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地,看見海面上有東西在翻滾,隨艦隊而行的鯨羣也不知道跑哪兒去了,已經好幾天都看不見影子了。
那是什麼?黑的、白的,隔得遠遠的,就能聞到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和淡淡的腐臭味,那個礁石狀的物體從望遠鏡裡看去,可以看出來是一頭動物的屍體,這頭動物不知道有多長,光它露在海面上的部分,最少都有十到十五米長。在海洋中能擁有這種體型的,除了鯨,就是超級水怪了。隨着距離越來越近,氣味也越來越不好聞,不過現在確實已經能看清了,這頭龐然大物,確實是一頭鯨。大概是藍鯨或者灰鯨之類的大型鬚鯨,別的鯨類長不到這麼大。
那些在鯨魚身上翻騰着的小東西,離得近了也看清了,那根本就不是什麼小東西,它們是一羣鯊魚!大白鯊、食人鯊,長度在五六米左右,僅肉眼能看見的,最少也有十幾條,水下面還不知道有多少。遠處還有鯊魚不停地往這邊趕,從豎起的背鰭就能看得出來。這裡死了一頭大型鯨魚,當然也可能就是鯊魚乾的,不過這種可能性實在是微乎其微。就雙方的體型對比來說,這種規模的鯨魚,只要稍微用力拍打拍打尾巴,就能把鯊魚置於死地,它要想偷跑的話,在海洋中根本就沒有任何生物有能力攔得住。鯊魚的牙齒雖然鋒利,從眼前的鯊魚規模來看,他們想要咬死一頭成年鬚鯨,難度不是一般的大。
一頭鯊魚咬中了一塊肉,使勁的翻滾着身體,猛烈地擺動着腦袋,想要從這具身體上把這一塊撕下來。鯊魚翻滾着、轉着圈,使出渾身的勁,撕咬了差不多有五分鐘,終於扯下了一大塊,美美的嚼了兩口,就吞嚥了下去,然後繼續撕咬下一塊。鯨魚的屍體已經被海水泡得沒有了血水,白色的、灰色的組織在海水中飄來蕩去,引誘着一頭頭鯊魚過來撕咬,遠處還有一些更小的魚類在吃鯊魚們牙縫裡掉出去的的殘羹剩飯。鯊魚就像狼羣一樣,發現食物就不停地向這裡聚集,這羣鯊魚大概會圍着這頭鯨魚的屍體一直吃下去,直到把它吃成一具光禿禿的骨架沉到海底去。
“轟隆!”前面的艦隊開了一炮,試圖驅散鯊魚。董宇趕緊讓南海號發信號,命令艦隊快速通過,不許隨便開炮。鯨魚已經死了,巨大的屍體就是鯊魚的一頓大餐,這些海洋的殺手,此時扮演的卻是海洋清潔工的角色,還是讓它們盡情的享用它們的大餐。這具屍體總是要處理掉的,既然已經開始了,就讓鯊魚們繼續完成它們的工作。
船員們懷着或沉重,或興奮的心情,使足了力氣,讓帆張到最大,乘着海風,快速地通過這片海域。一個時辰後,回頭再望,鯨魚的屍體還在海水中起起伏伏,更多的鯊魚加入了盛宴的隊伍。
一天,兩天,五天,十天。一個月過去了,風向開始變了,艦隊的航向也略有改變,從正北的方向,慢慢地變成了西北方向。
艦隊照例是每隔十天就開始找港口上岸補充休整,沒有港口的地方,就直接就近找能靠岸的地方靠岸。艦隊向西行駛的時候,當又一次上岸補充淡水休息的時候,這個在當地語中叫阿克拉的小村子讓董宇回憶了半天,最終確定這就是後來的加納共和國的首都。
航向轉向西南,十天之後,再次轉西北。風向開始轉爲北風,艦隊終於變成順風行駛了。
艦隊靠岸的港口已經有些小城鎮的模樣的,鎮子上的人也逐漸多了起來,時不時還能見到一兩個白種人或者黃種人。小鎮的名字叫大北大,搞不清楚這是不是到了摩洛哥的某個沿海城市,感覺上是離歐洲已經越來越近了,或許再往前走不遠就將進入地中海了?
英吉利皇家騎士希爾頓就在李偉的小偉號上,一點也不用擔心艦隊會迷失航向,董宇現在只是有點後悔,在大北大的時候,沒有好好問問希爾頓接下來的航線,還有多遠能到聞名遐邇的直布羅陀。不過也不用擔心,少了英國人,還有意大利人,毛羅先生對這邊的海岸情況也是瞭解的。這裡畢竟離歐洲已經很近了,傳教士先生到非洲的土地上傳教,從這兒過得少了可不行。
這裡果然已經到摩洛哥了,那個叫大北大的小鎮子其實歐洲人管它叫達爾貝達,它的另一個名字更響亮——卡薩布蘭卡。路過這麼有名的地方,沒有好好的觀賞一番,實在是有點可惜了,不過那個小鎮子也實在沒什麼好看的,鎮子裡面除了白種人多點之外,哪有什麼風景?風沙礫石就是它的特點,綠樹灌木少得可憐,一條小河從鎮子裡流過,實在是和它的鼎鼎大名不相稱。聽說向北一天路程之外,就是摩洛哥的另一座大城市拉巴特。問起規模來,據說比大北大也差不多,就是人可能要多上一點。艦隊終於到了非洲大陸的最北端丹吉爾。
意大利傳教士明顯的激動了起來,拉住董宇開始滔滔不絕的講述天主教的教義,天主是怎樣創造了亞當的,他又是怎樣創造萬物的。厚厚的一本《創世紀》,毛羅幾乎就想現在就給他的中國朋友從頭講上一遍。故事雖然聽起來不錯,尤其是從一位神職人員嘴裡,用鄭重其事的語調來講,好像他講的都是他親眼所見的一樣。故事聽着確實不錯。不過,當一個人每天無數次出現在你面前,每次都是臉上帶着春天般的笑容,說的話卻總是一個主題的時候,任何人都會感到厭煩的。萬般無奈之下,宣慰使大人只好找幫手了。想來想去,整艘南海號上還真有個人比較適合聽傳教士傳教,那就是可憐的孩子安科。
安科自從他姐姐上船之後,就不大敢纏着董宇了,尤其是安吉利兒公開嫁給董宇之後,安科更是在董宇面前絕了跡。
安吉利兒擅自做主,讓藍莓去看着安科,雖沒明說,卻也是爲自己這個親生弟弟和如同姐妹一般的忠心手下撮合的意思很明顯。同藍莓的幾次談話得知,兩人在一起的生活並不愉快。藍莓看着安科是少主人的身份,對他多方照顧,而安科卻對藍莓一直不冷不熱的,兩人的關係連當初都不如了。安科沒有認識董宇的時候,和藍莓蘭花這兩個姐姐的小姐妹關係還是挺親近的,互相之間偶爾說笑兩句總是免不了的,哪像現在這樣,整天在一起,卻形同陌路,往往十幾天不說一句話,更不用說什麼同房了,藍莓直到今天還是處子之身。
看着同爲小姐妹的藍花現在的幸福生活,要說藍莓不羨慕,那是根本不可能的。和安吉利兒談話,藍莓雖然不敢抱怨,字裡行間卻點點滴滴的透漏出對生活的絕望和苦楚。安吉利兒心裡也覺得有點對不住自己這個小姐妹,可是卻又無可奈何。她可以強忍住嫉妒心理,把藍莓拉到董宇身邊,可是安科怎麼辦?這實在是一個無解的難題呀!
就在這樣一個令人無奈的情況下,轉機出現了。董宇因爲忍受不住意大利傳教士對宗教的狂熱,想起了安科。安科隔了好久之後再次見到董宇,心裡的那份激動真是無法用言語來形容了,他還以爲這是董宇回心轉意,想要把他調到身邊工作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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