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久,西直門的敵軍便皆都陸陸續續的撤走了,十之八九是因爲收到了李景隆的命令。
幸好敵軍都撤走了,不然北平真就恐是危險了!
在九門的守軍都被撤走之後,顧成才又道:“殿下,這天馬上便黑了,李景隆的攻勢指定是會先告一段落的,李景隆麾下的大軍大都爲南人,不習北方嚴寒,殿下可在城牆之上澆水,待天寒地凍,水結冰,再想攻城可就不容易了,堅持上幾日,王爺的大軍應當就可回援北平了!”
朱高熾想了一下之後,才終於下定決心道:“好吧,也就只能如此了。”
顧成的建議着實對此刻岌岌可危的北平城是有着極大的成效的。
在城牆之上澆水這的確是最爲無奈的選擇了,這也是他們所能想到的爲一個能解北平之圍的最好辦法了。
在在西直門的敵軍撤走良久,那二十餘出城襲繞李景隆營地的兵丁卻是無一人返回。
已經到了此時,自是知曉他們肯定是凶多吉少了,對此,朱高熾自是不能多提,只是很快命令兵丁往城牆之上倒水。
……
鄭村壩的李景隆以爲是被燕軍襲擾,召集回了攻打九門的兵丁,等九門的大軍陸陸續續趕到之後,他才發覺襲擾他答應的不過區區只有十餘人。
才解決了這十餘人,便接到西直門都督不聽將令沒來馳援的消息,這讓李景隆心中很是憤怒,也來不及多做考慮了,直接命傳令兵拿了朱允炆賜的佂虜大將軍劍去了西直門。
西直門那都督在此情況之下哪有餘地再做堅持,只能撤兵。
西直門的兵丁依命撤回來之後,李景隆還未想出下一步以何種方法佈陣便接到兵丁報來的北平城牆之上澆水的消息。
“結冰之後的城牆更難攀登,傳令先去,各部原地修整,等着火器營的火器吧!”
王成周跟隨李景隆北上到了德州之後便直接轉到去了真定,見到了那個從火器營出逃的郭通。
郭通在火器作坊雖手藝不錯,但總歸是無官無職的,在投靠朝廷之後還未做事便被授予了火器監造都督,與所率領幾萬大軍的都督同等待遇的。
王成周宣讀了朱允炆的旨意之後,才把聖旨交到郭通手中,還把他扶着站了起來,笑呵呵的道:“郭都督,你雖說是受本提督節制的,與本提督卻也是同等的,往後我二人要精誠合作纔是,他秦光遠的神機營能夠以一當百,我王成周的火器營便要以一當千。”
郭通把手中的聖旨端詳了半天,才終於小心翼翼的捲起來裝入了懷中,笑着道:“想不到我郭通有生之年還能接到聖旨,王提督,你放心,那些火藥配比我都記着呢,神機營所有的火銃和各種火炮咱火器營馬上便能有。”
王成周也不傻,他知道想要弄出能制衡秦光遠的火器便得依靠着王成周才行,這便需要對王成周客氣些才行。
由於有朝廷各種物質條件的大力支持,很快火器作坊便正式搭建起來了,郭通着實算作是頭腦通達之人了,三兩下便能製作出各種火銃以及火炮所需要的槍彈。
可光有槍彈沒有火銃和火炮,這些東西也很難打造出來。
朱允炆其實已命工部挑選了最好的鐵匠,十幾人隨着李景隆的大軍一道出發的。
在火器作坊纔剛搭建起來之時,他們便按郭通所描述的那些開始打造火銃和火炮了。
可接連幾日的時間卻依舊是沒能有任何的起色,外殼倒是可簡單弄出來,可要弄出裡面的機關便也就差強人意了。
王成周早就迫不及待的想要與秦光遠交手了,可火器營的槍炮卻是遲遲不能弄出來,他自然是心中不痛快的很,不僅罵上了從工部帶來的那些鐵匠,就是把郭通都開始狗血淋頭的大罵起來了。
郭通以前不過只是一些製作些煙花爆竹的小商販,被劉宜修挑中進了火器作坊,後來聽聞了那些火銃和火炮的厲害,有了投靠朝廷的想法。
他沒做過官,連個小吏都沒做過,只有別人欺負他的份兒了,他從來就沒有欺負過別人,雖好歹也算作是提督,但被王成周指着鼻子罵,卻也還是忍氣吞聲,陪着笑臉解釋道:“王提督,小人在火器作坊只是負責配置火藥的,那些槍彈之事還是小人特意記下的,就如何弄火炮和火銃小人實在不甚清楚啊,秦光遠在此問題之上管得極爲嚴格,小人是在找不到機會,不過,你放心,王提督,小人腦袋瓜特好使,定會盡快把這些東西弄出來,絕不會耽誤了王提督的事兒的。”
郭通在火器作坊雖說是無官無職的,但卻絕沒有人這般罵過他,就連劉宜修他的頂頭上司也不會有如此的破口大罵,有時候誰偷懶了,誰大意了,劉宜修是會生氣罵人,但也絕沒有王成周那般狠的。
王成周又哪裡像是個有權有勢之人,任何的污言穢語都能從他口中說出口。
被王成周罵了大半天,也就只有在王成周離開只是,郭通才敢衝着王成周的後輩罵上幾句而已。
王成周的火器作坊遲遲都沒有結果,而在大寧已是到了朱棣離開的那一日時間了。
一大早,朱棣一行人便把行囊都打點好了。
吃過早飯,朱權帶了不過隨從四五人便親自送朱棣一行人出城。
“十七弟,四哥在你府中叨擾幾日本就已是極不好意思了,還勞煩你送一躺,這讓四哥心中如何好受啊?”
“四哥好不容易來一趟大寧,小弟好生招待那還不是理所應當的嗎?”
朱棣和朱權寒酸片刻之後,一行人的隊伍才浩浩蕩蕩的往大寧的城郊走去。
燕軍的部將就是朱權派人請進城的,燕軍大部隊所駐紮的地方朱權自然也是極爲清楚的。
朱權本是準備把朱棣送到燕軍所駐紮之地就離開的。
由於天氣寒冷異常,一路之上衆人並沒說話,眼看着就要到燕軍駐紮之地了,朱權還未開口告辭離開,朱棣便率先開口道:“十七弟啊,四哥也是無可奈何,你萬莫怪怨四哥,這幾日,你對四個的優待四哥銘記於心,日後若有機會四哥肯定是會報答與你的。”
朱棣沒頭沒腦的一發話,朱權在第一時間自然是沒能理解得了,疑惑着反問道:“四哥,此言是何意?病了?還是魔怔了?”
朱棣又是一聲道歉,“十七弟,對不起了!”
隨即,朱棣便打了一個手勢,接着從旁邊已經枯黃的草叢中便鑽出了不少密密麻麻的兵丁。
這些兵丁剛一露頭便把朱棣一羣人圍了個水泄不通。
朱棣帶着手下的人適時揮馬走至了朱權的對面,道:“十七弟,請率你手中將士跟隨四哥一起起兵!”
事情已經到了這個時候,朱權自然是能把事情的前因後果想明白了,問道:“四哥在大寧所說的話皆是假的嗎,其目的便就是爲了讓小弟隨你一道起兵?”
朱棣完全已經掌握了主動權,大大方方的承認道:“是着實如此,四哥誆騙了你!”
朱權滿臉的受傷,問道:“今日小弟若是不從四哥,四哥又當奈何?”
朱棣霸氣凜然的迴應,“那咱兄弟便先有一戰了。”
朱權又如何會輕易就把自己手中的兵權交出去,那樣未免也有些窩囊,同樣也是霸氣凜然的道:“那好,咱兄弟先一戰,勝敗決定結果,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