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諾蘭頓號上的海盜如何驚訝,敵人來了,該戰鬥的時候,還是要戰鬥的。 僅僅是因爲對方的船舷比他們的高,海盜們動作慢了一點,就被敵人攻到了自己的船上!諾蘭頓號上從船長到船員,每個人都被憤怒填滿了。
‘肉’搏戰瞬間爆發,弓箭、火銃,這些遠程武器時不時的自身後響起,正在前方廝殺的勇士說不定因爲一支冷箭,就斷送了‘性’命。接舷戰實在是太兇險了,就連安吉利兒這樣經驗豐富的海戰‘精’英,也不敢妄言在接舷戰中,自家就一定平安無事。幹過海盜的人,喜歡的就是這份刺‘激’,這份不知名的危險。
安吉利兒揮動手中的大刀,不停地和出現在她眼前的北歐壯漢廝殺着。每一個出現在她面前的大個子,都是她的敵人。旁邊有藍‘花’藍莓這兩個丫頭給她打下手,可以讓安吉利兒不用顧忌旁邊背後,只要奮力向前廝殺就行。一個有着溜光的大‘肉’腦袋,下巴上卻紮了一條小辮的大個子海盜,‘露’着‘精’赤的上身,身上肌‘肉’糾結,那雙灰‘色’的眼珠,和死人的沒有分別。這傢伙手裡拿着一條拇指粗的鐵鏈子,嘩啦嘩啦的甩‘弄’着,攔住了安吉利兒的去路。安吉利兒還從沒和手拿鐵鏈的人‘交’過手,初一看到這傢伙,還真是愣了一下,她拿不準對付這種兵器,要用什麼辦法。
她不動手,光頭辮胡海盜可是不會客氣,雙手一抖,鐵鏈子嘩啦啦響着,掛着風聲,就打了過來。安吉利兒縱身閃開,大刀一舉,就想從側面向海盜發起攻擊。哪知道這海盜動作極是連貫,一下沒打上,跟着鬆開一隻手,鐵鏈子轉了一個圈,另一頭又打了過來,安吉利兒只好再閃。藍莓一看主子遇到了難處,想都不想,縱身跳了過去,‘挺’刀刺向光頭海盜的‘胸’腹。光頭海盜雙手一抓鏈子,往中間一攪,嘩啦一下,藍莓的刀尖正扎到鏈子的環裡面。光頭海盜一咧嘴,‘露’出一口閃亮的大白牙,伸出那光禿禿的大腦袋,一腦袋頂到藍莓高聳的‘胸’脯子上!一聲慘叫,藍莓被頂出一溜滾去,摔倒在兩丈以外。
藍‘花’護着安吉利兒的後面,眼角餘光見到藍莓被人打出去,略一分神,肩膀上就被劃了一刀!銀牙一咬,一聲不吭,舞動鋼刀繼續和敵人打在一處。安吉利兒一見藍莓滾出去,驚叫一聲,趕緊過去觀看。藍‘花’是隨着她一起跟了董宇,藍莓則被她塞給了弟弟安科。只是安科太不爭氣,不知道好好疼愛藍莓,讓她這個妹子受了一段時間的苦。藍‘花’藍莓兩姐妹從小就是孤兒,一直跟着安吉利兒,名爲主僕,其實更像兩個小妹妹。把藍莓塞給安科之後,安吉利兒就一直覺得對不住她。好在她那個弟弟雖然冷落了藍莓,倒也一直沒有壞了藍莓的身子,等安科跟着傳教士學教以後,安吉利兒就又把藍莓帶到了身邊,讓兩姐妹和她一起服‘侍’董宇。今天這個苦命的妹子爲她受了傷,安吉利兒怎能不急?
她這邊去看藍莓,光頭海盜跟着就想過來下趁機下手。安吉利兒是蘭州號上的艦長,又是當初的大當家的,再加上一個大帥夫人的身份,身邊怎麼可能只有兩姐妹相隨?光頭海盜這一動,立刻就從旁邊過來幾個人把光頭給圍住了。
“莓兒,你怎麼樣?”安吉利兒扶着藍莓,一臉的焦急。
藍莓強忍痛苦,勉強一笑,“我沒事。”掙扎着站了起來。
戰場之上,就是這樣。看到藍莓還能自己站起來,安吉利兒略微放了點心。回頭一看,光頭海盜在幾名護衛的圍攻中兀自揮舞着鐵鏈來回抵抗,安吉利兒勃然大怒,大叫一聲,掄刀衝了過去。
光頭手裡的鐵鏈子有一丈多長,又是軟傢伙,一時之間,那幾個護衛也拿他沒有辦法。聽見安吉利兒的喊聲,衆人往兩邊一閃,安吉利兒就已經跑到了跟前。安吉利兒這麼多年的海盜生涯當然不是白乾的,剛纔的‘交’鋒中,就已經試出了光頭的難對付,此刻當然不會貿然地衝上去用蠻力硬拼,就在衆人閃開條縫的時候,右臂朝前一揮,“嗖!”手中鋼刀立馬化成飛刀,直奔海盜的禿頭而去!
光頭海盜人長的高大,反應倒是不慢,雙手一擡,鐵鏈向上揮舞,“噹啷!”一下,竟然擋住了安吉利兒的飛刀。光頭海盜洋洋得意,‘抽’空擡眼去看安吉利兒,看這‘女’人現在是個什麼表情。
安吉利兒鋼刀脫手,站在那裡並沒有‘露’出什麼驚訝、遺憾、或者害怕的樣子,只是氣定神閒的站在那兒,臉上還帶着一絲戲謔的表情,只是姿勢有點怪,右手把刀扔出去之後,並沒有落下來,還是那樣直‘挺’‘挺’地在空中舉着。光頭辮胡海盜正覺得奇怪,卻見安吉利兒舉着的右手輕輕動了一下。明明對手手裡什麼也沒有,光頭還是本能的感覺不妙,手裡的鐵鏈下意識地在眼前一檔,好像要擋住點什麼似的。光頭海盜的判斷是對的,隨着安吉利兒右手的這一下揮舞,確實是有東西飛了過來,不過卻不再是什麼飛刀飛劍,十餘點寒光一閃,原來是十餘支飛箭襲來!
安吉利兒既然是蘭州號的船長,宣慰司主力戰艦上該有什麼配置的,蘭州號上全有。弓箭手是大明水師戰船上的基本配置,蘭州號上當然也有。並且蘭州號上的弓箭手,全都是安吉利兒以前的那幫手下中‘精’選出來的‘射’術最佳者組成。藍骷髏四五千海盜中間選出來這幾十號弓箭手,不說人人都是神‘射’手,基本上也全都是‘射’術佼佼者,否則的話,又怎麼有資格入得了宣慰使大人的法眼?接舷戰這種‘混’成一團的‘肉’搏戰,弓箭手自然是不能參加的,他們的任務就是站在蘭州號的船舷邊上監視整個戰場,哪裡有險情,就用弓箭對哪裡進行空中支援。安吉利兒是夫人兼船長,自是重點照顧對象,船舷邊的這些弓箭手中有二十個人,什麼也不幹,就是在時刻的盯着安吉利兒,什麼時候有需要,空中支援隨時就到。
當安吉利兒遇到光頭海盜的時候,‘射’手們的箭就已經上了弦了,由於是不知道安吉利兒的意思,這些箭才一直引而未發。藍莓被打倒之後,二十名弓箭手中的十人手中的弓就已經拉成了滿月,沒有得到安吉利兒的命令,主將又沒有陷身危險境地,弓箭手們還是沉住氣,一直在瞄準光頭海盜。其實安吉利兒剛纔若是合身撲上去硬拼光頭海盜的話,這十支利箭,也將會和她同時發出。大帥有嚴令,任何時候,都不許安吉利兒身處險境,弓箭手們就算是違背了安吉利兒的命令,這些箭也是必定會‘射’出去的。人的臂力都是有限的,當這十名弓箭手的力氣將要用盡的時候,另外十人就拉滿了弓來接替這十個人,所以,安吉利兒的身後是始終有十支箭能夠隨時支援的。
這些安吉利兒當然知道。所以,她一看這光頭辮胡海盜連自己的脫手飛刀都躲過去了,也就知道憑自己個人的能力,短時間內是解決不了這個光頭海盜了。這傢伙僅看他那副尊榮,也絕不是這艘旗艦的艦長,有這種身手的傢伙,唯一的可能,就是那個海盜大頭子的貼身‘侍’衛,類似董宇身邊的旺財這種猛將。這種人身份不高,卻是很難對付。安吉利兒猜到他的身份之後,當然也就不想再耗費力氣,和這個傢伙磨蹭了,乾脆把手一揮,呼喚“空襲”!
隨着安吉利兒手臂的放下,十支利箭緊隨而至,光頭辮胡海盜手裡的鏈子護住了頭臉,卻護不住‘胸’腹雙‘腿’,‘射’向腦袋的箭也只有一支被擋開了,剩下的九支箭全數命中!果然不愧是神箭手!
光頭海盜悲號一聲,仰面摔倒。這傢伙生命力就是旺盛,身中九箭,仍然躺在地上掙扎翻滾,不肯即時死去。剛纔參戰的護衛們一擁而上,刀劍並舉,狂風暴雨般的揮舞之下,光頭辮胡海盜頃刻得到解脫。
斬殺了光頭海盜,藍‘花’藍莓重新回到身邊,安吉利兒‘精’神大爲振奮。扔出去的飛刀已經重新撿了起來,詢問藍莓,並沒有受到什麼嚴重的傷害,安吉利兒手臂一揮,帶領兩姐妹,及衆護衛再次殺入敵羣。
當南海號從另一邊靠上來的時候,諾蘭頓號上面已經打成一鍋粥了。甲板上,船艙裡,到處都有戰鬥,入眼所及,每一處都有雙方的船員在廝殺。等南海號靠到諾蘭頓號的另一側船舷上之後,諾蘭頓號就變成了兩座山峰中的峽谷。蘭州號船長一百多米,靠在諾蘭頓號的左邊船舷處;南海號船長一百五十餘米,緊貼着諾蘭頓號的右側船舷。而諾蘭頓號船長僅四十多米,這種情形就和兩個七尺大漢在聯手欺負一個未成年少‘女’倒有些類似。更何況旁邊還有‘玉’和號在着急的尋找着停靠點,貌似也想到諾蘭頓號上找點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