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光遠一笑道:“這也是爲長久考慮,王爺往後還是要往南動兵的,若是到一地便如此逼迫這些商賈拿出銀子,那王爺便又得多了一敵人了。
現在呢,一萬兩銀子雖說不是一小數目,但卻是齊家和孫家主動呈現上來了,這份銀子他們雖說是出了血,卻也出的是高高興興,出了血買一心安那可是值得很的。”
朱高煦脾氣不好,也不喜歡玩花花腸子,但對秦光遠所言的那些話卻也是能夠聽懂的,嘴中有些不屑,但心中卻是承認了,也未再多言,直接站起來道:“吃好了,就回去吧!本王子好歹也算是郡王了,被人請喝酒竟還得是佔了你小子的光。”
秦光遠嘿嘿一笑道:“想要巴結二王子的人多得是,二王子若是真有此心思的話,那可放出話去,用不了多久,請客吃飯之人便會送上門來了,到時候二王子恐會應對不過來了。”
朱高煦說那話本就是在開玩笑,對秦光遠的回答自然也是玩笑應對了,“本王子自認爲頭腦不多,跟着你小子出來吃喝也放心,若是單獨去赴酒局的話,恐不知何時便會被人算計了。”
朱高煦雖說是玩笑之言,但也着實也算是實情了,秦光遠一笑玩笑着回道:“二王子能有如此自知之明着實令在下佩服,放心,二王子日後有任何酒局在下都會帶着二王子一塊的,二王子往後有任何宴請,有需要在下的地方,在下都會陪着二王子一塊,決然不會讓二王子吃了虧的。”
秦光遠這本來是玩笑之言,朱高煦便把其當做了承諾,立馬鄭重其事的道:“好,記住你今日所講之言,往後本王子有需要你的地方,你莫要推辭便是。”
朱高煦對秦光遠也着實是夠意思了,自從認識朱高煦後,他幫忙之處真是不少,無論朱高煦說出那番話是真言還是玩笑,秦光遠都必得答應纔是,“那是自然的。”
秦光遠這般如此痛快的答應,也是堅信有他在朱高煦也決然不會走上謀反之路的。
朱高煦若是但凡有朱高熾一半的頭腦,秦光遠都願幫朱高煦坐上皇位。
朱高煦治國能力並不行,讓他當了皇帝大明朝廷恐都危險了,爲了大明朝的國祚能夠長一些,秦光遠還是不要做這個千古罪人了。
秦光遠和朱高煦酒足飯飽之後便一起回了朱棣大軍的營地,纔剛到營地邊去見了朱棣。
明日便就要動身去懷來了,今日也得把此事解決了才行。
秦光遠和朱高煦去找朱棣之時,朱棣正與姚廣孝二人坐在一起喝着茶。
秦光遠和朱高煦二人進了大帳之後,便雙雙的朝着朱棣見了禮,朱棣也不免了他二人的禮節,只是道:“事情辦得如何了?”
秦光遠笑嘻嘻的回道:“都辦妥了,王爺直接去他二人府上拿銀子便成了。”
朱棣又問道:“他們兩家也無任何要求?”
秦光遠接着又道:“要求自然是有的,他們二人願拿出這萬兩銀子支持王爺,卻希望王爺一人知曉就行,不想衆所周知!”
姚廣孝聽了秦光遠之言後,立馬放下手中的茶杯道:“他二人倒是聰明的很,拿出銀子支持了王爺,可保他們一家老小的安全,王爺若取勝,那他們便是有功之臣,王爺若敗,那也絲毫不會牽扯到他們,不過,一萬兩,這可不是一個小數目啊?是他們心甘情願的吧?”
姚廣孝的反問之言,秦光遠還未說話,朱高煦便爲秦光遠辯解道:“如何不是心甘情願的,他們還要爭搶着繼續加的,是光遠不要的。”
秦光遠本事不願意讓朱棣等人知曉此事的,所謂能者多勞,朱棣和姚廣孝知曉了此事之後,往後給秦光遠加的碼只會是更多。
朱棣扯起了一個笑容,道:“是嗎?”
朱棣若是冷着臉,秦光遠倒也不怕,朱棣越是這般似笑非笑的,秦光遠越是心底裡發毛。
朱棣這般一問,朱高煦自知說錯話了,有些抱歉的看了秦光遠一眼。
果然是不怕神仙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對朱高煦有些歉意的眼神秦光遠理都沒理,便與朱棣解釋道:“王爺,他們二人是要加碼的,可一萬兩明顯已經是他們的極限了,他們所加的銀子也不過是五兩罷了,最後終究一方窮其所有,到那時恐也不過是百兩罷了,百兩銀子對王爺來講不過是杯水車薪罷了,與其這樣還不如賣他們一個面子,也算是王爺對他們的恩德了。”
秦光遠的一番解釋也算是合情合理,朱棣也未再對秦光遠的話做任何回答,朝着帳外喊了一聲:“去喊馬和過來!”
很快,馬和便出現在了大帳之中,馬和是王府的管家,現朱棣軍中的一些錢糧也都是馬和在管着的。
“齊家和孫家願各出資一萬兩用於資助本王,你帶人去把銀子拿來,那二人不願知曉幫助了本王,你去之時也隱秘些。”朱棣對馬和的吩咐明顯是有些不高興。
不用姚廣孝分析,朱棣都能想明白齊家和孫家那般做的意思是什麼,他們二人還想着在朱棣起兵成功之後得個好,恐是要泡湯了,朱棣起兵成功之後不爲難於他們那已算作是恩德了。
馬和出去之後,朱棣才又道:“行了,你們二人去歇息吧,明日一大早隨本王出發前往懷來,記住,明日莫要再誤事!”
朱棣這般多次叮囑,也完全是把秦光遠也當作是與朱高熙一般的孩子看待了。
其實朱高煦完全沒有必要單獨叮囑秦光遠的,秦光遠若是犯錯那自有軍法在,秦光遠若是再犯錯神機營也完全可以另擇賢良的,朱棣身邊最不缺的就是那種帶兵之人。
秦光遠是聰明人,也是懂得感恩之人,猜中了朱棣的心思,自然也就更加賣力的爲朱棣效命了。
秦光遠和朱高煦從朱棣的大帳之中出來後,朱高煦纔不好意思的道:“光遠,我真不是故意的,道衍那和尚太賊了,一不小心本王子就被他給拉下水了,本王子本是爲你說話的一句話,最後哪成想就變成出賣你了。”
也不怪朱高煦這般說,姚廣孝那般說的確有朱高煦所說的那個意思。
姚廣孝根本就沒有歷史中所記載的黑衣宰相那般的風範,完全就是個老頑童,一貫就喜歡看熱鬧。
“那瘋和尚城府如此深,不說二王子你會中他的圈套,就是我一不小心就得被他算計了,幸好那瘋和尚也只是喜歡看熱鬧罷了,每次挖坑也不過是些小泥潭,不然咱可不得慘了。
那瘋和尚也真是怪的很,就喜歡看咱二人的熱鬧,其他將士真沒見他這般擠兌過。”
朱高煦吃了姚廣孝的虧,也憤憤不平的道:“光遠,既然那瘋和尚就喜歡看咱兄弟的熱鬧,那往後你東臨山的好東西也別給他了,離他遠些!”
朱高煦也不過是此時這般說說罷了,送與姚廣孝的玩意他朱高煦可是比秦光遠多太多了。
姚廣孝是有城府,但在不需城府之時他是一點兒都不會用的,因而也才能與朱高煦搞好關係。
秦光遠和朱高煦在大帳之外就談論起姚廣孝來,也有那麼一部分意思就是想要傳到姚廣孝的耳朵之中的。
果不其然,朱高煦和秦光遠的一番話被大帳之中的朱棣和姚廣孝聽了個正着,朱棣還打趣道:“那兩小子生大師氣了!”
姚廣孝則是滿不在乎的道:“那兩小子倒是也有些脾氣,不過,那兩小子一貫的嘴硬心軟。”
隨即姚廣孝又鄭重其事的道:“二王子城府不足,秦光遠那小子倒是聰明,卻是慵懶又重情,他能與二王子相交,王爺便也可放心了,二王子最怕鑽牛角尖,也就是那小子能讓二王子回心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