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相見的感人場面很快便被孫宏業的一聲呵斥給破壞殆盡了,“你娘可都來了,你若再把她攔於門外那可就是大不孝了。”
隨後又指了指緊閉的大門,衝着秦光遠命令道:“還有你那門子有眼不識泰山,竟把你娘拒之門外了,舅父告訴你一句掌這麼一份家業治家可得嚴些,不然那些下人都得欺負到你頭上。”
秦光遠本有些哽咽的情緒被孫宏業這番吼叫立馬給堵了回去,冷聲回了句,“我秦家之事便不勞你操心了。”
那婦人竟立馬有些埋怨的道:“你這孩子,怎能與你舅父講話!”
那婦人這言一出讓秦光遠心冰冷到了低谷。
原主這命也真夠悲催的,竟碰到了這樣一個不分是非的娘。
婦人如此一說,孫宏業立馬得意洋洋的道:“臭小子,你娘回來了,還不快請她進去。”
說着便已經重新敲開了秦家的大門。
大門打開後,那門子看到門外站着的秦光遠立馬恭敬喊了句,“少爺。”
碰到這麼一個事情那門子其實也是很爲難的,讓進去與不讓進去好像都不對。
“嗯。”秦光遠哼了聲之後便又衝着那婦人面無表情的道:“娘,自你改嫁之日起你與秦家便無任何關係了,但你是我娘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你既到了北平,那我便就不能不管你,這樣吧...”
秦光遠吩咐那個門子道:“你去找家客棧帶我娘過去歇息,吃穿用度皆記於秦家賬上。”
那門子回道:“是,少爺,只安排一間?”
秦光遠沒好氣的道:“當然,我那舅父可有兒有女,養老之責怎麼也落不到我的頭上。”
孫宏業本想跟着秦光遠之母住進秦家,然後再從秦光遠如今的產業之中分上一杯羹,沒成想秦光遠態度依舊極爲堅決,他連秦家大門走進不去。
把秦光遠之母喊過來已是孫宏業最大的能耐了,如今秦光遠依舊油鹽不進就讓孫宏業有些氣急敗壞了,立馬便衝着秦光遠揚起了巴掌,只不過還未落下來之時便被人給狠狠抓住了手腕。
孫宏業和秦光遠二人扭頭一瞧,纔看清來人是誰。
“二王子?你怎過來了,不忙着王府之事跑到我這裡做甚?”秦光遠笑呵呵的問道。
朱高煦用力一推把孫宏業丟到地上之後,沒好氣的道:“我若是不來今日你便就被打了,你小子在本王子麪前倒是厲害的很,怎麼,現在沒招了?”
別看孫宏業如今是個半百的老翁,但秦光遠若是真與打上一架的話,還真就不見得能夠打贏,卻強硬着指了指身後的門子道:“我的人還在此,這又是我地盤,我能輕易吃虧嗎?”
朱高煦瞟了一眼那門子道:“就他?指望着他爲你出頭,做夢吧你!”
秦光遠其實也知曉那門子碰到這種局面即便是有本事出頭,也不敢,畢竟孫宏業可是他舅父,這種事情可是極難處置的。
秦光遠卻還是問道:“你會嗎?”
那門子倒是實誠,連個假話都不會說,在秦光遠問出之後竟低下了頭,算是承認了他的懦弱。
朱高煦哈哈大笑着顯得極爲的開心。
秦光遠白了那門子一眼,道:“滾滾滾...說句假話都不會。”
那門子應了一聲正準備走之時卻又被秦光遠給喊住了,“回來,帶着我娘找間客棧住下,她願住多久便住上多久。”
“光遠,娘不去住了,娘今日找你是有個事情求你幫忙的,此事也不算太難...”
秦光遠自是知曉他娘要說什麼,孫宏業大老遠的把他娘給叫到這裡來不就是給他自己謀福利的嗎?
“娘,你若是說舅父之事便莫要再提起了,如今兒子能做的只是爲你養老,至於其他的事情兒子還真就幫不上忙,你若是願在兒子找的客棧住下,那就去住,住上幾日都行,若是不願去住客棧,那就跟着舅父回去住吧。”
孫宏業當着朱高煦的面也不敢再多說什麼了,秦光遠娘又無主見,最後只能選擇跟着孫宏業回去了。
孫宏業纔剛走出了幾步,朱高煦又喊住了他,威脅道:“本王子記得早就告訴與你,莫要再來找光遠,不然,別怪本王子不客氣。”
孫宏業典型的欺軟怕硬之人,對朱高煦那是極爲的忌憚,一句廢話都不敢說,不停的道:“是,是...小人馬上便走。”
孫宏業與秦光遠那娘走遠之後,朱高煦才抱怨着道:“你這小子也太不夠意思了,弄出火銃也不喊我過去瞧瞧,最重要的是,你都已爲神機營選好營地了,我卻纔剛剛知曉你要組建專攻火器的神機營之事,你這也太不夠意思了。”
秦光遠回道:“我這好些日子都沒瞧見你了,又如何與你講,再說,你不是看不上我那火器作坊嗎?”
朱高煦洋洋自得的道:“本王子一向都能接受別人的長處,你那火銃若真就勾厲害的話,我也是能夠接受的。”
朱高熾若這般說的話,還有人信,對朱高煦如此信口開河之言,秦光遠鄙夷了他一眼,道:“這個還真沒看出來。”
朱高煦也還算有自知之明的,知曉自己的毛病,也不再在這個問題之上與秦光遠多做糾結了,直接便轉移了話題道:“行了,耽誤不少時間了,快過去吧,再耽誤下去少不得又被父王責備。”
秦光遠與朱高煦二人騎着馬飛快趕到燕王府之時,姚廣孝和朱高熾以及朱高煦已在朱棣的書房之中了。
這些時日姚廣孝爲打造兵器是一直都待在王府之中的。
進了書房之後,秦光遠先給朱棣見了禮。
朱棣對秦光遠即便是會在背後讚賞兩句,但當着秦光遠的面連個笑容都是極少顯露的。
在秦光遠見禮之後,朱棣冷聲道了句,“坐吧。”
在秦光遠坐下後,朱棣纔開口道:“齊王被廢,代王被軟禁,湘王自焚,兵器的鍛造務必得抓緊時間了,秦光遠你的神機營也得抓緊訓練,定要在短時間之內練出一支精兵來。”
在這個事情之上朱棣已叮囑過幾次了,短時間之內想要訓練出一支可專攻火器的軍隊來也着實不是一件容易之事。
秦光遠對這個事情倒也還算是有信心,可卻也不能在立這個軍令狀的,萬一到時候訓練不成,那一旦耽誤了大事便不是他能夠承擔的起的。
秦光遠有些吞吞吐吐的道:“王爺,這個...”
沒等秦光遠說完,朱棣立馬開口道:“本王不需過多解釋,此事你若辦不到,本王完全可重新物色新的人選,記住一句話,任何事情可不是非你不可的。”
秦光遠嘻嘻一笑道:“小子正要與王爺講,此事王爺儘管放心,小子定在短時間之內把神機營練出來。”
“嗯,那便好,本王我你那神機營提供了一切便利,你可莫要讓本王失望纔是。”
朱棣把秦光遠喊過來就只是爲叮囑他神機營訓練之事,沒有其他事情後,秦光遠自是很快便告辭離開了。
從王府出來之時還碰到了徐王妃。
“光遠,怎麼這麼着急走啊?”徐王妃笑嘻嘻的問道。
徐王妃絕對是個稱職的母親,看到徐王妃秦光遠還有些羨慕。
“小子還有重要要去處理。”秦光遠回道。
“要當心身子纔是,莫要累壞了身體。”徐王妃關切的問道。
“小子會注意的。”
秦光遠與徐王妃寒暄了片刻之後便直接離開了燕王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