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啊——!活捉老建奴,獻給張好古大人!”
建奴敗兵的背後,追殺得最兇最狠和喊殺得最猛最兇的赫赫然就是努兒哈赤的好侄子阿敏!而且在剛纔的寧遠河戰場上,也是阿敏的四千多鑲藍旗騎兵奇蹟般的頂住了三萬建奴騎兵的鋒芒正面,並且吸引了過半的建奴軍隊注意力,山西鎮總兵張鴻功和副總兵賀人龍二將乘機率領山西騎兵左右殺出,包夾建奴兩翼。乘着建奴軍隊調整抵抗的空當,張大少爺全面反攻,滿桂、麻登雲、黑雲龍和孫傳庭四支軍隊一起正面殺上,和建奴大軍攪在一起,也就在這時候,又是阿敏,竟然帶着一支敢死隊衝到了努兒哈赤陣前,擡手一箭正中努兒哈赤肩頭,努兒哈赤慘叫一聲摔落馬下,幸得皇太極等將救起向寧遠撤退,見此情景,本就已經心驚膽戰士氣低落的建奴大軍頓時全面敗退,身已帶傷的阿敏則再度爭先,帶着一大幫建奴士卒緊追努兒哈赤不捨,始終衝在了明軍追殺建奴敗兵的最前方!
還好,寧遠河的明軍營地距離寧遠城並不遠,明軍剛追殺到望寶山山附近,塔拜、杜度和袁崇煥等建奴將領就已經收到消息率軍過來接應,大約四萬的建奴二線軍隊分列道路兩旁,先讓建奴敗兵過去,復又迅速填補空當,擋住明軍追趕道路,建奴騎兵乘機在陣後重整隊伍,以備再戰。在這種情況下,要換了別的將領,肯定就是見好就收鳴金收兵了,張大少爺卻偏不,又吼道:“擂鼓,繼續衝鋒,給老子把建奴增援軍隊衝散!”
“東家,敵人是生力軍,又有準備,見好就收吧。”宋獻策好心提醒道。張大少爺卻把頭一搖,飛快說道:“不用怕,建奴的精銳軍隊已經不多了,前面這支軍隊肯定是二線軍隊,戰鬥力和鬥志士氣都遠不如精銳軍隊,衝上去肯定贏!乘着這個機會,把建奴一線二線軍隊都打怕打服,打得他們連寧遠城外都不敢駐紮,這樣我們接下來才更好打!”
戰事發展果然不幸被張大少爺的烏鴉嘴說中,戰鼓瘋狂擂動聲中,明軍騎兵再次鼓起勇氣向建奴援軍正面發動衝鋒時,建奴援軍陣中的弓弩火槍雖然給明軍騎兵造成了一些傷亡,可是隨着阿敏和人送外號賀瘋子的賀人龍二將率先殺入建奴援軍陣中猛衝猛砍。看到這些已經殺得滿身是血仍然有如修羅惡鬼一般砍殺衝鋒的明軍將士,由二線輔助軍隊的建奴援軍果然以難以想象的速度開始了潰敗,漢奸、蒙奸、朝奸和鄂倫春奸士兵率先逃命,臨時徵召而來的建奴士兵受到心理影響,也爭先恐後的向後逃竄,塔拜、杜度和袁崇煥等建奴將領雖然極力約束,無奈兵敗如山倒之下不僅絲毫不見作用,就連督戰隊都被潮水般的敗兵衝散,戰場之上到處都是建奴士兵心驚膽裂的哭聲喊聲,“來了!張好古蠻子殺來了!”“快跑啊!我們輸了!”塔拜和袁崇煥等將無奈,只得也是匆匆加入逃命隊伍,帶着敗兵逃往寧遠堅城,明軍一直追殺到寧遠城下,直到寧遠城門緊閉、城上開炮阻敵,張大少爺這才心滿意足的鳴金收兵,並且囂張跋扈的當道紮營,直接攔住了建奴大軍的出城道路。
是役,明軍殲滅敵軍兩千餘人,抓獲俘虜超過五千,繳獲馬匹、兵械和輜重無數,自身傷亡則不到一千,並且還擊斃努兒哈赤的兩個孫子瓦克達與巴喇瑪,射傷建奴太上汗努兒哈赤本人,再度賜予建奴大軍士氣重擊。建奴這邊卻是心驚膽戰,不僅辨別張大少爺生死與否的目的沒有達成,接近十萬的大軍也被張大少爺給打得象縮頭烏龜一樣躲進寧遠城裡不敢出城,戰場攻守形勢也隨之再度逆轉。而被阿敏射中右肩肩窩的老建奴努兒哈赤被救回寧遠城時,剛一下馬,立時便覺得一陣天旋地轉,身體一歪當場暈去,再度重創建奴大軍士氣。
努兒哈赤悠悠醒來之時,時間已是當天的傍晚時分,努兒哈赤肩頭的箭鏃雖被郎中挖出,又敷上了止血藥粉,但努兒哈赤畢竟已經是年過七旬的古稀老人,所以努兒哈赤醒來之後雖然神智還算清醒,全身上下卻疼痛不已,難以動彈,只能聲音微弱的向跪在一旁哭泣的皇太極問道:“老八,老六去塔山那邊,可有戰報送來?”
“回阿瑪,六哥剛用信鴿傳來消息。”皇太極抹着眼淚,哽咽說道:“他的軍隊抵達塔山之後,蠻子水師已經用麻袋裝土在路上修一條半高土牆,六哥上前破壞,遭到蠻子白桿兵頑強抵抗,始終未能得手。現在六哥被迫後撤十里下營,請求我們速派援軍北上,否則很難衝破蠻子阻擊陣地。”
“不能派單支援軍。”努兒哈赤微弱的說道:“從蠻子的士氣鬥志來看,張好古肯定沒有死,我們確實是中了他的詐死之計了。現在蠻子的軍隊士氣高昂,我們士氣低落,單派一軍北上增援,只會給張好古各個擊破的機會。現在這種情況,我們只有放棄寧遠,全力北上,纔有希望突破蠻子的包圍圈……。”
“兒汗……謹記阿瑪教誨。”看到努兒哈赤虛弱成了這樣,仍然不忘給自己指點和教導,感動萬分的皇太極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努兒哈赤卻十分的冷靜,強打着精神冷靜的說道:“別哭了,我是不成了,乘着我神智還清醒,你一定要牢記我的話。第一,我們已經輸定了,你不是張好古的對手,不要夢想反敗爲勝,也不要夢想什麼堅守待援,只有突圍,不惜代價的突圍,我們大金軍隊纔會有最後一點……希望。”
“第二,突圍過程中……。”努兒哈赤聲音越來越微弱,“有些軍隊該丟就丟,沒時間去替他們心疼了,只要我們的精銳軍隊能夠突圍出去,我們就還有希望……。第三……,阻敵增援北線……,不惜代價陸路阻擊……。……海……路,把水軍全部派到海上去……要……防着蠻子從海上……增援……北…………。”說到這裡時,努兒哈赤終於抗拒不住傷疼與疾病的折磨,再次昏迷過去。
“阿瑪——!”皇太極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趴到努兒哈赤身上瘋狂號哭起來。那邊范文程則抹着眼淚勸道:“大汗,太上汗只是昏迷過去了,你要保重龍體。還有,大汗你雖然孝心感天動地,可是現在形勢危急,時間對我們來說無比寶貴,剛纔袁崇煥來報,他的巡邏船發現蠻子海船已經南下到了白廟子碼頭一帶,估計蠻子肯定是要從海路增援北線戰場了,我們必須得馬上按太上汗的指點做!否則的話,一旦蠻子援軍抵達了塔山,我們就真的沒有一點希望了!”
好說歹說,范文程總算是連勸帶拉的把皇太極弄到了平南王府的大廳,而大廳中早已經是衆將雲集,知道情況不妙的建奴將領和山宗將領齊聚一堂,等待皇太極的調兵遣將,調派兵力。面對着上百將領絕望而又期盼的目光,皇太極抹去淚水,走到座位前站直身體,強打精神說道:“各位將軍請放心,太上汗的傷勢並沒有大礙,只是暫時昏迷了過去,相信要不了多久,就能重新醒來。”
“呼。”大部分建奴將領都鬆了口氣——在這種情況下,建奴是太需要努兒哈赤這根定海神針了。但也有少部分特別狡猾的建奴將領益發緊張,心道:“騙鬼去吧!太上汗傷勢沒有大礙?那你這個廢物大汗哭過球勁?”
“杜度,現在城外情況怎麼樣?”皇太極又轉向杜度問道。杜度抹着汗水答道:“很不妙,蠻子當道立營,堵住了我們的出城道路,除非是出動大軍,恐怕我們和巴布海的軍隊聯繫都很難。還有,蠻子的士兵和阿敏的走狗不斷在城外大喊招降,動搖我們的軍心,現在我們的軍心很亂,由包衣阿哈組成的軍隊尤其混亂得厲害,謠言滿天飛。”
“不惜一切代價鎮壓,凡是散播謠言動搖軍心者,立斬!”皇太極果斷命令,又說道:“再有,立即組織軍隊待命,糧草軍需全部裝車,剛剛敲響了初更的梆子,限時三個時辰內準備完善!今夜四更,放棄寧遠,北上突圍!”
“放棄寧遠?北上突圍?”袁崇煥的黑臉都白了,嘶啞着嗓子問道:“大汗,馬上放棄寧遠是不是太可惜了?寧遠城池堅固,又有火炮助戰,只要我們萬衆一心,守住寧遠應該沒有半點問題啊。”
“如果你想留在寧遠送死,朕不勉強!”皇太極陰陰的說道:“但是朕的大軍,絕不留在寧遠給你陪葬!你走不走,自己選擇吧!”聽到這回答,袁崇煥的臉色已經不是蒼白了,而是徹底的死灰一片,同時也終於開始後悔——自己當年爲什麼要和建奴勾結養賊自重然後一錯再錯呢?但皇太極卻不依不饒,又追問道:“你到底走不走?朕沒有時間了,你也沒有時間考慮了!”
“平南王,張好古小蠻子絕不接受投降的必殺名單上,肯定有兩個人的名字。”范文程陰聲說道:“一個是我,另一個就是你,你自己決定吧!”
“奴才……謹遵主子號令。”袁崇煥猶豫再三,終於給出了讓皇太極和范文程滿意的答案——沒辦法,張大少爺實在太過恐怖了,恐怖到了袁崇煥就連在他面前堅守的勇氣都沒有。皇太極滿意點頭,又命令道:“那好,現在馬上把你的水軍全部派出去,攔截蠻子的運兵海船,不惜一切代價阻援蠻子從海上增援塔山陣地!那怕用船撞船,也得給朕把蠻子的運兵船撞翻撞沉!”
“奴才遵旨。”袁崇煥愁眉苦臉的答應,末了,袁崇煥忽然靈機一動,忙單膝跪下說道:“主子,請容許奴才親自率領水師出擊,攔截蠻子運兵海船!”
“你小子是想躲在海上,發現情況不妙就從海上逃命吧?”皇太極和范文程心裡一起冷哼,但范文程也不急於戳破袁崇煥的無恥用心,只是微笑說道:“平南王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好象沒有打過水戰吧?沒有打過水戰就不要去了,還是讓精通水戰的趙不歧將軍和何麟圖將軍他們去吧。再說了,你留在寧遠城裡,起的作用也許更大。”說罷,范文程又轉向皇太極說道:“大汗,奴才建議讓平南王把寧遠城裡的蠻子百姓也組織起來,一起帶着北上突圍,必要時,這些蠻子百姓也可以上陣作戰嘛。”
“妙!”所有的建奴將領都是眼睛一亮,立時明白了范文程的惡毒用心——必要時,可以把漢人百姓推出去擋明軍鐵蹄與槍彈!皇太極也是迅速醒悟過來,馬上點頭說道:“此策甚妙,就這麼辦,平南王你依計行事,四更前一定要把百姓都組織起來。”說完,皇太極又轉向杜度問道:“杜度,現在我們在北線,除了老十一和老十三的軍隊外,還有多少軍隊?”
“還有八千軍隊。”杜度飛快答道:“駐紮在藥王廟,防着蠻子從陸路北上增援塔山的,目前他們還沒有消息傳來,估計蠻子軍隊也很疲倦了,暫時還沒有從陸路北上增援。”
“那是當然,蠻子這些天一路逃一路打來回走了三百多裡,現在還有體力充足的軍隊北上,除非蠻子士兵都是怪物了。”皇太極冷哼一聲,又說道:“不過小心駛得萬年船,得防着張好古那條小瘋狗又發瘋,尼堪、鞏安聽令!”
“末將在!”楮英之子尼堪與阿拜之子鞏安一起站出隊列——沒辦法,努兒哈赤的十六兒子已經被張大少爺殺得只剩下四分之三,現在皇太極調兵遣將時也只能從子侄輩中尋找人手了。皇太極飛快命令道:“令你二人率領五千騎兵即刻出城,趕往藥王廟增援,倘若蠻子軍隊從陸路增援塔山,不惜一切代價阻擊!你們二人任務重大,在大金主力趕到藥王廟與你們會合之前,那怕打到最後一兵一卒,也不能讓一個蠻子越過你們的陣地!”
皇太極在寧遠城裡調兵遣將,準備率領窮途末路的建奴大軍與張大少爺拼一個魚死網破,而在同一時間的明軍大營臨時行帳裡,張大少爺也召集了副將以上級別的明軍將領,開始了明軍的調兵遣將。不過與建奴的軍事會議氣氛截然相反的是,明軍大大小小的將領們雖然個個都臉帶疲倦神色,卻個個面帶笑容,互相之間不斷開着玩笑,顯得十分輕鬆,甚至還有不少將領公然叫囂,“建奴死定了!這一次,休想有一個建奴能夠逃脫我們的包圍圈!”“對,只要張少保一聲令下,我們即刻之間就能把寧遠踏成齏粉!”“對對對,先說好了,一會我一定要自告奮勇去打頭陣,誰也別和我搶啊。”
“少保大人到!”這時,隨着張石頭的一聲長喝,身着二品硃紅官服的張大少爺走入帥帳,當中坐下。明軍將領趕緊一起單膝跪下,抱拳行禮,聲音嘹亮無比,不料一向平易近人的張大少爺此刻並不急於叫衆將起身,只是微笑着說道:“各位將軍,剛纔你們的話,我在後帳考慮軍情的時候,多少聽到了一些,很不錯嘛,大家都充滿了信心,看來這一仗,我們是贏定了。你們說,是不是啊?”
“是啊,是啊。”明軍衆將一起含笑答應。不曾想張大少爺俊臉一板,猛的一拍桌子,吼道:“好個屁!現在建奴還有十來萬軍隊,努兒哈赤老建奴和皇太極小建奴都還寡廉鮮恥的活在世上,你們就想輕敵了?你們以爲,昨天晚上到今天白天,我們連打兩個勝仗,就可以穩操勝券了嗎?!”
明軍衆將面面相窺,這才發現自己們確實有些過於輕敵了,張大少爺卻不依不饒,又指着趙率教喝道:“趙率教,剛纔是你說就憑你一個人帶軍隊,就能把寧遠城踏成齏粉,對不對?”趙率教不敢耍賴,只是老實點頭承認,張大少爺又黑着臉喝道:“既然你這麼能打,那麼天啓二年的瀋陽大戰,你爲什麼孤身一人逃回山海關?那時候建奴的軍隊還沒有現在多,你爲什麼沒把他們踏成齏粉?”
“末將知罪。”趙率教老臉一紅,乖乖低下腦袋。張大少爺又指着賀人龍喝道:“賀瘋子,你說你要自告奮勇去打頭陣,誰也不許和你搶——那本官問你,當年陝西府谷賊亂,當時你在山西鎮,近在咫尺,陝西巡撫胡廷宴請求宣大山西軍隊出兵增援平亂,爲什麼你不敢出兵?你不要想告訴我,府谷那幫亂賊,戰鬥力比還建奴還強?”
“末將……。”賀人龍無言可對,黑臉也憋成了紅臉。張大少爺喝道:“讓我來替你回答吧,府谷那幫亂賊都是無路可走的饑民,一到戰場上就是玩命,你怕折損你的兵力,所以不敢出兵!可你想過沒有,府谷亂賊陝西饑民無路可走的時候會拼命,無路可走的建奴就不會拼命了?”
賀人龍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明軍衆將包括張大少爺的老岳父熊廷弼在內,也都個個啞口無言,頗爲慚愧的低下了腦袋。張大少爺這才放緩口氣,柔聲說道:“各位將軍,本官絕對沒有怪罪你們的意思,昨天晚上和今天的兩場大戰,你們也打得很好,打出了我們的精氣神,打出了我們大明軍隊的威風!我現在想告訴你們的是,徹底殲滅建奴主力的萬里長征,我們才走完第一步,在接下來的幾天時間裡,還有更多血戰苦戰在等着我們,建奴也肯定要和我們拼一個魚死網破,我們稍有鬆懈,就有可能前功盡棄!所以對我們來說,現在要做的就是,馬上忘記先前的勝利,要把建奴繼續當成最危險也最強大的敵人對待!只有這樣,我們才能徹徹底底的消滅建奴,光復遼東!”
“末將等謹記少保大人教誨!”明軍衆將一起抱拳答應,聲音不僅比剛纔更爲嘹亮,也嚴肅萬分。張大少爺滿意點頭,微笑說道:“好了,都起來吧,現在我們該調兵遣將了。孫傳庭孫大人,趙率倫趙將軍。”
“末將在!”孫傳庭和趙率倫二將一起出列拱手。張大少爺平靜說道:“孫大人,你常對人說,你手下的榆林兵是天下最頑強的軍隊,除非是全軍覆沒,否則那怕是打到最後一個人,也絕不會逃跑!現在,考驗你的時候到了,你即刻率領本部人馬八千人,與趙率倫將軍趕赴白廟子碼頭登船,從海上增援塔山戰場!到了塔山怎麼做,相信不用本官教你了吧?”
“下官誓死完成阻擊任務!”孫傳庭心領神會的抱拳,嚴肅答道:“只要下官還有一口氣在,建奴就休想越過塔山一步。”
“很好。”張大少爺十分滿意的點頭,又轉向趙率倫說道:“趙率倫將軍,你現在還剩兩千六百多軍隊吧?金國鳳將軍身負重傷,無法帶兵,天雄隊還有八九百沒有帶傷或者輕傷的將士,也一起拜託給你了,都帶到塔山去。屠奴軍將士大部分都是漁民出身上,海路上如果遇到山宗叛軍的水師阻擊,你也要多辛苦一下。”
“末將遵命。”趙率倫鄭重答應,又有些擔心的說道:“張少保,不是末將沒有信心,只是運兵船太過笨重,在海上轉動不變,倘若叛軍水師不惜代價阻擊,甚至用上同歸於盡的撞擊戰術,那末將實在不敢保證運兵海船能夠全部安然無恙。”
“放心,我已經做好安排了。”張大少爺陰陰的說道:“到了海上,叛軍水師之中,會有人幫你對付山宗那幫漢奸。”
畫面轉回寧遠城裡,還是在同一時間,匆匆結束了軍事會議後,皇太極當即命令衆將分頭行事,袁崇煥也垂頭喪氣的召集山宗衆將,安排各項事務,而首先就是派水師大將趙不歧與何麟圖率領殘餘的水師全部出海,攔截襲擊明軍運兵船隊。但這麼一來又有了一個問題,那就是叛軍水師在覺華島和筆架山兩次大戰中傷亡也相當不小,駕駛船隻的人手倒是足夠,登船作戰的兵力就有些捉襟見肘了,袁崇煥不得不安排心腹走狗孫仲壽率領一千軍隊上船補充戰鬥力,也就在這時候,吳三桂當仁不讓的站了出來…………
“宗主,末將斗膽請令,想要跟隨孫將軍上船作戰。”吳三桂慷慨激昂的說道:“末將自歸順大金以來,宗主一直待末將有如子侄,照顧有加,末將寸功未立,始終未能報宗主大恩之萬一。這一次海上阻擊蠻子運兵船隊,末將願披掛上陣,奮勇殺敵,以報宗主大恩。”
“這……。”袁崇煥當然不會傻到把吳三桂就這麼放出去,卻又找不出合適的理由拒絕。正猶豫間,吳三桂又說道:“宗主,末將在張好古蠻子身邊時,曾經向他學習過水戰之法,小的時候也曾經多次隨父出海,熟悉水性,到了海上,一定能發揮作用。”
“宗主,小吳將軍的夫人已經有孕在身。”左良玉陰險的提議道:“既然小吳將軍自告奮勇,那肯定不能帶夫人上船,倘若宗主准許小吳將軍上船出海,那麼請讓末將帶人保護小吳將軍家眷,以免匆忙撤退之中,有什麼閃失。”
“這倒也是,把吳三桂懷孕的婆娘捏在手裡,就不怕他玩花樣!”袁崇煥心中一動,暗道:“乘着這個機會,也可以考驗一下吳三桂到底能不能用,如果通過了考驗,以後就可以放心用他了,也省得把他留在軍隊裡吃乾飯還不放心。”想到這裡,袁崇煥擡起頭來,微笑說道:“那好吧,既然長伯想要爲大金建功立業,那我不給你這個機會,就是浪費人才了。你去吧,給你岳父何麟圖將軍擔任副手,你放心,你的家眷,做叔父的會讓崑山帶人好生照顧的。”
“小吳將軍,聽到沒有?”左良玉一臉欠揍模樣,皮笑肉不笑的說道:“撤退途中,我一定會好生照顧你的夫人的,絕不會讓蠻子傷到她一根毫毛。”
“希望你能兌現承諾!否則的話,哼!”吳三桂惡狠狠的哼上一聲,與老冤家左良玉怒目對視一眼,眼神中卻閃過一絲懇求神色。左良玉心領神會,略一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