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謝桃的一聲驚呼,衆人都疑惑無比,方文出聲追問道:“熊貓怎麼可能在出現在這種山上?”
“哎呀,我說的不是國寶大熊貓。”謝桃連忙解釋道。
隨着謝桃的訴說,衆人也搞清楚是怎麼回事,原來在省城的熊貓基地,近年來又引進了一個新品種,那就是這種小熊貓,比貓大一點,比狗小,紅褐色,胖呼呼的相當可愛,雖然沒有大熊貓那麼稀少,但也是屬於瀕危動物,川內一些高山上偶爾能尋到蹤跡,海拔六百米上的山林中都可能出現,生活環境一般是混交林,竹子也比較繁盛的地方,喜歡爬樹,這剛好和鳳凰山上的環境相符合,鳳凰山正是各種樹木都有的混交林子,竹子也比較多。
又因爲在熊貓基地裡,小熊貓是散養的,人羣參觀的時候可以進距離接觸,謝桃也去看過多次,所以剛纔聽老曹一說,馬上就想到小熊貓。
至於老曹一直都以爲是什麼野貓兒,川內的家貓最大的也能長到十幾斤,小熊貓也是這個體重,一般十幾斤大小,只是看起來要胖一些,老曹也沒覺得有什麼,全然沒當回事,貓有什麼好珍貴的。
方文頓時無語,隨口問了問山上有沒有“羅絲貓”,因爲他家裡養了一隻,結果老曹一句,“羅絲貓到是有很多,這個更不值錢,十幾年前我抓過一次去鎮上販賣。結果二十塊錢一隻都沒賣出去。吃肉味道也不好,也就沒抓了。”
好吧,方文當然不懷疑老曹打獵的技術,畢竟別人是獵戶世家,但是對這個市場的走勢卻是太“遲鈍”了吧,雖然他不知道現在“羅絲貓”和“小熊貓”這些動物的市場價值,但絕對不是便宜貨,要是抓來偷偷拿出去販賣,老曹家的生活也不至於如此啊。
對於野生動物保護法,方文的觀念一直比較薄弱。這也算是村裡人的通病吧,物質生活纔是我輩村民所追求的,精神上的概念還是留給下一代吧。連國家的發展政策不都是先污染後治理嗎,汗……
甚至於。方文初中時的女班長,還吃過孔雀肉,說是她老漢無意中在山中抓到只孔雀,別人說吃了這肉對身體有好處,結果一家人就當成雞肉給吃了,誰想女班長兩姐弟從小學開始,成績就一直超級好,引來同學們的羨慕,不知道多少同學都曾經想過也能吃上一回孔雀肉增加點智力。只是現在山中貌似已經沒有野生的孔雀了。
現在雖然知道了山林中有小熊貓,但大家也都沒提議老曹去抓回來。沒辦法,在場有四個人都是體制內的,就算抓到小熊貓也不敢私自帶回去養着觀賞啊,當然方文沒什麼顧及,但是家裡現在已經有了小野貓和羅絲貓,現在對貓沒什麼追求了,後面很長一段時間都會把目光放在狗身上啊。
但是不代表在場人中各種沒有小心思,薛鎮長是琢磨着是不是可以申請一個小熊貓基地啥的,但現在鳳凰山已經給了飲料廠,頓時後悔無比。楊站長是興奮異常。但又不敢表露出來,有了小熊貓,這山上又多了一個景點啊。
在這種氣氛中又聊了片刻,老曹也跟着起身到廚房幫忙去了。
因爲衆人的到來,小明家晚飯的時間也提前了。川內不同於北方,因爲氣溫的原因。要儲存肉食品,也就只能醃製,而醃肉的極品還是要出自於農家,臘肉用炊煙薰過之後味道完全不一樣,而在農村,很多村民又喜歡把臘肉掛在竈孔上面,這個竈自然就是柴竈,每日生火做飯的時候,臘製品肉食都會經過一次炊煙的熏製,量的積累的結果就是質的飛躍,這種臘被薰得超級幹,無論是蒸、炒,味道都是極好。薰過的香腸體積會縮小一倍,濃縮纔是精華啊。
當然從科學上來說燻肉裡面含有微量的毒素,但咱們大中華民衆的體制還缺毒素嗎?早就被各種食品鍛鍊得百毒不侵了。
很快,一道道醃燻肉食上桌了,看得衆人直流口水。
鳥雀肉就上了七八道,野雞、野兔、野鴨子這些更是不缺,一道新鮮的野雞燒野生板栗,湯水濃白,醇香撲鼻,最是引人食慾,還有各種山野菜,涼拌的野生“叫頭”“蕨菜”“洋火”,更有一道很有童年記憶的“春牙菜”。還有黃花,山藥,這些可食用的藥材植物。也有板藍根和各種藥材根片燉制的大骨湯,算是藥膳了。蘑菇這些自然更是不缺,種類高達五六種。
當然,傳統的豬臘肉當然也不缺,有:黃豆燒臘肉片子、豬肚子香腸、薰肝、栗子等等等等。
還有不少衆人分辨不出來的野味,方文到是看出了苗頭,爲了避免太過血腥和影響幾女的食慾,也就沒說出口了,楊站長怕也是如此吧。
一大桌子的菜,沒有一道是素菜,這也是村裡招待客人的正常現象。
這時候曹家三後也上桌了,看着滿桌子的菜,老曹反而不好意思的說道:“山上偏僻,沒有新鮮菜,招待不週了。”翻譯回川話就是:“莫得啥子菜得,大家都不要講理,就當在自己家頭一樣!”
因爲停電了,大夥也就抓緊時間動筷子,先把伙食解決了在說。
方文本以爲幾女會同情心氾濫不敢吃鳥雀肉,結果這個擔憂完全是多餘的,這不,大胃英正抓着一個麻雀肉啃得正香呢。
搖了搖頭,方文也甩開膀子大吃了,等吃得差不多了,就聊到了菜市場鋪子的事情,如今理論上鳳凰山是他承包的了,自家的地方這動物也打算保護起來。但現在薛鎮長在場也不好多聊。索性說道:“曹哥,等過幾天賀老三回來,我們在好好聊一次,我這邊有點事情要你們幫忙,放心這是好事。”
話一落,楊站長也跟着出聲道:“確實是好事,到時候好好合計合計。”
方文一看,不能在深談了,連忙把話題轉移到了小明身上,想了想說道:“曹哥。小明這孩子我看着喜歡,跟我也有緣,學習上的事情你就不要多擔心了,小明以後的工作我負責安排。”
老曹兩口子一聽頓時大喜。曹母更是激動得說不出話來,兒子這是撞大運了,可不是嗎,要是今天不提前放學,怎麼可能遇到方文一行人,其實話也是如此,如果不是遇到小明,或許衆人就趁着天色還早,會一路走到最前面的那一戶去留宿。
方文思量了一番,又開口道:“曹哥。你看這樣行不行,小明這孩子明天請假一天,陪我們一起到山上轉轉,我們也方便一些。”
話一落,老曹兩口子就滿口答應了,兒子讀書是個什麼成績,做父母的比誰都清楚,小明一回家就從來沒碰過書包,要不是想讓兒子拿到初中畢業證以後好找老婆,怕是早就讓兒子別讀書了。
事情這一商量下來。自然皆大歡喜,這時飯也吃得差不多了,等收拾好碗筷,天色也漸漸黑了下來。
這時候換小明陪着衆人說話,方文就馬上問起了其家裡的兩條狗。結果一問才知道都是公狗,從其爺爺的爺爺輩傳來下來。當然狗最多就活個十幾二十年,這兩隻狗都是遺傳的後代了,確實是有狼的血脈,家裡的山貨好多都是這兩條狗尋到的。
方文有心想要一隻,不過這個大狗不是那麼好養的,也就只好等等了,後面在談,明兒小明也打算牽一條狗和衆人一起出發在山上轉轉。
不過也轉不了多久,明天怎麼着也該下山了,大家都有工作在身,不能長時間消失啊,薛鎮長几人也是業務繁忙。
這時候,幾女其實都在琢磨着晚上睡覺的問題,這天都快黑了,這深山老林的也不可能離開,只能在這裡住下,什麼?你說要去山洞裡面過一夜,還是拉倒吧,這根本不現實,大夥都沒有野外生存的經驗。
就在這時,老曹兩口子從屋子裡出來了,老曹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方支書,楊站長,家裡的牀鋪少,今晚上只能將就着睡了。”薛鎮長的身份大家都沒提,免得氣氛放不開。
隨着兩曹兩口子的解釋,衆人也搞清楚了安排方案,曹家雖然只有兩間房住人,但是卻有三個牀鋪,安排就是四女睡一間,兩女一個牀鋪。楊站長和方文睡一間。
而小明一家子就打算去工具房裡打地鋪,這是把自己的主臥室也讓出來了啊,不過這在村裡相當常見,比如媳婦的大哥來家裡,很可能公婆都會把牀鋪給讓出來,一切以招待好客人爲主要目的。
但是這個方案,衆人都不好意思啊,衆人和老曹一家非親非故的,今兒來白吃白喝了一頓,現在還佔了主人家的牀鋪,實在過意不去啊。
幾女馬上就出聲反對,說是她們去打地鋪,楊站長也是如此,而老曹兩口子卻堅持讓衆人都睡牀鋪,頓時現場就上演了一場“牀鋪推讓戰!”
方文看這情況,想了片刻說道:“要不這樣,曹哥你們就別讓鋪牀出來了,我和楊站長還有小明去打地鋪。”
這個方案確實不錯,楊站長馬上就同意了,而在老曹看來,一行人中,以方文和楊站長的地位最高,既然兩人都堅持,雖然還上覺得招待不週,不過也只好點頭同意了。
但是真實情況不一樣啊,薛鎮長才是大佬,本來這個方案已經很不錯了,素芬和謝桃也覺得合適,大胃英也點頭了,但偏偏薛鎮長堅持說要去打地鋪。
沒辦法,方文和楊站長只好轉變口風,方文當即就說道:“打地鋪也好啊,體驗一下鄉村生活也不錯嘛。”這話說得違心了。
但是楊站長還更違心的說道:“打地鋪好啊,現在時間還早,你們正好可以一起聊聊天,現在天氣也不冷。睡覺完全沒有問題。”
老曹兩口子現在也看出了點苗頭了。貌似這位帶着金絲眼鏡的冷豔女人的身份應該不簡單吧,如此也只好接受了這個方案,不過打定注意,一定要把地鋪給鋪好了,要是讓幾女感冒,這就罪過了,傳出去,別人會怎麼看老曹家,這往後還能出去見人嗎。
好吧,蛋疼的方案出來了。方文單獨睡一張牀,楊站長和小明睡,這是在一間房內,老曹兩口子當然是睡自己的房間了。
當即。藉着天還沒徹底暗下來,老曹兩口子就火速開始鋪牀了。
這地面就是泥土,不過用木頭棒子杵打過的,雖然不平整,卻很板實,溼氣也不重,幾女吃飽了也沒事幹,說是要一起幫忙,沒辦法,方文也只好跟着行動起來。
九個人一起動手。先是抱來了超級多的稻穀草,估計老曹家的存貨也抱光了,先把稻穀給鋪了一地,厚厚的一層,這還不算完,爲了避免扯上溼氣,老曹又挑來兩大籮筐的玉米心,也就是碼掉玉米後的核。
接着把這些玉米心子均勻的撒在稻穀草裡面,可現在能防止溼氣,但又凹凸不平。不過老曹家也有辦法,把家裡這些年收集到的棕樹皮給鋪了厚厚的一層,棕樹皮也能防止溼氣上涌。
這當然還不算完,老曹兩口子又把家裡所有儲存的棉絮給抱了出來,全給鋪在了棕樹皮上面。好傢伙,足足鋪了六牀棉絮。村裡因爲天氣的原因,一牀棉絮一般是六斤以上,十斤,十二斤這些也有不少。
在接着就是牀單了,也比較誇張,老曹兩口子怕是把家裡所有的牀上用品都給用上了,足足套了四牀被子,光被子加起來都超過四十斤了,這要蓋在人身上,熱得中毒也有可能啊。
結果,事情還沒完,老曹又找出早些年那種鋼製的保暖壺,往裡面倒上開水給放進了被窩裡面,本來還打算用木炭燒幾個火盆,灰籠子的,不過耽擱空氣不流通,幾女也就推脫不用了。
好吧,這時候方文看着都有些呆滯,這一層層的疊加起來,現在地鋪的高度都接近五十釐米了,這它娘滴還能叫地鋪嗎?
不過總算是把睡覺的問題給解決了,天雖然也黑了,但時間真的很早,老曹家這是靠山吃山,家裡也沒蠟燭,用的是自己製作的油燈,燒的是桐子油,還真有點舊時代的氛圍啊。
幾女問了問有沒有麻將,答案當然是失望的,不過好在有撲克。接着衆人在堂屋裡聊了一會,就打算各種回房間睡覺去了,明兒一早打算早點出發,因爲幾女打算爬到山顛去看完“神仙的腳印”在下山回家。
而這個方向就和下一戶剛好相反了,衆人商量了一番也不打算去最後那戶去遊玩了,早晨起牀直接去山顛,當然小明會跟着帶路一起出發。
結果等他拿着油燈把幾女送回房間,正打算回小明房間睡覺的時候,薛鎮長忽然說道:“方文,時間還早呢,要不你和我們一起玩會撲克吧。”
話一落,大胃英就接話道:“好啊,好啊,今天我的運氣不錯,肯定能贏錢呢。”
謝桃也出聲說太早了,不想睡覺,最後素芬也意動,說玩會撲克也好。
方文也沒多想,其實這麼早他也睡不着,他是喜歡早晨睡懶覺,但是晚上一般睡得比較晚。
隨後,五人就商量着玩什麼,因爲只有一副牌,卻有五個人,這怎麼玩?貌似玩撲克也沒什麼五個人的玩法吧?
方文正打算提議告辭,他手機還有電,回屋躺牀上玩會手機也不錯,正好查詢一下白天所見聞的“八哥,七星狗,黑旗子,小熊貓……”這些的資料,看看網絡上大家怎麼說的。
但就在這時薛鎮長忽然說道:“我們玩哈**。十塊錢的底子敢玩嗎?”
謝桃馬上接話道:“我可是高手呢。”
結果素芬和大胃英也都會玩,方文當然也會了,扎金花在村裡相當流行,因爲參與的人數多,而且輸贏也不全是看牌面,技術相當講究,要是技術好,可能你一把最爛的牌也能贏錢。
“好啊,不過只是娛樂,就五十塊錢封頂吧。”方文無奈的說道,別小看這十元的底子,五十封頂,看似數目不大,要是運氣不好,一千塊錢估計十靠分鐘就輸出去了,當然如果你每把都不跟牌,一千塊錢也足夠輸一晚上了,但這樣也沒意思啊,方文已經準備好輸錢的覺悟了。
這是老土牆房子,瓦樑比較高,頭往上看直接就看到瓦片了,而門是老木頭門,不能完全把外面的風給擋住,而窗戶口雖然開得比較高,也只有一個平米大小,但是卻沒有玻璃擋風,所以房間的氣溫也算比較低了。
幾女這時樂呵呵的爬上了地鋪大牀,然後圍坐在一起,兩邊的櫃子上各放着一個油燈,一根蠟燭一般兩個小時左右就燒完了,但是一盞油燈點一個晚上也沒問題,這照明的問題也不用擔心。
“方文,你還愣着幹什麼,趕緊的上牀啊。”薛鎮長這時候忽然又說道。
方文有些呆滯,更多的是不好意思,雖然這地鋪的概念和地上差不多,這麼多人圍在一起玩撲克確實也沒什麼,但是地鋪在怎麼說也能**啊,他貌似還沒有和女人同過牀的經歷啊,不過馬上一想,貌似也不對,國慶的尷尬馬上又映入了腦海中。
不知道怎麼的一首古詩忽然迴盪在心頭:“遠上寒山石徑斜,白雲深處有人家,停車坐愛楓林晚,霜葉紅於二月花。”
這時,大胃英也跟着出聲道:“方文,你快脫了鞋子上牀啊,你一個大男人,難道還怕我們吃了你啊。”
“恩,恩,這就上來。”應了一聲,方文也就不在多想,坐在牀邊脫起了鞋子……(全本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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