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宣慰司同知的人選

由於不清楚這塊大陸上現在的鴨嘴獸數量到底有多少,爲了防止過度捕殺引起物種滅絕,董宇只是命令將這隻鴨嘴獸帶上,拒絕了大家想沿着這條河向上遊搜索的要求。

十天時間很快就過去了,現在必須往回返。既然已經確認了這就是董宇心目中那塊大陸,他倒也不想再在這裡這樣探險下去了。這塊大陸面積極大,如果想要親眼看到所有的秘密,恐怕窮極一生,都看不過來。有時候有舍纔有得,必要的時候,有些東西還是必須要放棄的。

大隊人馬回返的時候,再次路過那條河邊,董宇再次命令部隊在此駐紮。這裡大概是袋鼠們經常活動的區域,也可能這條河就是袋鼠們喝水的的地方。上次在這裡狩獵過一次之後,再次回到這裡,居然又一次遇到了大羣的袋鼠。這一回,狩獵隊伍增加到幾百人,不光是這些老爺太太們,軍隊也被興致大發的宣慰使大人派出去了三百人。這一下那些袋鼠們可遭了秧,一個時辰的狩獵結束之後,上百頭袋鼠遭到了屠殺。而這件慘案的始作俑者,董宇,卻帶着小七旺財和一小隊禁衛士兵,鬼鬼祟祟的再次回到了小河邊。

沒人知道董宇幹什麼去了,自從知道董宇是淹不死的之後,婉兒她們對於董宇到河邊玩耍的興趣大減,既然這個男人沒有危險,有哪裡用得着她們去多事?還是安吉利兒有見識,上一次,婉兒驚呼董宇落水之後,在場的其他女人全都跑過去看,就連鳳嬌這種明知道董宇不會有事的人,也耐不住關心,跑過去一看究竟,只有安吉利兒留在原地,繼續監督着燒烤袋鼠肉。藍骷髏的大當家的心裡明白,像董宇這種連海盜都能打敗的人,怎麼可能會在一條小河裡溺水?如果是那樣的話,他早該被陳祖義吃得渣都不剩了!

狩獵運動進行得如火如荼,女人們經過上一次追獵袋鼠之後,玩性大增,眼下又有了機會,哪能錯過?

大隊人馬呼嘯而去,一番熱火朝天的戰鬥之後,又歡呼而回。成堆的袋鼠被帶了回來,幾十個燒烤架被支起來了,篝火旺盛的燒着,支架上的肉塊滋滋的往下滴着油脂,一陣陣烤肉的香氣在空氣中瀰漫。

齧齒類動物的肉質口感就是好,袋鼠肉和兔子肉有點類似,肉質細嫩爽滑,咬上一口,滿嘴酥香。喝一口美酒,再咬上一口香脆可口的袋鼠肉,真是人生一大享受。游完了泳的董宇坐在火堆旁邊,左邊一口酒、右邊一口肉,舒服的滿臉都是滿足的笑意。

吃飽喝足,隊伍繼續出發。返回的路就要比出去的路要好走得多,出去探險的時候,走了整整十天,往回返的時候,連帶上打獵休息,也總共用了七天不到,時間節省了四分之一還多。

艦隊停留的地方已經建起了簡陋的碼頭,港口那邊,羅敷女的造船廠也已經初具雛形。人多好辦事,好幾千人一起忙碌,工作起來效率就是高,才十幾天的時間,一個工業化碼頭就已經隱隱能看出來了。

這次探險回來收穫頗多,帶回來的各種野味,讓在港口上忙碌多天的軍民度過了一次歡樂的節日。

酒宴當中,董宇把盛立強帶到一座獨立的小帳篷裡,這是他臨時興建的指揮室,這間帳篷是禁室,除了董宇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許擅自進入,門口由旺財帶着整整一百名親衛軍戒備森嚴。

盛立強莫名其妙的被帶到這裡,心裡又有點惴惴不安。這座帳篷不僅是普通軍士,就連婉兒她們這些董宇的女人們也不許靠近,如果說有哪些人能隨便出入的話,除了董宇,大概也就只有胡玲了。董宇沒給胡玲下過任何禁制,也禁不住人家,胡玲想要去的地方,沒有任何人能阻擋得住,最起碼這支艦隊裡面的人是沒人能擋得住,既然這樣,董宇又何必枉做小人?

這座大帳寬敞明亮,地上鋪着厚厚的獸皮,桌案上點着好幾只大明燭。董宇一屁股坐在裡面的高腳椅上,旁邊還有幾張椅子,隨手一指,盛立強找個位置坐了下來。

“立強,你和我在一起,有多長時間了?”董宇面色平靜的說道。

盛立強心頭一跳,疑惑不解的看着董宇答道:“從大帥擔任福建都司軍器所副使的時候,立強就算跟隨大帥了。下西洋、下東洋,到現在已經五年有餘了。”

“是呀,當初小寶大龍我們三個不過就是三家湊了三條船,開始出海。到現在人越來越多,船也越來越多。當初我還想着將來給大家找條什麼樣的出路,現在出路已經有了,大家已經都是大明朝的官軍了,將來即便是到了子孫後代,也算是官宦人家出身了。咱們艦隊裡的人員成分複雜,有你這樣的名將之後的,也有李偉趙子銘這樣的海盜出身的,還有鬆尾義夫這樣幹過倭寇的。咱們這樣一大幫人馬如果回到大明之後,肯定會引起朝廷的猜疑。也漫說是現在了,即便是沒下東洋之前,我們就已經受到了朝廷的警惕,給我封的這個海洋宣慰使的官就是這個意思。海洋宣慰使?哼,我的封地在哪?我的治所在哪兒?在海洋上?在船上?皇帝的意思就是讓我不要再回大明瞭!”

盛立強聽的悚然而驚,仔細一想,董宇說的句句屬實,皇帝封他這個官職,還真是這個意思!那自己呢?皇帝說的是,讓自己跟隨董宇,豈不是說,自己也和董宇一起,今後不用再回去了?

“你也不用想那麼多,”見盛立強好像有點心神恍惚的樣子,董宇趕緊安慰他一句,可別讓自己的大舅子鑽了牛角尖。“我是海洋宣慰使,可是人不能永遠在海上飄着?就算有船,那也總要靠岸登陸不是?既然大明不想讓咱回去了,那咱就找塊自己的地方嘛!我看這塊地方就不錯!”董宇眼神灼灼地看着盛立強,“咱們出去打獵十天,這塊地方還遠遠沒有到頭,可見這塊地方並不小,這是一塊陸地,不是海島,是一塊大明不知道的大陸!咱們完全可以在這裡豎上大明海洋宣慰司的大旗,就把這塊地方變成我們的治所!”

“大帥說得好!那我們就趕快升帳聚將,將這件事通告大家!”盛立強眼睛裡也放出了光,有這樣一塊基地,當然是再好不過了。

“立強聽我說完。”董宇笑着擺手安撫住了激動的千戶大人,“我只打算把這裡設成我宣慰司的經歷司衙門,在這裡設置經歷司,由一位同知坐鎮,你就是我選定的宣慰司同知!你可願意?”

盛立強眼神一陣呆滯,臉騰地紅了,身子也站了起來,“大帥,可是立強有什麼事做的有了差池?大帥要將立強放逐到這裡?”難怪他會這樣想,這裡是大明朝廷都不知道的地方,一個荒蠻之地,董宇竟然想把他自己一個人扔到這兒,換成誰也會不幹的!

“你坐下!”董宇的臉色嚴肅了起來,千戶大人悻悻的坐下了,臉上的不忿之色是個人就能看得出來。

“你是婉兒的親生哥哥,我怎麼會放逐你?虧你想得出來!我只是不想自己的一生都在這塊陸地上,我想要到大海中去見識世界,航行到更遠的地方去。皇帝不是還給我一條命令嗎,讓我去尋找比剌、孫剌這兩個國家,不管怎麼說,我也要去完成皇帝的命令!這裡我打算成立一個基地,讓這裡成爲我的大後方,等我在海上累了的時候,能到這裡休息,因爲這裡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地方!這裡的負責人必須要名正言順,在南京的時候,你是和我一起到金殿上受皇封的人,只有你留在這裡坐鎮,才能服衆,這點王成龍都不行!”

一番話說完之後,董宇眼含殷切的望着盛立強,等待着他想要聽到的滿意回答。

盛立強皺着眉頭陷入了沉思,董宇說的確實是事實,他也是知道董宇志向的人,如果董宇不是那麼的不滿足於現狀,現在他應該是在家裡面享清福,繼續做他的少爺,或者在占城航線之間來往,既能滿足他的航海欲,又有錢賺,何樂而不爲呢?讓自己留到這裡?在這裡做土皇帝,或許,這裡的地方夠大的話,已經不能叫做土皇帝了。思量了半晌,董宇就這樣靜靜的等着他,也不出聲,這是人生的重大選擇,必須由他本人自己做出選擇,別人誰也不能代替。

過了許久之後,盛立強終於擡起了頭,眼裡的目光已經堅定了,好像是已經拿好了主意,“大帥,我想跟隨你去見識世界!”一句話說出來,董宇的嘴張老大,怎麼是這結果?“其實還有一個人,也能擔任這個同知的職位。你知道的,趙子銘!趙百戶。他也一起在金殿上受過皇封,他完全可以擔任這個職務!並且他在舊港經營多年,和現在舊港的施進卿關係極好,此處離舊港也不算太遠,”坐船要一個多月還不算遠,真不知道在這位千戶老爺的心裡,什麼纔算遠?難道非要遠隔太平洋,纔算得遠嗎?“他完全可以從舊港得到幫助。此人雖然前半生走岔了路,但是,這幾年相處下來,完全可以看出此人本性並不壞。”能評價一個爲非作歹多年的老海盜本性不壞的,盛立強也算第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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