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累死我了,總算是到家了。”一直到了夜裡三更,張大少爺才拖着疲憊的身體,離開皇宮回到了闊別已久的文丞相衚衕。但爲了預防萬一,張大少爺壓根就不敢直接進自己的家門,只能裝扮成巡夜的東廠番役,着其他東廠番役掩護,從側門進到了自己家中,而且進到自己的書房中後,張大少爺馬上象一條死狗一樣爬到了牀上,筋疲力盡的呻吟起來,“太累了,早知道當官這麼累,當年我就不應該進京趕考的。”
“少爺你就知足吧,我們才叫累!”同樣滿臉疲倦的張石頭有氣無力的說道:“剛擡着那個假少爺進門的時候,老夫人她們當場就哭昏過去了三個,少夫人也個個哭得死去活來,拉都拉不住,後來悄悄告訴老爺和老夫人、少夫人他們真相,老爺又激動得昏了過去,我們又要照顧老爺老夫人,又要照顧那個假少爺,簡直都完全累癱了!”宋獻策和史可法一頭附和,史可法還亮出臉上脖子上的指甲印,說是自己爲了攔着熊瑚撲到冒牌張大少爺身上以免讓真張大少爺吃了虧,還被熊瑚狠狠抓了兩把,最後還是宮裡來的太醫說有一種肺癆會傳染,怕傳染給兒子的熊瑚才放過了史可法。
“周木蘭那小子怎麼樣了?病情有沒有加重?”張大少爺問的當然是張石頭和宋獻策等人花盡千辛萬苦才找來的冒牌貨——也該來是張大少爺運氣,恰好找到了一個與自己容貌十分相象的癆病鬼,連裝病的麻煩都省了。張石頭則老實答道:“回少爺,那位周秀才有宮裡太醫全力搶救,已經緩過氣來了。那位周秀才還託我告訴你,爲了上報君恩下救遼東黎民於水火,你要他活多久,他就努力活多久,只求在他不治之後,少爺你能稍微眷顧一下他的家人。”
“去告訴他,他的事我已經稟奏給皇上了。”張大少爺答道:“皇上已經秘密賜封他爲七品承事郎,死後按正七品官員撫卹,還有他唯一的弟弟,也賞了一個錦衣衛校尉的職務,而且世襲罔替,等他弟弟成年了就可以赴京上任,他的家人這一輩子都會衣食無憂。”
“是,我一會就去告訴他。”張石頭恭敬答應。那邊宋獻策忙又追問道:“東家,今天你見到皇上後,皇上同意了你的遼東決戰計劃沒有?”
“同意是當然同意了。”張大少爺沉吟道:“不過我現在有點擔心的是,建奴和山宗實在太狡猾了,也太瞭解我的脾氣了,沒有足夠的藉口,調動宣大、陝甘和四川各地精銳趕赴遼東助戰,只怕會引起建奴和山宗的警覺,放棄今年出兵山海關的計劃,那我們可就前功盡棄了。所以我請皇上和父親不要立刻公開兵馬調動的計劃,先把調兵令秘密頒佈下去,等我想好應對之策,再對百官公佈。”
“這倒也是,不過動作一定要快,否則的話,五省精銳調動這麼大的動作,不可能瞞過建奴和山宗細作的眼睛。”宋獻策點頭,分析道:“如果我是努兒哈赤或者皇太極,忽然發現大明西北五省的精銳軍隊向遼東調動集結,又收到情報說東家你重病將死,說什麼都會懷疑東家你是在引蛇出洞。退一步說,就算確認東家你是真的已經重病在身,但爲了不碰硬釘子,也爲了謹慎起見,今年之內放棄攻打山海關的計劃無疑是上策。”
“如果是學生,學生也會這麼做的。”已經被張大少爺和宋獻策帶壞了不少的史可法附和道:“因爲西北五省的這些精銳,全部都是剛剛從剿賊戰場鍛煉出來的老兵,見過血又經驗豐富,建奴打起來肯定吃力,硬碰硬就算打贏了,建奴也必然吃虧不小。所以最好的法子就是等,因爲這些客軍不可能長期駐紮在山海關,陝甘、宣大和四川這些省份也離不開這些軍隊抵禦韃靼、鎮壓亂賊和威懾地方土司,所以只要拖上一段時間,等到這些軍隊撤離了山海關,再出兵動手不遲。”
“憲之長進不少了,全說到點子上了。”張大少爺微笑着讚許一句,又皺眉道:“可如果不調動這些軍隊參戰,光憑遼東現有的軍隊,守住山海關倒是綽綽有餘,要想把建奴主力一舉殲滅,兵力又實在太單薄了一點,就算能削弱建奴的一部分兵力,將來光復遼東全境時,元氣尚存的建奴一旦打起游擊戰,我們的麻煩無疑就更大了。”
“東家,何不再在你的岳父大人身上做做文章?”宋獻策忽然靈機一動,建議道:“俗話說,一將無能,害死三軍,對建奴來說,熊督師絕對是僅次於你的第二號對手,有這麼一個對手在山海關,建奴當然不敢輕舉妄動。可如果熊督師第三次被罷去遼東督師一職,換一個王化貞之流的蠢貨到遼東接任,建奴覺得有機可乘,肯定就又會打起山海關的主意了。”
“不要把建奴想得那麼簡單,眼下我裝成快要病死,朝廷又無緣無故的罷去我的岳父,建奴還能不懷疑大明朝廷是在和我聯手下一盤大棋,準備挖個坑等他們跳?”張大少爺搖頭,對這個主意並不看好。宋獻策則不服氣的說道:“東家,可如果罷免熊督師的藉口足夠呢?如果我們能找到一個藉口,合情合理的罷去熊督師的職位,換一個草包去遼東上任,又把大明全國的精銳調到了遼東送死,建奴能不動心?能不打起一戰殲滅大明全國精銳的主意?”
“沒那麼容易,先不說我岳父……。”張大少爺還是不太看好宋獻策的這個主意,但話說到一半,張大少爺猛然想起一事,忙問道:“宋師爺,且慢,你剛纔那段話的最後一句,麻煩再說一遍。”
“最後一句?”宋獻策一楞,忙複述道:“學生說,建奴能不打起一戰殲滅大明全國精銳的主意?”
“爲什麼要打這樣的主意?”張大少爺問了一個極其弱智的問題。宋獻策無奈,只得苦笑說道:“東家,這道理難道你還不懂?對大明來說,西安五省剿賊戰場上下來的這些軍隊,還有遼東熊督師的軍隊,無疑就是全隊的精華之所在,如果損失了這些軍隊,那麼大明朝廷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將處處被動挨打,既難以有力鎮壓國內叛變,也無法有效抵擋來自建奴或者韃靼的侵犯——這些軍隊落到一個草包統帥手裡,無疑就是把這些軍隊推到了懸崖邊上,建奴還會放棄這個狠踹一腳的機會?”
“不錯,歷史上洪承疇就是這麼把大明朝廷最後一點家底丟光的。”張大少爺心中飛快盤算起來,“當年的松山之戰中,爲了解救被建奴包圍的錦州,崇禎那個蠢貨根本不去分析錦州該不該救、值不值得救,還有也不去理會祖大壽既已經向建奴投降、又跑回錦州來帶着錦州軍隊向大明朝廷求救的真正用意,把大明朝廷的最後一點家底交給洪承疇,結果洪承疇更蠢,只重前權而輕糧道,被建奴切斷糧道,十幾萬大軍丟得乾乾淨淨,祖大壽也馬上回到建奴的懷抱。先不說洪承疇的指揮失誤,就說建奴的圍城打援計謀吧,確實非常高明,用一個可有可無的錦州就把大明朝廷最後的家底全部騙進了包圍圈——這個計策,我是否可以照抄一下?”
宋獻策和史可法等人都知道張大少爺琢磨缺德主意的時候不喜歡別人干擾,所以也就乖乖的閉上了嘴,不過打破習慣的是,一向運思極快的張大少爺這次足足琢磨了半個多時辰,嘴角才lou出一些獰笑,擡頭命令道:“憲之,把紙筆拿來,替我寫一道奏章,我要請旨出戰,剿滅遼東建奴和寧遠山宗。”
“大人(東家),你瘋了?”史可法和宋獻策同時驚叫起來,“爲了把建奴騙到山海關,你連裝死的法子都準備好了,怎麼又改變主意要親自督師平遼?建奴聽到你親自出陣,不嚇死也嚇跑了,還拿什麼誘使建奴主力傾巢而出,到地形對我們有利的遼西走廊決戰?”
“錯了,我沒有改變主意。”張大少爺搖頭,jian笑道:“本官身爲大明臣子,受國恩君恩厚矣,始終未能報效萬一。現如今本官雖然身染重病,但報國之心尚存,只求能在死前再爲國家做一件大事,那就是領兵出征光復遼東!如果我的身體還撐得住,那我就先滅山宗叛徒,再滅遼東建奴,如果我的身體實在支撐不下去,那我起碼也要平定山宗叛賊,爲朝廷奪回寧遠和錦州,驅逐義州建奴,把戰線重新推回錦右一帶,爲山海關提供緩衝——那麼我就算在此期間病死在軍營裡沙場上,也可以含笑於九泉了。”
張大少爺說一句,宋獻策和史可法就目瞪口呆一分,不過當張大少爺說到最後一句時,宋獻策和史可法都已經醒悟了過來,面lou狂喜之餘,宋獻策趕緊補充道:“遼東的熊督師一是心疼女婿,二是面子上掛不住,三是擔心臨陣之際主帥病逝,于軍不利,全力反對這個計劃。於是乎,東家你就理所當然的讓不聽話的熊督師留守山海關,讓他專職負責向前方供應糧草——至於熊督師的兵權麼,東家你當然是要剝奪得一乾二淨的。”
“還有。”曾經老實得三錘子打不出一個屁的史可法也壞笑着說道:“在朝廷之上,肯定也有人贊成有人反對,到時候誰最堅決的贊成大人你這個決定,大人你就舉薦誰擔任你的副手,幫助你指揮全軍決戰——大人,學生猜得對不對?”
“當然猜對了。”張大少爺jian笑點頭,又壞笑道:“不過,現在已經是四更了,五更就要上朝,憲之你是不是應該把文房四寶拿來動筆了?還有,這道奏章是不是應該寫成《出師表》一樣感人又動人?”
“大人教訓得是,學生高興得都忘了!”史可法大喜答應,並且拍着胸膛說道:“大人放心,學生寫出來的文章要是不能讓你滿意,你扣了我這個月的糧米俸祿——等等,好象我還從來沒領過大人的糧米俸祿吧?”
“那是你自己不要,我可是每個月都叫人發給你的!”張大少爺大聲抗議,對史可法肆意污衊自己殘酷壓迫無證勞工的無恥行爲極其不滿。乘着史可法奮筆疾書的空隙,張大少爺又轉向宋獻策問道:“宋師爺,吳三桂那邊,有消息沒有?”
“五月二十八成的親。”宋獻策沉聲答道:“成親後,本來袁崇煥想買一送一,把他的那個假女兒也嫁給吳三桂,被吳三桂堅決拒絕了。但吳三桂勸說他父親和他舅舅歸降大明的事,進行得也很不順利,根據我們內線的觀察,吳襄和祖家三兄弟似乎是擔心朝廷秋後算帳,又害怕建奴出兵,所以遲遲不敢下定決心,現在兩邊正僵持着。”
“不出所料,情理之中。”張大少爺點頭,也明白勸說吳襄和祖大壽三兄弟重回大明不是那麼容易的事——尤其是祖大壽三兄弟,不僅是山宗的最核心成員,他們的父親祖承訓和努兒哈赤還曾經同時是李成樑的家奴,彼此之間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吳三桂想要說服他們歸順大明,當然不會是那麼容易。宋獻策則擔心的說道:“東家,學生現在擔心兩件事,第一是吳三桂的忠誠,他父親和舅舅都是山宗的人,又身處敵營,被建奴和山宗聯手施展的酒色財氣包圍,只要弱點稍微被建奴和山宗抓住,就有可能變節投降。”
“這個問題不大。”張大少爺微笑說道:“先不說咱們佈置在寧遠的暗線可以掌握山宗的核心機密,隨時盯着山宗和吳三桂的一舉一動,吳三桂一旦叛變我們立即知道,就說我那個妹妹吧,就是吳三桂絕對捨不得放棄的人。”說着,張大少爺還在心裡補充一句,“歷史上,這小子可是爲了我這個妹妹衝冠一怒爲紅顏的,現在還會自尋死路去給建奴或者山宗當狗?”
“希望如此吧。”宋獻策有些不放心的嘀咕一句,又說道:“那這麼一來,第二個問題、也就是吳三桂的安全問題,學生就更擔心了!東家你給吳三桂的七十天假期也就剩下二十多天了,再過十來天,吳三桂就該啓程返回中原了,到時候,吳三桂一旦堅決拒絕倒向山宗或者建奴,袁崇煥說不定就會生出殺心,至不濟也會把吳三桂扣押軟禁在寧遠城中,不讓吳三桂回到東家你的身邊。”
“袁崇煥如果要殺吳三桂,絕對不會公開殺,他不會不顧及吳襄和祖大壽三兄弟的血肉親情的。”張大少爺搖頭,陰陰說道:“我最擔心的就是袁崇煥明着不殺,等吳三桂離開寧遠時在半路派人暗殺,這點可能性最大。不過這也沒什麼,吳三桂自己的身手很好,身邊又有三十名屠奴軍將士保護,騎的又是我送給他的照夜玉獅子千里馬,袁崇煥想暗殺他也不是那麼容易。還有,我已經秘密命令趙率教接應於他,基本上他只要到了六州河就可以確保安然無恙了。”
“那如果袁崇煥把他囚禁或者軟禁在寧遠城呢?”宋獻策擔心的問道。張大少爺啞然失笑,笑罵道:“我的宋師爺,虧你還成天誇耀你自己智比孔明、謀勝伯溫,怎麼還會犯這樣的糊塗?袁崇煥真要敢把吳三桂扣押軟禁在寧遠城,對我們來說,局面不是更有利了?”
宋獻策先是莫名其妙,仔細一思索後,宋獻策也笑了起來,自責道:“學生還真是糊塗了,忘了袁崇煥如果真敢扣押吳三桂,吳三桂的父親和舅舅會有什麼反應。”
………
大明天啓十年六月二十九,大明太子少保、五省總督兼兵部尚書張好古不顧重病在身,拖着病體入宮覲見,當朝向天啓皇帝朱由校遞交奏章,公然捅破最後一層窗戶紙,彈劾遼東巡撫袁崇煥通敵養賊,殘害百姓並策劃兵變,殺害大明官員畢自肅與李應薦等人,拉幫結派擁兵自重,形同叛逆!明熹宗覽表大怒,直斥袁崇煥爲大明國賊!張大少爺乘機遞交出師表章,懇請明熹宗恩准自己親率大軍,北伐遼東,剿滅遼東建奴與寧遠山宗!爲了促使明熹宗接受自己的意見,張大少爺還當衆念讀了槍手史可法代筆的狗少出師表,聲淚俱下,感人肺腑。
“……臣世受國恩,自當仗七尺之劍,剿建虜,誅國賊,報君恩之萬一!望陛下念臣死節之心,恩臣所請,臣不勝受恩感激!今當遠離,臨表涕泣,不知所云。”唸完最後一段,張大少爺已是痛哭失聲,象明熹宗連連磕頭。而明熹宗深知張大少爺其實身上真已經累出了不少的病,又聽到張大少爺慷慨激昂的奏請,不由也是熱淚盈眶,立即就大聲說道:“好,張愛卿,朕現在就加封你爲七省總督,兼管薊門與遼東,集結七省兵馬,北伐遼東!破建奴,誅國賊!”
“不可!”不等張大少爺磕頭謝恩,一大羣官員已經跳了出來反對,爲首的張惟賢叫得最爲大聲,“皇上,萬萬不可啊!張大人忠義之心,天地可鑑,又能征善戰,功勳累累,確實是北伐遼東的最佳人選。可他現在身患重病,不能再讓他這麼累下去了,更不能把北伐遼東這樣的重擔壓在他的肩上!”其他的官員紛紛附和,還有人毫不客氣的說道:“皇上,張大人病成這樣,萬一在北伐途中有什麼閃失,那大明朝廷不僅將失一棟樑,更會影響軍心,于軍不利啊!”
“這個……。”明熹宗差點想說出張大少爺其實病得遠沒有傳說中那麼重,可又找不出適當的藉口反駁。不過還好,張大影帝再度發揮影帝本色,拼命磕頭哭喊道:“皇上,微臣雖然偶染小疾,但寧遠國賊罪行已然敗lou,國賊聞知,定然舉兵叛亂,微及京師安全,微臣願不辭勞苦,抱病出徵,先誅國賊,後滅建奴,以報君恩之萬一啊!”
說着,張大少爺又是連連磕頭,痛哭失聲,情真意切之至。看到張大少爺這副病懨懨還要堅持出征的模樣,百官心中無不感動,心說這小子雖然毛病多多,又喜歡拍太監馬屁,但是對朝廷和國家的忠心倒是絕對沒得說的。兵部侍郎袁可立還忍不住站出來奏道:“啓奏皇上,張大人說得對,寧遠那幫叛賊聽到罪行敗lou的消息後,必然叛變投敵,建奴的兵鋒也將直指山海關下,不誅國賊,大明京畿永無寧日!依臣看來,陛下不如就準了張大人的部分奏請,許他出兵寧錦,既誅滅國賊以正國威,又重奪寧遠、錦州二城,使我軍戰線前移,確保大明京畿安然無恙。”
“如果只是奪回寧遠與錦州,這倒可以商量。”文武百官也開始動心,心說張好古這小子打仗倒是得住的,只要他掛掉以前能夠拿回寧遠和錦州,確保京城安全,倒不失爲一個兩全其美的法子。而張大少爺卻反對道:“不可!寧錦二地,雖可作爲京城緩衝,但建奴不除,大明遼東永無寧日!臣堅持北伐,一舉殲滅遼東建奴,光復我大明遼東江山!”
“張大人,大家都是爲你好。”袁可立低聲說道:“如果你的身體沒事,你提出北伐遼東,絕對沒有一個人反對,但你現在病成這樣,如果在北伐途中出了事怎麼辦?”
“如果我在路上病死,那就請遼東熊督師接替我的主帥之職,繼續北伐建奴!”張大少爺也不怕忌諱,連自己的繼任人都準備好了。說罷,張大少爺又向袁可立問道:“袁大人,你是兵部侍郎,可願與我共赴遼東,協助我共討建奴與國賊?”
“這個……。”袁可立先是一楞,然後沉聲答道:“張大人,如果皇上恩准,你也不嫌棄,袁可立當然願意隨着大人北伐,協助大人署理閒雜瑣事,以便大人專心軍事。”
“那好。”張大少爺點頭,又轉向明熹宗磕頭說道:“皇上,遼東巡撫一職原爲袁崇煥,現袁崇煥已然罪該萬死,遼東巡撫一職,理應免去!微臣舉薦兵部侍郎袁可立袁大人接任遼東,協助微臣共討國賊,誅滅建奴,光復遼東!”
身爲兵部侍郎,袁可立接任遼東巡撫當然資格足夠,所以明熹宗很快就點頭同意了張大少爺的奏請舉薦,又爲難問道:“張愛卿,你的身體,真的沒問題麼?”
“皇上,微臣願效諸葛孔明,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張大少爺回答得異常嚴肅,斬釘截鐵之至。明熹宗又轉向魏忠賢問道:“忠賢,你的意思呢?”
“皇上,奴婢以此子爲榮。”魏忠賢流出兩行渾濁老淚,雙膝跪下,磕頭哭道:“皇上,奴婢贊同張好古的主張,請皇上恩准,讓這個猴崽子去吧,這也許就是這個猴崽子,能爲皇上做的最後一件事了。”說罷,魏忠賢也是痛哭失聲,伏地不起。
“這條老閹狗,有張好古這個乾兒子,也算是你的福分了。”在場衆官個個鼻子發酸,難得爲魏忠賢有點感動。明熹宗佯做猶豫了片刻,終於還是說道:“好,朕準張愛卿所請,許他調集七省兵馬,北伐遼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