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朱棣與燕軍的一衆部將商量如何拿下揚州之際,一男子直接前來拜會了他。
有神機營和左衛配合雖說是能夠輕而易舉的拿下揚州城,可若是能不動用武力克敵的話那自然最好還是不要動用爲好的。
“小人王宗拜見燕王殿下。”此人一進朱棣大帳便率先見禮道。
朱棣端坐在案牘之前,不苟言笑,淡淡道:“虛禮便直接免了吧,至本王帳下有何事?”
王宗行禮之後便馬上開口,道:“小人家兄乃是揚州衛指揮使王禮,家兄早有歸降王爺之意,本想在王爺到達揚州後開城門迎接王爺的,怎奈監察御史王彬察覺出家兄的意思,事先把王禮極其黨羽捉拿入獄,王彬則是據城堅守,晝夜不卸甲,在他身邊還時長跟隨着一名能舉起千斤之頂的大力士充當護衛。
王彬多守城一日,家兄便多一分危險,小人願配合王爺早日拿下揚州,救出家兄。”
王宗在說明來意之後,朱棣嘴角之處才扯起了一道笑容,笑呵呵的命道:“爾爲救兄親涉本王答應,也算重情義之人,來,先爲王宗看座。”
朱棣雖說有讓王宗落座,但王宗卻也並未接受,回道:“多謝王爺,小人站着便好。”
王宗不坐,朱棣也並未勉強,直接道:“如此說來揚州城中有守城之心的便就只有監察御史王彬一人了,而解決王彬的關鍵在於他身邊的那大力士?”
王宗既然來找朱棣,那必然也不只是這些準備,在朱棣此言一出之後,立馬接道:“是,那大力士之母就在揚州城中,若讓其母喊其離開王彬身邊,家兄手下幾個小兵便能制服於王彬,此些事情小人一人便能置辦妥當,小人今日來見王爺,只是希望王爺能寬限幾日再做攻城,燕軍威名小人早有耳聞,王爺若是攻城不消一日便可成功,可如此一來,所苦的便是揚州軍民,這想必也是王爺所不願看到的。”
若是真能不廢兵力便解決掉揚州,若是真寬限幾日時間倒也不是不可的。
“你需幾日?”朱棣直言了當的問道。
王宗伸出三根手指頭回道:“三日,三日足矣!”
朱棣這才從椅子上站起身來,道:“那好,本王便給你三日,三日之後神機營的火炮立即開始攻城。”
王宗在與朱棣敲定這些事情之後便直接離開了燕軍大營,在王宗離開之後,朱高煦便開口道:“父王,那王宗所言可否屬實,若是不屬實,那豈不是白白耽誤了三日時間?”
朱棣一貫嫌棄的就是朱高煦的頭腦不夠用,朱高煦問出這話來,朱棣瞅了他一眼沒做回答,朱高煦便只好把詢問的眼神投向了秦光遠。
秦光遠與朱高煦的關係非同一般,朱高煦既然有疑問了,那秦光遠便得爲他答疑解惑纔是。
秦光遠一笑道“現如今揚州已是被我燕軍圍的是水泄不通,不說三日,就是三十日,揚州困局依舊不會解決,時間拖下去消耗的還是城中的糧草,至於說,朝廷重新糾集大軍前來救援,短時之內根本就很難奏效,排除所有可能之後,王宗此言十有八九是真的了,若是如此,給他三日時間也未嘗不可。”
在場的燕軍部將想必也會有人想明白朱棣這麼做的意圖,但像秦光遠這般明顯的分析出來的,還真就沒有一人。
若說在燕軍部將之中有誰最瞭解朱棣的心思,那還真就唯秦光遠莫屬了。
秦光遠的一番分析之後,朱棣不置可否,只是直接命令,道:“各部嚴陣以待,不可懈怠,若三日之後揚州依舊未有動靜,火炮所即刻便開始攻城。”
王宗從朱棣營地回城中之後,立即回家受尋了不少的金銀首飾,如此那些東西加起來至少也有幾百兩之多。
收拾出來之後,便悄悄去找了名徐政和張勝的兩個千戶。
王彬抓的皆是王禮身邊的高級部將,像這種千戶,百戶的自是不能也抓入獄中,若把這些人抓了,那還有誰能夠與燕軍去交戰。
王宗找到徐政和張勝之後便直接表明了來意。
“你們皆是我哥麾下部將,我哥有開城門迎燕軍進城之意,這並非王彬誣陷,我哥如此做也全爲揚州城的百姓所考慮,燕王從北平一直打至此處,無論是開始的耿炳文,還是後來的李景隆,亦或者是現在的平安和盛庸兩位大將軍,皆沒能阻止燕王,更別說小小的的揚州城了,我哥寧可自己將來可能揹負罵名,也要在此時報下揚州軍民百姓。
可那王彬卻爲成就自己身後之名,讓整個揚州城的百姓與他一起陪葬。
我知曉爾等身爲兵者,當有以城池共存亡的決心,若打揚州城的是外祖父胡虜,不用爾等堅持,我哥和我也必然會血戰到底的,可如今打揚州的是燕王,燕王可也乃爲皇家血脈,燕王雄才大略,也乃是人傑,即便燕王進了京師,百姓終究也還是大明的百姓。”
王宗廢了好大力氣才終於說動了徐政和張勝二人。
王宗之所以選他二人那也是因爲他二人既能夠助他成事,又是容易被說服之人。
徐政率先開口,道:“二公子,你就說如何做吧!”
張勝隨之便附和道:“是,我等皆聽二公子所言,二公子就說怎麼辦吧。”
在徐政和張勝二人皆都表明了自己的態度之後,王宗菜又把從家中收拾出來的金銀收拾拿出來道:“此乃我與家兄多年積攢下來的一些家當,一部分給王彬身邊那大力士之母,剩下這部分你二人便平分了,此事畢竟擔着頗大的風險,不能讓你二人平白冒險了纔是。”
徐政推掉王宗遞來的金銀首飾,道:“指揮使有大義,我等自願追隨指揮使,豈是爲了金銀,這些指揮使便收回去吧。”
王宗拿出這些家當並不耍虛,也是真心實意的,但徐政和張勝二人也是真心推辭。
“那好吧,二位既不肯要,我便先收着了,我即刻便去找那大力士之母,待那王彬身邊那大力士離開之後,你二人立即捆縛了他,城中將士皆聽命與我哥,只要是我哥能從獄中出來,那一切事情便都就簡單許多了。”
在敲定了徐政和張勝之後,王宗立即便去了城北的那大力士家中。
那大力士名爲牛壯,自幼其父便去世了,是他母親孤身一人拉扯他長大,人如其名,自小開始,他的力氣便極大,在揚州也是小有名氣的。
這次在揚州圍城之時,王彬爲保揚州城,便出重金找到了牛壯。
牛壯也是孝子,爲其母日子能過得好些便也就答應了王彬。
王宗在城北的一簡陋民居之中找到了牛壯的母親。
“老夫人…”王宗喊了一聲。
佝僂着腰,已有了絲絲白髮的一老婦人沙啞着嗓子問道:“閣下乃是?”
王宗把手中裝有金銀首飾的箱子放在地上,扶着那婦人坐在了石凳之上,回道“家兄乃是揚州指揮使王禮。”
介紹過王禮的身份,王宗的身份是否表明已經是無關緊要了。
介紹了自己的身份之後,王宗接着便道:“現燕軍圍城,揚州衛不少將士皆有開城迎燕之意,怎奈監察御史王彬執意死守,朝廷將近八十萬兵力都沒能阻擋了燕王,區區揚州城又如何能阻擋,若能主動歸降燕王的話,那揚州衛兄弟便可保無恙,他們家中奶哪個沒有雙親,妻兒盼着回家。”
說着,王宗便把帶來的金銀首飾的箱子打開亮在了那老婦的面前,笑着道:“我知曉老夫人家境不好,這些銀錢首飾乃是我兄弟二人多年的家當,老夫人拿着與牛壯兄弟置辦上幾畝薄田,日子也算是穩定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