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朱允炆旨意傳給李景隆和茹常之後,他二人便即可出發前往了駐營地於龍潭的朱棣。
朱棣派出打探消息的人還未回來,對於京師的情況朱棣並未所知,一聽說朱允炆派來談判之人又到了,正在大樹底下納涼的朱棣,當着朱權,姚廣孝外加秦光遠的面便立即召見他們。
在神機營一兵丁的陪同之下,出現在衆人面前有他們所熟知的李景隆,包括朱棣在內都有些吃驚。
耿炳文第一次被作爲討燕大將軍派出去,雖然也是才與朱棣交戰便打了敗仗,但好在朱允炆止損及時,很快便派出了新的人選。
李景隆作爲派出去的第二個討燕將軍,先後在鄭村壩和白溝河之戰中大敗於燕軍,把朝廷的老本賠的是一乾二淨。
李景隆就此被召回去,即便是不被治罪,恐也很難再得朱允炆的信任了,沒成想,此次如此談判之重任竟直接交在了李景隆的身上的。
說來說去,還是因朱允炆有些優柔寡斷,就只是因爲李景隆與他有些親戚關係,才三番五次的被委以重任。
李景隆和茹常被神機營的兵丁帶到朱棣身邊之後,李景隆倒也還算硬氣一些,只是簡單行了個禮,茹常卻是匍匐在地,有些膽顫,額頭之上不知是因天氣炎熱,還是因懼怕,竟溢出了絲絲汗珠。
朱棣笑呵呵的端着茶杯,道:“爾等遠道而來,也是爲我大明社稷,忠言雖說逆耳,但本王卻也不會因幾句逆耳之言便怪罪與你們的,好了,本王今不過只是一被削掉爵位的庶人,爾等對本王完全不必行此大禮。”
朱棣這話是說的好聽,李景隆和茹常前來若是不以王爺之禮拜見朱棣的話,他們當場或許就得被朱棣給咔嚓了。
朱棣一番話之後,茹常依舊沒有起身,秦光遠站起身笑嘻嘻的扶起他,道:“茹尚書請起,有何話起來說!”
秦光遠扶着茹常起身,茹常偷偷瞧了眼朱棣,沒瞧見朱棣有不快,才順着秦光遠的攙扶就此站起了身。
朱棣就在大樹底下坐着,茹常和李景隆起身之後,站着瞧着眼前的朱棣,心中自是有些不甚舒服。
朱棣倒是笑嘻嘻的也不介意,直接開口道:“二位若是不介意,便直接坐吧,本王這裡可沒那般多的客套。”
隨即,朱棣收起笑容,吩咐秦光遠,道:“秦提督,去泡些好茶過來!”
秦光遠一向能屈能伸的很,即便是他與李景隆有些不對付,但爲李景隆泡茶對他倒是沒有多大影響。
很快,秦光遠的茶水便端了上來,率先交給了李景隆已被,笑嘻嘻的道:“曹國公,請用,王東家可好?”
秦光遠得朱棣重用這是人盡皆知的事情,李景隆對秦光遠陰森森的笑容沒敢直視,接過茶杯,回道:“好!”
秦光遠現在是不準備把李景隆怎樣,但他卻是讓李景隆清楚,他與他之間還是有不共戴天的仇恨的。
李景隆接過茶杯,秦光遠才把準備好的另一杯茶遞給了茹常。
隨後又給朱棣等人分別加上了茶水。
一連喝了幾杯茶,才由茹常說出了他們此番前來的意圖。
朱允炆是把這個事情交給李景隆和茹常的,李景隆畢竟是有公爵的,他不願做的事情,茹常自是不能勉強,但朱允炆交代下來的事情有不能不做,也就只能由茹常親自開口了。
“王爺,此番下官前來是奉陛下旨意,陛下願割讓長江以北,與王爺分而治之,請王爺率兵即刻退長江以北。”
此番茹常等二人前來再傳朱允炆的旨意倒是也緩和了一些,只要是朱棣退回長江以北便行。
朱棣現在不過是被廢掉爵位的庶人罷了,同意朱允炆割地,那可是師出無名的。
即便是朱允炆能找到割地給朱棣的藉口,可朱棣是何許人也,他怎麼說那也是心有雄心壯志的額,怎會甘願接受長江以北一些地方。
或許是慶城郡主已把朱允炆的意思與朱棣簡單講過一些了,這次茹常再說出這番話之後,朱棣並沒有絲毫的動怒,依舊笑呵呵的道:“本王乃是太祖親子,太祖訓,朝五正臣,內有奸佞,諸王可以興兵討之,本王乃太祖親子,如今朝中出了見奸佞之臣,挑撥本王骨肉兄弟之情義,被軟禁,被廢爲庶人之人不甚枚舉,湘王不堪受辱,舉家自焚,本王受太祖教誨,不敢不遵太祖訓誡,起兵自爲征討奸佞,若能綁縛黃齊二人在此,本王立即撤兵,二位回去轉告允炆,割地之事往後便莫要提起了,休要陷本王於不忠不義!”
朱棣的這番話可也是夠冠冕堂皇的了,但卻也是極爲有理,李景隆和茹常二人並無從反駁。
無論是李景隆還是茹常他們心中肯定是清楚朱棣的野心的,但朱棣這番話之後,他們二人也無從反駁。
既然無從反駁,他們已把朱允炆的旨意帶過來了,自是也只能告辭離開了。
他們膽子可是小的好,他們可是時刻擔心,若是在這般耽誤下去的話,很有可能便就不能或者離開了。
朱棣已到了此地,自是腰圍自己營造一個良好的形象的,若是殺了李景隆和茹常,那朝中大臣更是會對他口誅筆伐。
在李景隆和茹常提出告辭之後,朱棣呵呵一笑道:“本王知曉你們身有皇命,耽擱不得,本王便不留你們了,秦提督,去送送二位!”
朱棣既然有了吩咐,秦光遠也只能是應允罷了。
秦光遠一直把他們送到了營地門口,李景隆出了門口便有些不確定的直言問道:“就這般放我二人離開了!”
李景隆不放心倒也正常,畢竟他親率大軍與朱棣交戰雖說是打了敗仗,但也是曾親手斬殺過不少的燕兵的。
秦光遠嘿嘿一笑道:“怎們,曹國公不想走了,放心,王爺並非那種小肚雞腸之人,不過因你曾爲平燕大將軍,就對你怎麼樣,至於我嘛,我可絕不是那種背後使刀子之人,我要報仇那都在明面之上,不相信曹國公,專做些偷雞摸狗頭之事!”
李景隆可不是那種大度之人,秦光遠的這一番話之後自是讓他頗爲的憤憤難平。
李景隆還未來得及動怒,秦光遠便湊近他,笑嘻嘻的道:“小子好心奉勸曹國公一句,曹國公還是忍了吧,在此處動手,我神機營在你看不見的地方便能結果了你的性命,好像是有兩軍交戰不斬來使一說,可若是這來使是奸細呢,是來搞刺殺的呢?”
李景隆兇巴巴的看着秦光遠,手中的拳頭都已經握緊了,但卻是很快便放鬆了下來。
在李景隆好不容易平息了怒火之後,秦光遠又笑嘻嘻的道:“曹國公,其實完全不必着急,往後小子與曹國公見面的機會還多的是!”
神機營的威力有多大,李景隆和燕軍也是交鋒過幾次的,自然是不敢以身犯險的額,即便心中再憤怒,但爲了性命,也還是隻能忍了下來。
目送着李景隆和茹常離開之後,秦光遠便重新返回了營地。
回到營地之後,朱棣等人還在那大樹底下坐着,此番卻是多了朱高燧。
朱高燧與以前好像有所不同了,至於是哪裡不同,秦光遠卻是也說不上來。
秦光遠纔剛過來,朱高燧便往他手中塞樂意茶杯,笑嘻嘻的道:“光遠,快來喝茶,這天,想必是渴壞了了吧?”
朱高燧時不時的就對秦光遠這般客套一次,時好時壞的額,秦光遠真就是很難捉摸明白朱高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