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蝴蝶翅膀

蝴蝶翅膀

“弟兄們,加把勁,把事情辦完了,指揮使大人賞錢請咱們喝花酒啊!”肆無忌憚的叫喊聲中,成羣結隊的五城兵馬司士兵推着一輛又一輛的裝滿人頭的板車,笑嘻嘻的衝進侯恂府大院,把板車上的人頭傾倒在地,逐漸在侯恂府後院前院堆起小山,嗆人的石灰味道瀰漫數條街道,街道上看熱鬧的京城軍民百姓和文武官員也越來越多,人山人海,笑聲罵聲和驚叫聲不絕於耳。

隨着人頭山越來越高,幾乎與侯府大堂的房樑齊平,開始還上躥下跳阻攔士兵傾倒人頭的侯恂也不叫了,也不嚷了,而是張大少爺面前,指着張大少爺的鼻子全身顫抖着吼道:“張好古,你狠!我記住你了,記住你了,今天的事,我一定要參你!參……。”侯恂的話還沒叫完,張大少爺已經狠狠一拳揍在他鼻子上,打得侯恂滿臉開花,口鼻出血,張大少爺又是一腳踹在侯恂小腹上,把侯恂踹出半丈多遠,一屁股坐在一堆人頭上。

“張好古,你敢打我?我是朝廷命官,你竟然敢打我?”侯恂捂着流血的鼻子殺豬一樣慘叫起來。張大少爺則冷冷的說道:“你是朝廷命官,我也是朝廷命官,你是文官,我也是文官——大明有史來文官打架的事還少了,我爲什麼就不能打你?又觸犯了那條王法?”——張大少爺這話雖然有些強詞奪理,但也不是毫無道理,大明官員在金鑾殿上打架,打死人的事情都發生過好幾起,倒也不算什麼過不去的大罪。

“張大人,請你冷靜……。”陳新甲硬着頭皮上前,想要勸說張大少爺收手。不曾想張大少爺把三角眼一鼓,喝道:“閉嘴,再羅嗦一句,我連你也打!”手無縛雞之力之力的陳新甲全身一顫,趕緊又把腦袋縮回去。那邊曹於汴則壯着膽子說道:“張探花,我們也知道侯大人有做得不對的地方,可是他是御史,有資格風聞言事,也有資格調查你究竟有沒有殺良冒功,你何必把事情弄得這麼大?”

“我這不是讓他查了嗎?”張大少爺陰陰的打斷曹於汴,又指着那堆成小山一般的人頭冷哼道:“爲了配合你們御史調查我有沒有殺良冒功,我把人頭全部送來這裡。讓侯大人一顆顆一具具的看過清楚,曹大人你如果有興趣,我也可以請五城兵馬司的弟兄把人頭送到你的家裡,讓你一顆顆的檢查仔細。沒事,我不急着向朝廷請功。”

“不,不了。”曹於汴嚇了一跳趕緊拒絕,他可不想讓張大少爺又把這十幾萬顆人頭堆到他家裡去。這時候,曹於汴忽然發現工部主事徐爾一也到了現場,正站在人羣裡看熱鬧,陳新甲忙過去擠進人羣,向徐爾一鞠躬行禮說道:“徐大人,你和張大人的岳父熊廷弼大人是好友,張撫臺肯定買你的面子,請你出面替侯大人求幾句情如何?”

“別找我。”徐爾一一口拒絕,又憤怒指責道:“看看你們做這些爛事,張好古是那種殺良冒功的人嗎?你們能做出這樣的事,就不許張好古發發火?我爲什麼要替你們去擦屁股?”

“可,可是。”陳新甲還想懇求。徐爾一則冷冷的說道:“陳大人,我勸你一句,這事你牽涉得不深,該縮頭就縮頭了,別再伸臉出去給張好古打了!哼,竟然派人混進屠奴軍營地刺探軍情,張好古沒有乘機栽贓你們一個盜竊軍機,就已經夠忍讓了。”陳新甲苦笑,再不敢開口懇求徐爾一,也不敢再走回堆滿人頭的院子中間。

也不是沒有敢出面說情的,至少鄒元標之子鄒德淇聞訊趕到現場後,仗着已經過世的老爸鄒元標給張大少爺祖父寫了一張墓誌銘的交情,就上前替侯恂求情道:“張撫臺,得饒人處且饒人,侯大人做得不對,你上表參他就是了,我也可以上表替你參他,可是你把這麼多人頭堆到侯大人家裡,這未免太過了。”另外一個匆匆趕到現場的朱純臣也勸道:“張大人,給侯恂一點教訓就是了,上次我參他動搖軍心,皇上已經把他降了兩級,你也算出了一口惡氣了,算了吧!再這麼鬧下去,對你也不好。”

“朱國公,鄒年兄,我算了容易,可我怎麼向弟兄們交代?”張大少爺怒氣衝衝的說道:“爲了征討科爾沁韃靼,我的弟兄二十七天殺進草原兩千多裡,趴在馬背上睡覺,躲在馬肚子底下過夜,捧着草料餵馬,把腦袋栓在褲腰帶上殺敵!吃的是來不及烹煮的帶血牛羊肉,沒有一點鹽的生煮馬肉,喝的是現擠出來的馬奶,甚至戰馬拉出來的馬尿,多少弟兄因爲飲食太差,患上了雞盲眼,上吐下泄拉肚子?多少弟兄是帶着傷衝進敵營,和韃靼浴血奮戰?可這個姓侯的躲在後方吃香的喝辣的,摟着十二三歲的小婆娘睡嫩的,等仗打完了又跳出來污衊我的弟兄們殺良冒功,僞報戰功!我今天如果不替弟兄們討回這個公道,替弟兄們討回一個清白,我怎麼對得起那些和我一起出生入死的弟兄?又有什麼資格命令他們去西討亂賊,東征建奴?”

朱純臣和鄒德淇一起啞口無言,那邊匆匆趕來的劉若宰和餘煌則勃然大怒,一起叫嚷道:“張兄弟,你等着,我們馬上上奏章彈劾侯恂,替你把這個公道討回來!也替浴血奮戰的屠奴軍將士,把這個公道討回來!皇上和九千歲要是不準,我們就帶着大理寺和翰林院的言官御史到午門跪奏,不把侯恂這個奸臣賊子扳倒,誓不罷休!”說着,劉若宰和餘煌還真找來筆墨,當場書寫彈劾侯恂的奏章。

人頭越堆越高,越堆越高,那邊看熱鬧的百姓也越來越多,把侯恂府附近的幾條街道擠得是水泄不通,說什麼的都有,但大部分京城百姓都對侯恂破口大罵,譴責侯恂無事生非,橫加污衊保衛了京畿百姓安全的屠奴軍將士。京城裡大小衙門的主事官員和六部堂官都先後到場,不過包括張大少爺的座師吏部尚書張瑞圖和侯恂好友戶部尚書馮銓在內,都是沉默不語,不敢出面勸阻張大少爺,只是暗暗派出人手進宮,去向唯一能制住張大少爺的魏忠賢稟報,可是信使派出去了十七八個,魏忠賢卻死活不見露面,就象還不知道這件事一樣。

終於,當最後一車人頭倒進侯府院子裡時,侯恂宅院之中也已經堆起一座四丈多高的人頭山。張大少爺先滿意的點點頭,這才向被僕人攙着的侯恂獰笑道:“侯大人,我們屠奴軍斬獲的人頭全在這裡了,你一顆一顆的慢慢檢查吧,人頭的頭髮、耳朵和鬍子,一定要全部檢查到,看看我的弟兄到底有沒有殺良冒功。沒事,你慢慢查,我不急。”

侯恂喘着粗氣,一雙金魚眼幾乎要瞪出眼眶,全身顫抖着象在打擺子一樣,侯恂想撲上來和張大少爺拼命,可是肯定打不過,侯恂又想馬上上表,彈劾張大少爺一個持功驕狂的罪名,可是侯恂又非常清楚,以張大少爺背後的靠山,自己就是上一百道奏章,也休想傷到張大少爺一根毫毛。忽然間,侯恂又開始恨上了自己的得意門生,喜峰口大捷自己被官降兩級之後,本來自己只要夾着尾巴做人,別再去招惹張大少爺,張大少爺未必會對自己趕盡殺絕,可就是因爲聽信得意門生的以己度人之見,認爲張大少爺的變態戰績是僞報,侯恂才又招惹上了這個瘟神,把自己逼到了如今的尷尬境地。

“小猴崽子,鬧騰夠了沒有?”這時,魏忠賢那熟悉的公鴨嗓子聲音終於傳來,說話間,魏忠賢領着一隊錦衣衛和一個張大少爺從未見過的中年男子,揹着手走進了堆滿了人頭的侯恂府。先看看堆起四丈多高的恐怖人頭山,魏忠賢這才向張大少爺笑罵道:“猴崽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侯大人又怎麼招惹到你了?鬧出這麼大的動靜?”

“親爹,我……。”張大少爺張嘴就想告狀。魏忠賢卻揮揮手,示意張大少爺不要說話,又轉向侯恂笑眯眯的說道:“侯大人,你也太過份了,咱家這個小猴崽子剛剛出生入死回來,你就在背後給他下絆子,說咱家這個小猴崽子是殺良冒功。皇上的意思,本來是讓你親自到兵部去檢查小猴崽子上交的人頭,免得其他的將領官員說朝廷一味包庇這個小猴崽子。既然小猴崽子已經把人頭都送到你這裡來了,那就省事了,你一個一個人頭的檢查吧,看看咱家這個小猴崽子到底有沒有殺良冒功——如果沒有的話,侯大人你順便把這些人頭送到兵部去,讓兵部給咱家這個小猴崽子統計戰功。”

“什麼?讓我把人頭送到兵部去?”侯恂鼻子差點沒氣歪了,張大少爺把人頭送來噁心自己就算了,末了還要自己把人頭送到兵部去——欺負人也不是這麼一個欺負法吧?魏忠賢笑着點頭,答道:“不錯,就辛苦侯大人一下了。還有啊,這事從開始到現在,短短兩個時辰裡,已經有九十多道奏章送進了內閣,彈劾侯大人刺探軍機,污衊爲了大明拋頭顱灑熱血的屠奴軍將士,動搖軍心士氣,皇上讓咱家問問你,你是自己上表請罪請辭呢?還是把你交給三法司治罪?”

沒有人說話,但所有人都在心裡明白,皇帝既然會說出這樣的話,其中肯定少不了魏忠賢的挑唆慫恿——本來這件事中,侯恂確實有錯,但張大少爺的過錯也不小,但魏忠賢只收拾侯恂卻包庇張大少爺,倒也把張大少爺偏袒到了十足。那邊侯恂則勃然大怒,跳起來叫道:“要我上表請罪請辭?那張好古呢,他把這麼多人頭堆到我家,砸了我家的院牆還打了我家的人,怎麼就不讓他請辭請罪?”

“給臉不要臉!”魏忠賢獰笑一聲,向旁邊的那個陌生中年人一努嘴,那三十多歲的中年人會意,馬上捧出一道聖旨喝道:“有聖旨,都察院御史侯恂跪接!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都察院御史侯恂舉止荒唐,污衊大明功臣於先,中傷有功將士於後,且有盜竊軍機嫌疑,居心叵測,着即將侯恂全家發配貴州充軍,所有家產,一律抄沒國庫充公,以正國法!欽此!”

“全家發配貴州充軍,全部家產查沒?”魏忠賢下手如此之重,張大少爺也有些吃驚。旁邊看熱鬧的文武百官也都個個臉上變色,看到張大少爺身上目光中也多了不少敬畏。魏忠賢則冷哼一聲,向張大少爺招手說道:“小猴崽子,走吧,這裡的事交給別人去辦,咱家還有事和你商量。”張大少爺這纔回過神來,趕緊安排了吳六奇和吳三桂等人出城回營,這纔跟着魏忠賢和那中年男子走出人羣,揚長而去。

很是出乎張大少爺的意料,上轎的時候,魏忠賢不僅把張大少爺叫進了自己的大轎,還把那個張大少爺從未見過的中年人也叫進了大轎,和張大少爺分別坐在魏忠賢兩側。看到張大少爺那驚訝的神色,魏忠賢笑道:“小猴崽子,很奇怪吧,咱家這頂轎子,文武百官裡面只有你一個人坐過,現在又多了一個人,知道他是誰不?”

“孩兒不知道。”張大少爺老實搖頭。那相貌頗爲英俊的中年男子溫和一笑,操着一口貴州口音自我介紹道:“張探花,下官馬士英,竊居大同知府一職,久仰探花郎大名,只恨無緣得見,今日得見探花郎尊容,果然相貌堂堂,敢做敢當,下官今生無憾矣。”

“馬士英?你是馬士英!”張大少爺吃驚得都在轎子裡站了起來。馬士英也沒想到張大少爺反應這麼激烈,忙笑着答道:“不錯,下官正是馬士英,莫非探花郎也聽說過下官的名字?”可是接下來,張大少爺的動作卻又讓馬士英和魏忠賢和大吃一驚——素來以目中無人著稱的張大少爺竟然向馬士英單膝跪下,抱拳行禮!嚇得馬士英也是站了起來向張大少爺單膝跪下還禮,驚訝說道:“探花郎,你是巡撫,我只是一個知府,尊卑有別,下官怎麼敢當你的大禮?”

“馬大人,我非你之職,而是敬你之德,敬你的骨氣。”張大少爺難得說一句真心話。馬士英又是一楞,搞不清楚自己都做了些什麼事,竟然能讓閹黨頭號大紅人張大少爺這麼尊敬自己。那邊魏忠賢卻開心大笑,“好,好,開始咱家還擔心你們面和心不和,不會齊心協力的給咱家辦事,現在看來,咱家是多餘操心了。”說着,魏忠賢又往馬士英一指,向張大少爺笑道:“猴崽子,知道馬大人爲什麼有資格坐咱家的轎子麼?因爲他和你一樣,都給咱家爭氣,都把咱家交代的差事辦得漂漂亮亮,給咱家長了面子。”

經過魏忠賢的仔細解釋,張大少爺這才明白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原來自去年陝西農民起義爆發以來,陝西周邊的州府紛紛告急,被起義軍打得躲在城裡不敢出來,坐視起義軍蔓延擴大,丟土失民,大同巡撫張翼明更是躲進了大同堅城裡不肯出來,倒是手無縛雞之力的馬士英親自領軍南下,接連多次打退妄圖流竄進大同境內燒殺搶掠的起義軍,使起義軍不敢邁進大同一步。末了,原本在閹黨中極不起眼的馬士英又自告奮勇,主動挑起了試行攤丁入畝的重任,並且取得了一定的成績,緩和了不少大同境內的階級矛盾,也有效減少了貧苦農民的負擔,所以魏忠賢才格外賞識這個閹黨新秀,在馬士英主動提出入京述職時一口答應,並且給予了馬士英和張大少爺一樣的特殊待遇——和魏忠賢坐同一頂轎子。

“馬大人果然是我大明罕見的能臣幹吏。”聽完魏忠賢的介紹,張大少爺先是讚歎一句,又試探着建議道:“親爹,象馬大人這樣的能臣,只讓他幹一個知府,是不是太委屈了?”

“是委屈了一些。”魏忠賢點點頭,又哼道:“不過馬大人那位上司大同巡撫張翼明,倒是讓咱家十分失望,亂賊打到大同邊境,他竟然敢當烏龜躲進城裡,還下令軍隊不得出城作戰,只准死守城池——如果不是瑤草頂着他的命令領軍主動出擊,大同府能有今天的局面嗎?”說罷,魏忠賢又轉向馬士英說道:“瑤草,好好幹,過了這幾天,咱家就向皇上請旨,讓你和張翼明對調位置。”

“卑職叩謝九千歲,九千歲提攜之恩,卑職沒齒難忘。”馬士英不敢怠慢,趕緊離座向魏忠賢磕頭致謝——那恭敬模樣,比張大少爺簡直有過之而無不及。魏忠賢則哈哈大笑,很是得意自己手裡一下子涌現出兩個青年才俊。

說話間,魏忠賢的大轎已經回到了承天門前,魏忠賢向張大少爺和馬士英吩咐道:“猴崽子,你最好還是暫時不要進宮,皇上那邊咱家替你擔着——哼,敢污衊咱家的屠奴軍殺良冒功,找死!你和瑤草先在這裡侯着,咱家進宮交旨,一會咱家帶你們回府,給你們接風洗塵,順便議議攤丁入畝的事。”張大少爺和馬士英一起拱手恭敬答應,魏忠賢這才大笑着走進宮門。

魏忠賢進宮之後,張大少爺拉着馬士英走到金水橋旁的僻靜處,剛想問問馬士英推行攤丁入畝的各種情況,馬士英卻搶先開口問道:“探花郎,你是不是認識一位名叫紅娘子的姑娘?還給了她一面東廠的腰牌?”說着,馬士英伸手入懷,從貼肉處取出一面東廠腰牌,攤手遞到張大少爺面前。

“不錯,是我給紅娘子那面東廠腰牌。”張大少爺一眼認出那面腰牌,又驚訝問道:“馬大人,這面腰牌怎麼在你手裡?”

“紅娘子姑娘拿着這面腰牌來找了我,要下官幫忙救出她被惡商威脅的父母家人。”馬士英沉聲說道:“不敢欺瞞探花郎,下官此次進京述職,表面上是稟報試行攤丁入畝的情況,其實還有一個目的,就是張家口那幫商人!而事情的起因,則是因爲你交給紅娘子姑娘這面腰牌!探花郎,敵人太過強大,我需要你和九千歲的協助,請你務必向下官伸出援手。”

正當張大少爺和馬士英在金水橋旁密議的同時,侯恂府這邊的事情也進行到了尾聲,侯恂全家被錦衣衛按圖索驥全部逮捕,打入囚車暫時關進天牢,遼東巡撫派來協助侯恂調查屠奴軍戰功真假那個心腹也被打入了囚車,同樣暫時關進天牢。但他並不是侯恂家人,又有軍籍在身,錦衣衛對於如何處置他倒有些爲難。到了最後,倒是陳劍煌決定道:“要不這樣吧,既然他有軍籍,那乾脆把他發配到陝西去充軍,讓陝西那幫亂賊去收拾他。”

“好,那我就擬文了。”陳劍煌手下的錦衣衛經歷答應,在公文上寫道:“茲將人犯一名發配陝西充軍,人犯姓名:左良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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