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朱高熾願意幫忙就行,秦光遠又不只是那個許安仁不可,實在不行,降個規格,找個秀才也行,反正北平城中說講秦光遠小說的秀才就有好幾個。
“謝殿下,若實在不行那便也就只能考慮其他辦法了!”
朱高熾既答應了秦光遠倒也沒再有拖延,直接便道:“今日我正好無事,你若也沒事的話,今日便去拜訪那許安仁一番,本世子有預感,你若想此事可成,一次兩次的恐是不行。”
只要許安仁真有才學,能在東臨山教授出一個兩個進士,秦光遠倒也不吝嗇多次光顧的。
秦光遠一下,無所謂的道:“這個倒也無妨,有才學之人本就是有脾氣的。”
朱高熾有些無奈一笑,道:“恐也不僅僅是多次光顧便能夠解決的,這個許安仁對父王起兵之事多次謾罵,我也去登門拜訪過幾次,每次都被其指着鼻子大罵。”
“這麼牛?”秦光遠驚呼道。
北平可是朱棣的地界,在北平大罵朱棣,這不是成心找不痛快!
這也是碰到朱高熾了,朱高熾城府是深,但卻也是不像朱棣那般暴虐,不至於因幾句謾罵就把人怎麼着了的。
朱高熾無奈一笑,道:“此事小心些,莫要傳到父王耳中,無論許安仁是否願意,總是不能讓他送了命的。”
朱高熾對朱棣自是瞭解的很。
朱高熾又如此想法,秦光遠也是有此般想法的。
往後朱棣坐上皇位還不知曉要用多少殺戮而鞏固自己位置呢,如今能少些殺戮便少一些吧!
“好,我明白,若實在不行那便也就無需勉強了!”
朱高熾想必也不止一次去過那許安仁的家中了。
從王府去許安仁家中時,秦光遠與朱高熾的兩個隨從陪着他一到步行過去的。
許安仁家距王府有段距離,朱高熾的體力明顯不行,歇息了幾次才終於走了過去。
“殿下,有時間便多走走,對身體是有着極大好處的。”
秦光遠這話說的真是極爲誠心誠意的。、
歷史中朱高熾僅僅在位十月便駕崩,雖有妃子爭寵被誤殺說,但很大一部分原因,還是與他自身身體有關聯的,纔不過二十幾歲的年紀,正是最爲年富力壯之時,一母同胞的朱高煦和朱高燧還要上陣殺敵,他卻走幾步路還要歇息幾次。
至於朱高熾是否把秦光遠的意見聽進耳中,反正是笑嘻嘻的應承道:“是,我儘量吧。”
秦光遠只能勸而已,朱高熾心中肯定也是清楚的很!
到了許安仁的私塾,許安仁也纔剛剛結束了一日的授業,很多稚子從裡面蹦蹦跳跳的跑出來,見到秦光遠等陌生人之時,紛紛停下來大量,有膽子大的,還開口詢問,道:“你麼也是來找先生送自家子弟讀書的嗎?”
秦光遠笑了笑,道:“我是請你們先生去隨我前往傳授課業的。”
秦光遠話音剛落,立馬道:“那先生走了,誰教授我們?”
“你們也可跟着先生一起過去啊,管着你們的食宿,你們只需安心讀書便是了!”
還沒等那孩子再做回答,從私塾裡面便又走出一個鬍子花白,且有些乾瘦的老翁,衝着那孩子頗爲威嚴的喊道:“還不快回家去!”
在那些孩子面前,許安仁還是很有威嚴的,許安仁這麼一喊,一羣圍着秦光遠的孩子立馬一鬨而散。
朱高熾不僅一次登門拜訪許安仁,許安仁也認識朱高熾,在轟走了那些孩子後,轉身進去後,怦的一聲關上了屋門。
其實許安仁家與私塾是在一起的,在私塾的左手邊的一間屋子已升起了裊裊炊煙,恐是有妻子是在做飯了!
朱高熾對這種情況倒也是見怪不怪,笑嘻嘻的搓着手,道:“本世子來過幾次,皆沒討到過已被熱茶,是沒辦法了,你自己想想辦法吧。”
已是十一月的天氣,北平早就已經是有天寒地凍了,前些日子還下了場雪,更是冷得出奇!
秦光遠笑着道:“許先生既不願見我等,那我等何不去拜訪一下許夫人,許夫人應當是個賢妻,總不至於看我們在此受凍卻毫無憐憫之心吧。”
朱高熾笑呵呵的回道:“是,也該喝杯熱茶了,今日這天氣也是冷得很!”
秦光遠率先走向了那間冒着煙的屋子。、
那屋子被隔成了兩間,每間屋子都有火炕,在外面那件屋子有一年老,一年少的兩婦人在伺弄着飯菜。
那年輕婦人率先看到了秦光遠還有些嬌羞的問道:“小哥,有何事?”
秦光遠笑着道:“小子來拜訪許先生,沒成想吃了閉門羹,看見這屋子冒着煙,天寒地凍的,想先來討杯熱茶!”
那年輕少婦扭頭朝一旁的年老婦人瞧去,那年老婦人在自己的衣襬之上擦了下手,正要拉着秦光遠進門,卻纔看到了秦光遠身後的朱高熾,見禮道:“妾身拜見世子殿下!”
那年輕婦人隨之也立即道:“拜見世子殿下。”
朱高熾笑嘻嘻的走至秦光遠旁邊,道:“無需多禮,本世子又來叨擾了,可能喝杯熱茶?”
那年老婦人立即,道:“當然,當然…妾身家…”
那老婦話還未說話,在秦光遠身後便傳來了許安仁的聲音,道:“老朽家中皆乃劣茶恐會玷污了世子殿下,世子殿下若還說那套東西便請回吧,亂臣賊子豈能與聖人門生坐而論道!”
這話未免也太過剛直了吧,這話若是聽在朱棣耳中恐當場就得揮刀了。
朱高熾無奈苦笑,衝秦光遠擺手道:“你說吧!”
秦光遠嘿嘿一笑,還未說話,那許安仁便立即出聲道:“有事便說事,少嬉皮笑臉,沒事便請回吧!”
秦光遠收斂起笑容,正要開口,只聽許安仁道:“若不是看你也算有情義之人,老朽是絕不會與亂臣賊子走狗多言一句的,有事一次說完!”
秦光遠這下臉上徹底沒笑容了,許安仁若只是以亂臣賊子謾罵秦光遠,那對秦光遠就絕無任何影響。
加了一個走狗,那可是侮辱了。
朱高熾也收斂起了笑容,道:“許先生也是讀書人,怎能滿口污穢之言!”
秦光遠冷冰冰接着朱高熾的話,道:“小子是想請先生能去東臨山教授孩子們課業,只要先生肯去,任何條件儘管提。”
許安仁還未說話,那老婦便道:“東臨山,那出價一兩銀子的方便麪就是東臨山產的吧,還有那鏡子…”
許安仁瞅了一眼那老婦,那老婦才閉言不久,許安仁還未開口,那老婦便又道:“還有那回宋小說聽說是東臨山東家秦光遠所寫,難不成,你…”
秦光遠也未再有笑容,回道:“是,小子便是秦光遠!”
那老婦沒有絲毫的沉穩,立即走至秦光遠身邊,恐下意識第一舉動是要把秦光遠抱在懷中的,秦光遠躲了一下,才拉起秦光遠的手,道:“你就是秦光遠?葉俊峰最後如何了?”
秦光遠不經意之間從那老婦手中抽出手,回道:“小說最後會寫到的。”
許安仁好歹也算舉人出身,許夫人卻並非是那種知書達理之人,點滴之中便能看出必是出身鄉野,其父兄必然沒有讀書人。
許安仁對自家夫人這般樣子自是不滿意的很,冷聲道:“我餓了,快去做飯,你等隨老朽來!”
許安仁必是擔憂自家夫人再說出些什麼話來,才把秦光遠他們請到了私塾之中。
進了私塾,還未等許安仁開口,秦光遠便率先問道:“那年輕婦人是兒媳?”
許安仁也沒回答,冷聲道:你所說那事老朽不答應,你們若無其他事情便請回吧!”
秦光遠還以爲許安仁把他們單獨叫出來是會提條件,沒想到得到的卻是拒絕之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