家落敗之際,他母親義無反顧丟棄他改了嫁,雖說身體之中換了靈魂,但原主當初所有的悲觀情緒他依舊還是能夠體會的到。
若是有可能的話,秦光遠還真就一輩子不想在於他們相見的。
秦光遠有些不屑的嗤笑一聲道:禮品?還需什麼禮品?你相信嗎?此時我若是主動去見他們的話,他們非得大魚大肉的,手舞足蹈歡迎我們!”
鄭和也是清楚秦光遠的身世情況的,也能夠理解秦光遠的爲難,現在秦光遠能夠主動前去已算是極爲爲難了。
鄭和拍了拍秦光遠道:“不帶便不帶了吧!現在去,還是等稍後?”
秦光遠無奈一笑,道:“現在去吧,反正總是要去的,什麼時候都一樣。”
鄭和和秦光遠的相交是屬於那種淡如水的狀態,很多事情不用在明面之上說出來,便也能夠理解到對方的心思。
“要不我自己去?你在外面等着!”
不說還好,越說秦光遠心中還有些委屈了,有些哽咽着抹了一把溼潤的眼角,道:“我又沒做錯事情,爲何要我躲着他們,吳榮其人就像是狗皮膏藥一般,他若是想找我,我也躲不過他,我那娘與我畢竟有生恩,只要他規規矩矩,我也不想太爲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