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滿是爲難的道:“王爺,只是送世子的一個奏摺而已,隨便派個人去就可了,小子在北平要做之事極多,實在是脫不開身啊。”
朱棣冷哼一聲,有些憤憤不平的道:“本王派去的長史直接被朱允炆策反了,派去的使節又給本王引來了如此之麻煩,本王能派的人少之又少,由你去京師本王也放心。”
朱棣這麼一說秦光遠更不敢去了。
“王...王爺還是另擇賢明吧,小子真有事脫不開身。”
朱棣嘴角扯起了一個笑容,問道:“這個賢明是何人,你不妨來推舉一下!”
秦光遠腦袋一轉,立馬便脫口而出,“馬管家,馬管家最爲合適。”
“馬和他是本王管家,他所做之事可比你多,本王可離不開他。”朱棣突然之間臉色一變,極爲嚴肅的道:“本王這也不是在與你商量,此事就這麼定了,你去得去,不去也得去。”
朱棣的話都已經說到這個份兒上了,好像的確是不容秦光遠再做拒絕了。
秦光遠委屈巴巴的道了句,“是,那小子便走上一趟了。”
朱棣在秦光遠答應之後終於扯起了一個滿意的笑容,道:“去京師不單單只是送奏摺,也得知曉何事該做彙報何事不該彙報,如今這般聰明,此事交給你去做,本王也算是能夠徹底放心。”
秦光遠勉強一笑道:“多謝王爺誇獎,那小子便走了。”
從朱棣的臥房出來後秦光遠忍着心中極大的苦楚,直接找到了朱高熾,道:“世子,我想來想去爲保安全起見,你那個奏摺還是由我親自前往京師呈交於建文皇帝吧,我擔心若是由別人去送會發生如葛誠和鄧庸之事,如今王府已是在懸崖邊上了,若是再發生一個類似與那樣的事情那可就真不好了。”
朱高熾完全沒想到秦光遠去而復返之後竟是會主動與他請纓此事的,朱高熾是個謹慎的人,在考慮了良久之後,才終於道:“那好,此事便辛苦你一趟了。”
朱高熾從桌案之上的一堆書的最下面抽出了一奏摺,翻看又重新覈查了一遍才遞給了秦光遠,“光遠啊,父王果然沒看錯你,在此事你竟能主動承擔此事,你沒來之時本來正考慮由誰完成此事較爲合適呢,馬和是王府管家。
自小便被父王挑中到了王府,他機靈又忠心,由他去做此事最爲合適,可他要照顧父王,王府之中的一些事情他比本世子都熟悉,王府在此時實在離不開他,看若是派別人去恐又怕發生了類似於鄧庸之事。
現在你既然提起了此事,那這個事情便由你去做了,你放心,在這個事情之上王府上下都會記得你的功勞,趙東家一家本世子也會爲你照顧好的。”
秦光遠本來就擔心進了京師會被朱允炆恩將仇報,朱高熾這一番話講的讓他更加擔心了,秦光遠定了定思緒才道:“世子大可放心,我定會把這個奏摺完完整整的交到建文皇帝手上,定能讓李景隆撤走。”
秦光遠從王府出來後便回了秦家去收拾東西了,回秦家之時李召正好剛到。
“我準備去京師走一趟,趙叔那裡就麻煩你照顧一下,至於東臨山那裡有羅爺爺和趙耀祖在也無甚可操心之處。”
李召也沒答應,只是好奇的問道:“坊間都在傳言王爺的瘋病,王爺真瘋了?”
李召都不信朱棣發瘋的事情,那房間之中的很多人必然也是不信的,秦光遠雖說知曉了真相,但他也只能把這個真相爛到肚子中,自然是不能與李召說實話的,“我又不懂醫術,也沒親自爲王爺號過脈,我怎能知道?”
李召自然是不信的,還想再詢問些什麼,秦光遠也不想再與他多言了,直接便送客了,“我馬上就得走了,也沒可供給你吃的飯,你還是再找個吃飯的地方吧。”
李召道:“我吃飯之事倒可另說,你此去京師誰陪你一塊?”
秦光遠無奈攤攤手道:“準備從秦家選個家僕陪我一塊吧。”
李召倒是大氣,直接便道:“不用挑選家僕了,我陪你一塊吧,正好我也可去秦淮河好生瞧瞧。”
李召可是要好過秦家的任意一個家僕的,既然李召答應陪同秦光遠當然是極爲樂見其成的。
“甚好,夠義氣,咱馬上就出發,你有何需要準備的,馬上去準備一下。”
李召擺擺手道:“大老爺們出門有何可準備的,擡腿走不就行了。”
秦光遠在丫鬟收拾好東西之後,直接吩咐了家僕把他此去京師的消息告知醉香酒館以及東臨山一下便直接就往京師而去,一刻也不曾耽擱。
纔剛出城門,後面便可聞一陣馬蹄之聲,李召在一旁道:“光遠,你聽到後面的馬蹄之聲了嗎?好像還有人在喊你的名字。”
秦光遠也注意聽,直接便勒緊了繮繩迫使馬停了下來,調轉馬頭之後秦光遠纔看清來人是誰,竟是朱高煦和姚廣孝二人。
朱高煦要追來秦光遠還能想到一些他的目的,恐是要秦光遠帶他一塊的,姚廣孝這過來又是何意,秦光遠就有些不太明白了。
朱高煦和姚廣孝在秦光遠面前停下之後,他們二人便翻身跳下了馬背,朱高煦率先便開始責備起秦光遠來,“你這去京師也不告知我一聲,是否是朱高熾逼你去的,不就是送個奏摺嗎?隨便找個人不就成了,怎非得讓你去。
我說我陪着你一塊吧,那朱高熾還不讓,你說,是否是朱高熾逼着你去的,現在父王是染病了,但整個王府卻也不是由他說了算的。”
秦光遠能得朱高煦這般維護心中還是很高興的。
秦光遠也不能說此事是朱棣的手筆,只能是呵呵一笑道:“此事是我自願的,與世子無關,王府上下沒有人比我去送這個奏摺最合適的了,王爺對我恩重如山,若不是王爺我又如何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擁有如此身家,現如今王爺落難我是得出些力氣,不然豈不是忘恩負義了。
還有,二王子,我若真如鄧庸那般下場還請二王子替我照拂一下趙叔一家,我名下所有產業均歸趙耀祖一人。”
朱高煦本來就擔心秦光遠,聽秦光遠這麼一說更擔心了,態度強硬的道:“不行,我得陪你一塊,朱允炆若真敢抓了你,我就和他拼命。”
姚廣孝咳嗽了一聲,適時的道:“二王子,你此時不可往京師,你如是被扣了,王府將更爲被動,放心吧,那小子此去京師只要是不自己找死肯定會平安無事的。”
姚廣孝的話纔剛落,秦光遠便嘿嘿一笑道:“大師,你也太開不起玩笑了,我這不是怕以防萬一不是,萬一在路上殺出一夥馬匪,亦或者喝口水就完了呢,人生在世,處處都有危險,我提前交代一下後世也比無甚不可的。”
朱高煦的感情白白的浪費了一番,憤憤的道:“算了,懶得搭理你。”
隨即,姚廣孝才把秦光遠拉到了一邊,笑呵呵的問道:“此事是王爺交代給你的吧。”
秦光遠笑而不語。
姚廣孝瞭然一笑道:“就知曉你小子不會主動那般積極。”
秦光遠又問道:“你就爲知曉此事就單獨來跑一趟?”
“貧僧主要是來攔着二王子的,他此時若是跟着你到了京師,那王爺的大業又何時可成,你小子年輕還等的及,貧僧可就不一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