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止射擊!”
隨着停止射擊的命令下達,投石機和牀弩都停下了忙碌,一時間,戰場上一片安靜,海盜船上亮出了更多的白旗,“喊話,讓所有海盜全部到甲板上來。”
聽到對面的喊話聲,扒皮魚知道自己和兄弟們暫時這條命是保住了,當他垂頭喪氣的和倖存下來的三十幾號兄弟來到甲板上之後,又被命令雙手抱頭、原地趴下,這條命令讓他心裡充滿了疑惑,對面到底是大明商船,還是別的幫派的海盜啊,他們怎麼對這一套這麼熟悉呢?
董宇命令離海盜船最近的小寶號馬上靠上去,把海盜頭子帶幾個到小寶號上去,把海盜船上的輕重武器全部收繳,然後命令海盜們一邊修船,一邊跟着自己的船隊向霧區外面衝去。
董宇依舊站在大商會號的甲板上,綁着雙臂的扒皮魚跪在旁邊,“你們黑鯊幫此次前來有幾條船隻、多少海盜?”
“我們這次一共來了有六條船,二百多人。”扒皮魚低着腦袋,董宇問一句,他答一句,其實剛開始的時候,扒皮魚並不想說那麼多,當眼前這位大人趴在他耳朵邊告訴他要給他用點刑,並且一連詳細說了不下十種刑法,當說到“凌遲”這種刑罰,並仔細的說到了每一下的位置和感受的時候,扒皮魚徹底崩潰了,他哭着哀求這位大人不要說了,他願意交待所有的問題,並且用他死去的母親的名義發誓,他所說的每一個字都是真的,“這個傢伙肯定是閻王殿裡的魔鬼,他根本不像人。”這是扒皮魚這個海盜頭子此時此刻心中的想法。
“每條船都有多大,比你那條船大的有還幾條,你要老實交代,要說真話,說得好了,我自然不會爲難你,將來上岸,少不了你的好處。”
“多謝大人,我那條船是幫裡第二大的,我們幫主叫赤龍,他的赤龍號比我的鮎魚號長兩尺,比我的鮎魚號多了兩門炮,人數和我們差不多,都是六十出頭,剩下的幾條船要小一些,每條船上二十多人,這次我們是全幫出動,這六條船就是黑鯊幫的全部船隻了。”估計是看到自己這邊肯定不是那些商船的對手,想要多拖些人下水,扒皮魚竟是竹筒倒豆子一般,把自己幫派的底細交代了個清清楚楚。
“有炮?”聽到海盜船裝備的有炮,董宇顯得有點緊張,“炮有多大?能射多遠?一共幾門?你給我說的詳細一點。”
扒皮魚雖然有些奇怪對面那位大人的神態,還是老老實實的答道:“赤龍號上一共兩門炮,每一門差不多有三尺長,兩百來斤重,能射一百丈,威力倒是不大,也就和我那船上的投石機差不多。”
“和你的投石機差不多?”董宇愣了一下,還是自己的觀念先入爲主了,以爲凡是大炮都是威力很大,其實還不如自己的重型投石機厲害,不過,這兩門炮倒還是有必要想法搞過來纔是,想到這裡,他不由得看了扒皮魚一眼,扒皮魚忽然打了個哆嗦,似乎這位大人瞟他的這一眼有點不懷好意的詭異感覺。
扒皮魚被帶下去了,董宇特地安排了幾個人仔細看好這個傢伙。
“前方小寶號發現兩艘敵船!”
“命令攻擊!大商會號上前夾擊!”
隨着命令的下達,大商會號驟然提速,從小寶號旁邊繞了過去,形成夾擊之勢。
前方的海盜船是兩條十丈來長的小型帆船,船上的幾十個海盜一邊揮舞着刀槍等武器高聲喊着什麼話,一邊向小寶號上靠了過來,還有的海盜揮舞着繩索,大概是相等靠得近了,勾住小寶號,好上船搶劫。
小寶號不聲不響的,等海盜船靠得近了,忽然喊殺聲大作,無數的石彈、弩箭齊射,當場一艘海盜船受重創開始打橫,並且迅速的發生傾斜。
董宇命令大商會號對準另一條海盜船發動投石機攻擊,兩輪石彈射擊下來,這條海盜船當場被打的四分五裂,而另一條海盜船也只剩下一根桅杆還在海面上飄着了。
看着海面上漂着的一二十個海盜在水中無助的掙扎,董宇心中難得的起了一陣惻隱之心,“把落水的都救上來。”
經過好一陣忙碌,海盜們被救了上來,出了四五個頭目被留下來單獨看押之外,其餘的全都被送到了鮎魚號上參與到船隻修復工作中。
這時已經時近中午,海面上的霧氣漸漸散開了,六艘海盜船,俘虜一艘、擊沉兩艘,已經擊潰了敵人一半的戰鬥力,又對對方知根知底,已經完全沒有必要害怕對方這隻殘缺不全的海盜船隊了,還是趁着天氣放晴,趕緊往家走是正理,想到這裡,董宇隨下令轉舵改變航向,朝着正常航線前進。
微風徐徐,海面飄搖,董宇迎風站在船頭,大商會號乘風破浪前行,前有小寶號開路,後有大龍號斷後,鮎魚號夾在大商會號和大龍號之間,這一隻由四艘船組成的船隊行駛在平靜的海面上,船隊四周不時有海鳥起落、海豚飛躍,組成一幅唯美的畫卷。
鳳嬌、小翠站在董宇身後,癡癡的望着眼前的男子,今天早些時候的那一場大戰,兩人都知道,雖然礙於董宇的嚴令沒有參與其中,卻也對戰場上的每一個環節都有所瞭解,正是眼前的男子率領着一羣沒有絲毫經驗的商船船隊,擊潰了埋伏已久的一羣窮兇極惡的海盜。兩女都曾聽說過一些海盜的兇名,知道那是一羣殺人不眨眼的兇徒,姦淫擄掠、無惡不作的強盜,自己的主人、眼前的偉岸男子卻打敗了他們,使得兩人對董宇的崇拜在此刻上升到了一個無與倫比的高度,其實不光是她們,此刻船隊的每一個人,都差不多有這種心思。
董宇眺望着遠處的海面,心中一片平靜,他知道,今天上午經歷的一切,只是一個開始,今後他的人生中,這樣的經歷將多不勝數,戰鬥和航海,這將成爲他人生的主旋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