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有算盤
“孫仲玉小姐,請進來吧,少保大人和陸萬齡大人都在裡面等着你。”把自稱爲孫仲壽妹妹的孫仲玉領到張大少爺的寢帳門外,小鋪子彬彬有禮的向低眉順眼的孫仲玉說道:“不過很抱歉,爲了張少保的安全和爲了孫小姐你自己好,你必須先得接受檢查,看看你身上有沒有武器。”說罷,小鋪子也不管孫仲玉同不同意,直接一揮手,兩個年輕男子立即圍了上去,四手齊伸,在孫仲玉身上仔細搜索起來。
“軍爺,就算搜身,能不能找女的來?”孫仲玉紅着臉低聲抗議道:“奴家雖然出身卑賤,可也還是黃花閨女。”
沒等小鋪子回答,給孫仲玉搜身的一個年輕男子尖聲尖氣的搶着答道:“姑娘請放心,咱家們兩個是七省總監軍薛子亦薛公公身邊的親隨太監,壞不了你的名聲。”另一個小太監也尖聲尖氣的壞笑道:“姑娘若是不信,咱家們可以把褲子脫下來請姑娘檢查。”話音未落,帳外明軍士兵已是一陣淫笑,孫仲玉則又羞又氣,心中暗恨卻不敢說話,只好漲紅着臉任由兩個小太監在她身上仔細搜索去了。還好,兩個小太監裡裡外外搜了一通沒找到武器,小鋪子這才讓開道路,向孫仲玉做了一個邀請的姿勢,微笑說道:“孫小姐,沒問題了,請吧。”
“不愧是張小瘋狗帶出來的兵,果然都不是好東西!”孫仲玉輕咬着銀牙,強忍着怒火跟到小鋪子身後走進寢帳,對周圍明軍的下流淫笑完全充耳不聞。不過在進帳前,孫仲玉忽然又生出這麼一個念頭,“我對天明誓要和他同歸於盡的張好古小瘋狗,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又到底長什麼模樣?義父說他是一條最陰險的毒蛇,生着豔麗的外表卻有着致人死命毒牙!也有人說他奇醜如豬,青面獠牙,小孩子看到他的臉,半夜都會做惡夢!還有人說他相貌猥瑣,貪財好色,看到銀子和美女就會流口水,又膽小如鼠,聽到喊殺聲就會尿褲子,能打這麼多勝仗,完全都是運氣太好——這些話,到底那句是真的?”
帶着無盡的疑問,孫仲玉嫋嫋婷婷的進到張大少爺寢帳,悄悄擡頭往寢帳正中的座位看去,孫仲玉難免有些瞠目結舌,當中而座的那名青年男子,竟然是生得俊秀無比,飄逸的長髮披散垂肩,皮膚雪白,秀麗的臉龐上雖然盡是病色,卻說什麼都無法掩蓋他堪比絕代佳人的俊秀容貌——乍一看去,孫仲玉差點以爲這個男子只是一個女扮男裝的美貌少女!可是再仔細一看時,孫仲玉卻又完全推翻了先前的判斷,因爲眼前這個男子雖然容貌俊美嬌弱,一雙明亮的眼睛中卻盡是堅定剛毅之色,兩道冷電般的目光掃在孫仲玉身上,竟然讓孫仲玉產生一種深入心靈的感覺,彷彿自己內心最深處的隱秘都已經在他面前暴露無遺,讓孫仲玉既是警惕,又微微有些心跳加速,臉上發燒。
孫仲玉打量張大少爺的同時,張大少爺少不得也在仔細打量孫仲玉,和陸萬齡說的一樣,孫仲玉確實算得上一個罕見的美女,柳眉杏眼,肌膚如雪,年齡雖然不大,身材卻已是玲瓏浮凸,該細的地方細,該肥的地方肥,很是有些顛倒醉衆生的潛質,不過張大少爺也非常的清楚,眼前這個動人的尤物,肯定不只是山宗特使這麼簡單,在她身上,一定肩負着特殊的使命。而最先打破僵局的則是陸萬齡,衝着孫仲玉大模大樣的說道:“孫小姐,看到沒有?這位大人,就是大名鼎鼎的張少保張大人了,你還不快快行禮?”
“他還真是張好古小瘋狗?”孫仲玉心中的最後一絲僥倖被打破,忙向張大少爺雙膝跪下磕頭,脆生生又嬌滴滴的說道:“民女叩見大明太子少保張大人,大人萬福金安。”
“聽你的口音,好象就是遼東本地人吧?”張大少爺陰陰的問道。孫仲玉心中一凜,知道自己雖然向皇太極學過不少漢話,但也只是東北口音的漢話,與中原方言略有差別,基本上很難瞞過張大少爺這樣的奸雄耳朵。但早有準備的孫仲玉也不怎麼着急,只是按着事先準備的應對之策答道:“回大人,民女是廣東東莞人,天啓二年隨家兄孫仲壽追隨袁崇煥大人趕赴遼東上任,那時候民女才七歲,所以這些年來,民女就學了一口的遼東口音。”
“哦,原來是這樣。”張大少爺點頭,似乎認同了孫仲玉的解釋,又隨口問道:“你叫咩名?食咗飯未?”孫仲玉一楞,根本不知道張大少爺的話什麼意思,不過還好,張大少爺很快又改成了孫仲玉能夠聽懂的山東口音說道:“起來吧,你叫孫仲玉是不是?吃過飯沒有?”
“謝大人,民女正是孫仲玉,寧遠參將孫仲壽將軍,是民女的次兄。”孫仲玉一邊站起,一邊用悅耳的聲音答道:“蒙大人恩賜,民女剛纔已經在軍營之中用過飯了。”
“那就好。”張大少爺又點點頭,開門見山的問道:“廢話也不多說了,袁狗賊和孫仲壽派你來做什麼?本官沒時間陪你嘮叨,一次說完。”
“回大人,袁大人和兄長派奴家來,是想求大人慈悲爲懷,饒他們一命。”兩滴晶瑩的淚水滑過孫仲玉白玉一般的臉頰,哽咽說道:“這些年來,家兄與袁大人爲了個人私利,做了很多對不起大明朝廷和大明百姓的事,罪該萬死,可是很多事情,兄長與袁大人真的不是故意去做的,而是被形勢逼到了那一步。現在少保大人你親提十萬王師北上平叛,兄長與袁大人悔恨不已,希望大人你能網開一面,饒他們不死,替他們向大明朝廷求一道赦免詔書,他們願意率領寧遠全體軍民開城投降,再爲少保大人你北上殺奴,戴罪立功,請少保大人務必恩准。”
說這話時,孫仲玉表面上哭得梨花帶雨,淚水掩蓋下的兩隻大眼珠子卻一直在偷偷亂轉,尋找動手的機會,但很可惜的是,張大少爺既不肯給她近身的機會,旁邊還有十幾名全副武裝的親兵虎視耽耽,只要孫仲玉稍有異動,這些人就會如狼似虎的撲上來,毫不客氣的把孫仲玉碎屍萬段,孫仲玉無奈,只能暫時按捺住激動的心情,平心靜氣等待機會。待到孫仲玉說完之後,張大少爺這才淡淡的說道:“既然袁崇煥想要投降,那本官向朝廷參奏他的累累罪行之後,他爲什麼不懸崖勒馬,自縛請罪,反而公然易幟叛邊,接受建奴冊封?現在本官北伐大軍壓境,他怎麼又想通了,想要向本官投降了?”
“因爲袁大人被建奴騙了。”孫仲玉對此也早有準備,珠淚漣漣的答道:“建奴爲了讓我們大明軍隊自相殘殺,先是欺騙袁大人說,一定會派遣援軍增援寧遠,可是大明第一名將張少保張大人大軍壓境之時,建奴卻懼怕張大人你的神威,不敢出兵,袁大人和家兄更是不敢冒犯大人你的天威,所以才又生出了棄暗投明之心。”
“這麼說來,如果建奴真的向寧遠派出了援軍,袁崇煥和你哥哥就絕對不會投降了?”張大少爺毫不客氣的追問道。孫仲玉不敢回答,只是又盈盈跪倒,哽咽說道:“張大人,我哥哥和袁大人真的知道他們已經錯了,請你大發慈悲,饒他們一命吧。民女就這麼一個哥哥,只要大人你肯放他一條生路,民女願意爲你當牛做馬,結草銜環,以報大人的活命大恩。”說罷,孫仲玉掩面大哭,直哭得梨花帶雨,杜鵑泣血,動人無比。
孫仲玉這話,簡直就是赤裸裸的誘惑了,但很可惜的是,張大少爺壓根就不吃這一套,只是冷笑着欣賞孫仲玉的傾情表演,既不說話,也不勸慰,倒是陸萬齡向張大少爺連使眼色,假惺惺的說道:“探花郎,看在孫小姐的面子上,你是不是考慮一下?”說着,陸萬齡還向張大少爺殺雞抹脖子的連使眼色,示意張大少爺把這顆糖衣炮彈的糖衣吃下去,把炮彈吐出來。張大少爺則不爲所動,只是冷冷的問道:“既然袁狗賊和你哥哥知道末日已近,打算投降保命,那爲什麼不親自自縛來降?偏偏派一個你這樣的弱女子來試探本官的態度?”
“因爲……因爲……。”孫仲玉吞吞吐吐的答道:“因爲我兄長和袁大人都怕,怕大人你直接把他們殺了,所以纔派民女先來請示大人你的意思,如果大人你肯爲家兄和袁大人求到一道恩詔赦免,那麼袁大人和家兄就馬上開城投降。”
“言下之意,如果本官不肯替他們求到赦免恩詔,他們就要和本官拼個魚死網破了?”張大少爺冷冷問道。孫仲玉當然不敢回答,只是默默流淚。張大少爺也不理她,先是咳嗽了一陣喝下湯藥,這才淡淡說道:“孫仲玉,你一個弱女子,竟然有膽量擔任寧遠叛軍的談判使者,你就不怕本官殺了你?”
“奴家不怕。”孫仲玉趕緊拋出高帽子,嬌滴滴的說道:“因爲張大人你是大明第一的頂天立地的大英雄,有膽量有擔當,是不會對奴家這麼一個弱女子下手的。”
“關鍵是因爲你漂亮吧?”張大少爺冷笑說道:“本官年輕氣盛,正是風流不羈的年紀,見到你這樣的美女苦苦哀求,所以肯定捨不得就這麼殺了你,對不對?”
孫仲玉粉臉通紅,半晌才輕輕說道:“大人如果開恩,民女願爲大人爲奴爲婢,終身侍侯,以報大人對家兄的活命之恩。”
“擡起臉來。”張大少爺命令道。孫仲玉不敢怠慢,緩緩擡起牡丹一般嬌豔的如花俏臉,任由張大少爺仔細端詳。而張大少爺臉上先是不動聲色,不過仔細欣賞了許久後,張大少爺臉上終於還是流露出了一絲猥瑣的笑容,無恥的說道:“那好,你今天晚上就留在這裡,把本官侍侯舒服了,本官可以考慮饒你兄妹一命。”
“果然是個好色之徒!”孫仲玉心中又是歡喜又是憤怒,粉臉卻益發漲得通紅。可就在這時候,張石頭忽然插話道:“少爺,不行啊,太醫說了,你現在還不能近女色,再說熊督師就在山海關裡,要是讓他知道了……。”
“他知道又能怎麼樣?他自己也是三妻四妾,就不許我這個女婿收一個婢女?”張大少爺不滿的嘀咕一聲,可又忍不住彎腰劇烈咳嗽起來,張石頭和小鋪子又是錘背又是喂水,卻始終沒有作用,無奈之下,張大少爺只好揮手命令道:“把這個女的帶下去,單獨關押,等我有空……咳……有空再說。”那邊孫仲玉功敗垂成,又始終找不到近身機會,更是無可奈何,只得乖乖跟着張大少爺親兵出帳,在臨出帳時,孫仲玉又不死心的回身說道:“張大人,如果你信得過奴家,請讓奴家侍侯你的湯藥,好嗎?”
“少羅嗦,快滾!”飯碗眼看要被搶走的張石頭沒好氣的喝道。孫仲玉心中更是暗恨,只得乖乖離去。孫仲玉走後,陸萬齡也被張大少爺的親兵帶出了寢帳,他們前腳剛走,張大少爺後腳就停止了咳嗽,張石頭也馬上壓低聲音說道:“少爺,這個小丫頭的話沒一句真的,你早就看出來了,怎麼不揭穿她?還把她留在軍隊裡?”
“袁崇煥送來的大禮,我怎麼捨得又推回去?”張大少爺奸笑說道:“傳令下去,不許任何人接近這個小丫頭,我走到那裡帶到那裡,還有大用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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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時間很快過去,到了第二天早上,張大少爺在山海關中正式召開軍事會議,確定作戰方針與三路主帥,因爲頭一天已經說服了最頑固同時也資格最老的熊廷弼,所以張大少爺兵分三路的北伐策略毫無疑問的得到了通過。不過在主力軍隊的統帥上,張大少爺卻和熊廷弼發生了劇烈的爭執,擔心女婿病情的熊廷弼說什麼都要統帥主力先行北上,擔任與建奴主力正面抗衡的任務,張大少爺卻非常清楚自己這個老丈人打仗倒是絕對沒問題,可是在隨機應變和臨陣指揮上卻要遜色努兒哈赤不少,所以張大少爺堅持要親自統帥主力,翁婿倆互不相讓,吵得天翻地覆,別人拉也拉不住。最後張大少爺急紅了眼睛,捧出了尚方寶劍威嚇,這才勉強把怒髮衝冠的老丈人壓下去,通過了由自己親自統帥主力正面抗衡建奴的決議。
又討論了片刻,明軍隊伍的編制組成與三路主帥及其副手名單終於確認,張大少爺親自統率第一路主力,副手是新任遼東巡撫兼兵部侍郎袁可立,軍隊由戰鬥力最強的屠奴軍、滿桂鐵騎和部分山海關軍隊組成,共計兵力五萬人,擔任與建奴主力正面抗衡的任務;第二路主帥則是大同巡撫孫傳庭,副手天津巡撫畢自嚴,軍隊三萬人,主要由宣大軍隊和陝西軍隊構成,另有三千天津水軍輔助作戰,主要任務是圍困寧遠,將山宗軍隊困死在寧遠城中,同時伺機而行;第三路又是五萬兵力,由熊廷弼統帥,副手是登萊巡撫孫元化,軍隊主要是山海關軍隊、四川軍隊和登萊水軍,單兵戰鬥力極強的白桿兵也在第三路,主要任務是保護糧道和保證糧草供應,同時做爲全軍總預備隊,隨時支援兩處戰場。薊門巡撫閻鳴泰則坐鎮山海關,率領部分薊門軍隊確保山海關安全,同時組織民夫運輸糧草輜重,供應前線軍隊。
兵貴神速,九月十二,十三萬人馬準備齊備,張大少爺當即號令出發,兵分三路依次出發,取水陸兩道浩浩蕩蕩殺向北方,一路之上,旌旗蔽野,戈戟如林,海面船舶如織,帆旗如雲,氣勢無雙。而山宗叛軍收到消息之後,個個面如土色,惶惶不可終日,袁崇煥更是第一時間用出老招數,勒令全軍封死城門,同時拼命加固城防,準備垂死掙扎一把,以待奇蹟出現。也就在這時候,建奴那邊也終於有了喜信傳來,九月初三這天,建奴大軍共計十四萬餘人、由除鑲紅旗外的建奴七旗主力和漢奸、蒙奸和朝奸軍隊組成,也從遼陽出發,一路南下直奔錦州,估計現在大軍至少已經抵達了三岔河,準備迎接與明軍的決戰——但是很遺憾的是,建奴大軍仍然沒有直接南下寧遠救援山宗叛軍的意思。
“宗主!宗主!探察清楚了!”九月十五這天正午,當明軍主力距離寧遠已經不到四十里時,被袁崇煥派出去偵察敵情的孫仲壽終於連滾帶爬的衝進遼東巡撫衙門大堂,向堂中坐立不安的山宗成員大叫道:“蠻子是兵分三路,第一路是五萬人,由張好古小瘋狗親自率領,已到曹莊驛!第二路由大同孫傳庭蠻子率領,有三萬軍隊,已經過了黑莊窩堡!第三路是由熊廷弼老蠻子率領,押運着大批糧草,目前已經到了六州河!”
“張好古小瘋狗在第一路蠻子軍隊裡?”聽到這消息,袁崇煥的臉都白了——沒辦法,張大少爺這架勢,簡直太象是想要秒殺山宗叛軍了!其他的山宗成員也是個個雙腿發軟,臉色發白,祖大壽還慘叫道:“張好古小瘋狗難道是算定了大金不會全力救援我們,打算先集中精銳幹掉我們寧遠,再以寧遠爲糧草中轉處,逐步北上?”
祖大壽之所得出這個結論,倒也不是怪他缺少經驗,而是張大少爺的這個三路北上的計劃變數太大,除了可以按事先預訂的方略作戰之外,第一路完全可以在抵達寧遠後就地攻城,第二路北上阻擊建奴援軍,第三路則繼續負責轉運糧草和保護糧道,基本上,在沒有獲得情報支持的情況下,即便是努兒哈赤父子也休想摸清楚張大少爺的戰術意圖。所以山宗成員紛紛點頭,認爲祖大壽言有理,張大少爺擺明是想先除掉自己們,自己們能不能活命,關鍵就看寧遠城防能不能頂住張大少爺的狂轟亂炸堅持到建奴來源了。膽怯之下,袁崇煥使個眼色把心腹張國炳叫到後堂,低聲吩咐道:“你安排幾個最可靠的人,到東門外的碼頭上守着,準備好一條牢固的海船,備好淡水乾糧,不管任何人,都不許調用。”
在明知自己絕對不是張大少爺對手的情況下,袁崇煥都已經準備好跑路了,可是讓袁崇煥做夢都不敢相信的事發生了,到了傍晚時分,張大少爺的主力軍隊抵達寧遠城下後,不僅沒有立即攻城,反而越過寧遠,取官道直接北上,寧遠北面的連山驛以南紮下臨時行營——注意,是隨時可以出發的臨時行營,而不是長期作戰的穩固大營。而到了第二天早上之後,明軍主力拔營繼續北上,第二批抵達寧遠的孫傳庭軍則在寧遠西門之外紮下大營,多樹柵欄鹿角深挖壕溝,擺出長期久戰的架勢。
山宗的敵人突然從預料中最恐怖的張大少爺變成了戰鬥力不知底細的孫傳庭,山宗成員欣喜若狂和目瞪口呆之餘,也紛紛猜測起張大少爺的戰術意圖來,不過山宗這些人和張大少爺的老丈人熊廷弼比起來實在差得太遠,猜了老半天都分析不出一個所以然,倒是張國炳小心翼翼的向袁崇煥問道:“宗主,要不要派快船稟報大金汗,告訴大金主力,張好古小瘋狗已經帶着主力衝他們去了?”
“當然……。”袁崇煥本來想說當然快去稟報,可是話到嘴邊,袁崇煥忽然醒悟過來,瘋狂大叫道:“我明白了!明白了!張好古小瘋狗早就知道,大金主力肯定不會全力救援我們,只會躲在錦州隔岸觀火!所以小瘋狗故意不理我們,直接就帶主力北上去和建奴決戰了!目的就是讓建奴覺得我們山宗還有許多用處,不會隨隨便便拋棄我們,只會老老實實跟張好古小瘋狗決戰!小瘋狗也犯不着把糧道拉長几百里,跑到水量充足難以渡過的三岔河一線去和建奴決戰!”
“有道理,我們山宗只要還在寧遠一天,張好古小瘋狗的糧道就不安全一天,大金主力也就絕對捨不得拋棄我們了!”其他山宗成員紛紛恍然大悟。張國炳驚喜之餘,忙又問道:“宗主,那還稟不稟報大金汗了?”
“白癡!”袁崇煥大罵起來,“傻了才告訴他們這個重要消息,要是他們發現張好古小瘋狗的這個目的,又退回三岔河怎麼辦?我們寧遠不就慘了?讓張好古小瘋狗去纏住他們,讓他們在錦州想撤不了,建奴才不會拋下我們不管!快,派快船去給大金汗報信,就說張好古小瘋狗的主力已經抵達了寧遠,並且包圍了寧遠,我們正在浴血奮戰,拼死抵抗,請他們加快行軍速度,趕快派出援軍救援我們!”
真相大白後,努兒哈赤父子一起想把袁崇煥掐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