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是我們港城最大的珠寶商,名下三家上市公司,涉足珠寶設計、玉石買賣和服裝貿易,市值超百億。”
看着好戲的陳華乾,倒是沒有任何隱瞞,直接點出了周家的身份。
“才百億,呵。”
聽了陳華乾的回答,王永仁輕笑一聲。
四大老牌家族之首的黎家,去年明面上的福布斯排行榜上便是身價千億,這個周家差的可不是一點半點。
甚至,按照綜合家族實力的百億市值算,對方家裡那間服裝貿易公司,也不過小十幾億市值而已。
“怎麼,你看不起我們周家?”
感覺到對方笑聲裡的輕蔑,周飛隆猛地站起,怒氣衝衝地質問對方。
在港城,還沒有人敢這麼跟他說話。
縱然對方在內地有些背景,但是他們周家關係較近的馮家,可是與韓家齊名的江南豪門,足以輕易讓對方求饒。
“我看不起你們周家,還需要再重複一遍嗎?”
慵懶地靠在椅背上,王永仁臉上帶着輕蔑的微笑。
若不是今天是黎二少組的局,單憑對方剛纔那麼囂張的話,他就要讓對方趴着下游艇。
無論是在哪裡,女人永遠都是男人的臉面。
即便那位臺島省第一美女只是他的普通紅顏之一,但對方現在既然跟了他,王永仁就不會讓其他人染指。
有人當面打他的臉,王永仁可不會笑着湊上去。
“老周,你過了。”
看到年輕富豪笑裡藏着刀,黎耀明止住了要發飆的周飛隆。
真要在商場上對壘,周家的實力根本比不上對方,難道還要把他們港城四大家族拉上去湊數,那時候可不一定能人心齊。
都21世紀了,國際金融圈裡風雲變幻,再也不會有當年四大家族同氣連枝的情誼,誰都怕被人揹後捅刀子。
那時候,周家獨立面對身價超百億美元的年輕富豪,必然元氣大傷。
“哼。”
聽了黎二少的話,周飛隆冷哼一聲,沒有再多說。
只不過,原本有些和睦的氣氛,多少有些凝重。
直到廚師把燒製好的烤全羊送上來,衆人才藉着吃東西的趣味,打消了剛纔有些尷尬的氛圍。
前後近兩個小時,遊艇才緩緩靠到岸邊。
和幾人打過招呼之後,王永仁率先下船離開。
“豬鼻子插大蔥,裝象。”
還未離開的周飛隆,看着對方坐進勞斯萊斯,前後還有一排保鏢車輛,忍不住譏諷一句。
“老周,少說兩句。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樣,女人如衣服。”
旁邊身價差不多的小夥伴聽了,開口勸說起來。
他可是想不通,這個平日裡精明的小夥伴,怎麼會爲了一個女人如此失智,平白得罪了那位蒸蒸日上的年輕富豪。
單說那個凌芝玲,空有臺島省第一美女的名頭,年紀也是不小了,這船上年輕貌美的妹子可是多得很。
就是那些年輕貌美、身材高挑的名模,他們這樣的人招個手也有的是。
“你不懂”
剛要給小夥伴傳授挑選妹子的技巧,周飛隆的手機響起,看着來電顯示隨手接起:“喂什麼?”
才說了兩句,周飛隆的臉色忍不住一變,旁邊的小夥伴們都側目過去,卻是聽不太清楚手機傳出的聲音。
而剛送完年輕富豪,回到船艙休息的黎耀明,也是接到了一個電話,眉毛微微一挑。
就在今天下午,港城股市剛開盤的時候,便有人在狙擊周氏旗下的珠寶、服裝和貿易公司的股價,市場上還流傳出幾家國際巨頭拒絕和周氏合作,周氏資金不足的消息。
午市開盤短短不到十分鐘,周氏集團旗下的三家上市公司,股價連續下跌了5個點,市場還在恐慌地拋售之中。
就他喝杯酒的時間,周氏集團的紙面財富就縮水了好幾億。
很明顯,幕後有人在操控,砸下股價之後可能就是掃貨,乃至舉牌,反客爲主。
身爲豪門子弟,周飛隆也清楚做珠寶起家的周氏,以前是如何拿下價值十幾億的服裝公司,手段幾乎是如出一轍。
想明白了其中的風險,周飛隆的額頭上滿是汗水,繼而在咒罵是誰在背後使壞。
‘難道是剛纔那位?’
一個念頭從腦海裡閃過,周飛隆握着手機的手又多了幾分力道。
怎麼可能,對方怎麼可能有這般誇張的能量???!!!
“老黎,你出不出手?”
正在這時,陳華乾沒有敲門就走了進來,直接開口問道。
作爲港城老牌四大家族陳家的長孫,他得到消息的時間不比黎二少慢。
“那位大作家剛剛下船,都還沒回到淺水灣,說明他根本沒有下場。目前狙擊周氏集團的幾家資本,都是咱們港城本身的企業,你我怎麼插手?”
淡定地放下手機,黎耀明臉上的表情平靜依舊。
周氏集團位列港城前十大家族,底蘊豐厚,單純一家公司股票出了問題,很容易就能調動資金救市。
但若是周氏控股的三家公司股票都出了問題,涉及到的資金可不是小數。
很明顯,那動手的幾家對手企業必然是借了某人的勢,要不然動作不會如此齊整,幾乎同時發動,還直接讓周氏的高端合作伙伴放棄合作,讓原本沒有財務危機的周氏集團疲於應付。
若沒有外力插手,周氏集團即便能擺脫此次危機,也會傷筋動骨,被人狠狠刮掉一層肥肉,甚至可能跌出港城豪門之列。
那位來自內地的年輕富豪,確實夠狠辣,出手快準狠,直接拿捏了周氏集團的七寸。
另外,身價百億美元的對方還沒有親自下場,即便他們港城的幾家豪門要出手幫忙,也得考慮其中的風險。
難怪能在短短几年內就從微末之身崛起,黎耀明不得不佩服對方的手段和魄力。
“說的也是,你說周氏手中的三家上市公司,會不會易手?”
聽了小夥伴的話,陳華乾也是老神自在地坐了下來,拿起一瓶礦泉水喝了起來。
“那就要看周氏的魄力夠不夠,壯士斷腕,只保其中的珠寶公司,未來可能還有重新崛起的機會。”
旁觀者清,身爲股海驕子的黎耀明,第一時間找到了周氏本身應對危機的最佳方法。
“不愧是咱們港城的商界鉅子,這麼快就有了對策。只可惜,周氏輝煌幾十年,好不容易有了現在的家勢,可不會那麼輕易地做出割捨。”
對這位小夥伴的眼光,陳華乾忍不住拍手誇讚。
但局中者迷,換做是他們自己,可不會有這般清醒的頭腦。
於周氏而言,若是能保住三家上市公司的基業,肯定不會放手,第一時間想的肯定是找外援。
就是不知道,此時的銀行願不願意給周氏貸款???!!!
“咱們拭目以待。”
示意了一下手邊的果汁,黎耀明輕笑着說道。
“老闆,周氏集團的三家公司股價已經下跌超過15%,匯豐也在銀行圈子裡提示了周氏集團的貸款風險,應該不會有大銀行借款給他們。”
跟隨大老闆來到淺水灣赫蘭道的上千平別墅,陳冬開口彙報了一下最新的消息。
剛纔在遊艇上,就是她聯絡的匯豐高級經理,短時間內聯絡好了周氏集團的幾家競爭對手,還調動了周氏集團合作的幾家國際企業,通過梅隆財團的代表聯繫上,對外傳出了取消合作的消息。
彙報工作的時候,陳主任整理了一下頭髮,已然開始爲大老闆平息怒火。
相比於剛上手不久的李秘書,陳冬的動作明顯老練了許多,安排得面面俱到。
前後,不過一個小時,陳主任就已經把所有工作安排妥當。
而這一切,都在港城股市午市開市之後同時發動。
周氏集團旗下三家上市公司的市值超過150億,但是周氏本身只擁有不到40%的股份,市場上的流動股票和小股東持股纔是佔了大部分,港城的上市公司幕後控股股東的份額大體都差不多。
“嗯。”
聽到這個預料中的消息,王永仁輕哼一聲,沒有多問。
後續,周氏集團是找其餘豪門幫忙,還是找小銀行的高息借款,他自然能得到消息。
就是不知道,那位周家二少,知道自己的幾句挑釁之語,就讓整個周氏遭遇到了生死危機,會不會打自己的嘴。
至於他會不會出手,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反正,王永仁也只是在幕後出了點力,讓周氏的對手有機會一起聯手,卻沒想到那些傢伙出手有點狠,不愧是港城本地的翹楚,一有機會打擊對手就毫不留情。
除了衝冠一怒爲紅顏,也是怪那位周飛隆自己湊上來,王永仁要增加AHL視頻的影響力,給現有那些投誠的電影行業協會負責人一點信心,正好需要個契機在港城露一下肌肉。
連身家超百億的周氏集團,他都能拿捏,更何況是現在主持港城影視命脈和金像獎的那幾位。
螳臂擋車,猶如粉末!!!
“冬兒,我在港城成立一家公司,由你出任總經理,拿三成股份,剩餘七成由你代持。”
良久之後,梳理好腦海中思緒的王永仁,看着勤勤懇懇的陳主任,開口說了一句。
在南朝國、柏林,他都有一點可控的基業,相比之下,港城這邊只有臺島省第一美女她們的工作室,影響力未免有些太弱。
AHL視頻紮根亞洲地區,但也僅限於影視圈,不能輻射出去。
剛好,藉着這次瓜分周氏集團的機會,他最後出手拿下點實實在在的產業,繼而成立一家綜合貿易公司,在港城留下點有關實體的基業。
即便最後老牌的幾大豪門出手相幫,沒能瓜分周氏集團的肥肉,王永仁也是要花點錢成立這麼一家公司,涉足相關的實業,免得那龐大的資金如浮根之萍一般。
畢竟,已經超過35億美元的SR基金,未來已經能窺見數百億美元的鉅額賬面財富,但還得化爲實處,才能成爲他可以掌控的實力。
而作爲他的總裁辦主任,知道的秘密不少,能力也不缺,陳冬是一個不錯的負責人。
甚至,王永仁都可以讓陳主任給他生個孩子,未來紮根港城,成爲新的豪門。
“謝謝老闆。”
面對大老闆的慷慨,陳冬施展出渾身解數,比那未曾出演的蕭媚娘更加動人。
她很清楚,此次老闆出手對付周氏集團,成立的公司怎麼不會低於幾個億,三成股份至少價值上億。
多日的辛苦勞動,也算是有了真切的回報。
站在一旁恭候的李秘書,聽着兩人的對話,眼中帶着羨慕。
直到陳主任的眼神示意,李秘書主動接替了對方的工作,期待着未來也能拿到大老闆的饋贈,實現財富自由。
“父親,我已經讓人催促珠寶行內地分公司把8000萬流動資金匯過來,服裝公司那邊也把供貨商的3000萬貨款暫時挪用過來,目前我們手上可以動用的資金有3.2億港元.”
周氏集團的大廈頂層,副總裁兼總經理周飛興,有些忐忑地站在總裁辦公室裡,跟老爹彙報着資金調集的情況。
雖說他們周氏位列港城老牌豪門,但珠寶行和服裝貿易公司,都是比較壓資金的行業,設計公司更不會有太多的資金留存,倉促之間能調用3個多億,已經算是非常不錯了。
畢竟,平日裡誰會輕易動用自家壓箱底的資金,不都是用銀行的錢,來爲自己賺錢。
三足鼎立的周氏集團,縱然有一家公司出現了問題,也能以其餘兩家的優秀資質,輕易從銀行貸款出來,誰能想到三家公司都遭受到了對手的打擊。
“嗯,去會議室。”
點了點頭,周秉福對於目前可動用的幾億現金不置可否,邁步走向了旁邊的小會議室。
“是。”
沒有多說,周飛興跟着自家老頭子走了過去,腳步略微有些沉重。
很明顯,剛纔老頭子一個人待在辦公室裡,也沒打聽出什麼消息,更沒得到其餘豪門的實質性支援。
“到底是怎麼回事?”
走進會議室的周秉福,看着站起來迎接的幾個得力助手,冷聲問道。
到目前爲止,公司危機發生一個半小時,三家上市公司市值蒸發了近20億,他們都不知道幕後出手的是什麼人。
那些明面上出手的,誠然是他們周氏昔日的對手,但絕對不可能同時發動攻勢,也不可能調動他們集團合作的大企業,更不可能讓那些大銀行對信譽良好的周氏拒之門外。
毫無疑問,他們周氏真正的危機,不是現在看到的二級市場股份被吸納,而是隱藏在幕後的那隻巨鱷。
搞不清楚危機的真正根源,周秉福即便找那些小銀行或者其餘豪門借貸到款項,也不能徹底解除危機。
在此之前,那有限的3個多億流動資金,自然不能隨便動用。
“周董.”
面對董事長的問題,在場幾人都有些面面相覷,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至今爲止,市場上能調查得到的,就是幾家對手公司在出手壓制公司的股價,另外還有部分媒體在炒作周氏集團被大企業解除合作的危機,一時之間根本找不出幕後的真正黑手。
“爸。”
正在這時,臉上帶着酒紅色的周飛隆推門走了進來,不等攔阻他進門的女秘書開口解釋,便大聲喊了出來:“我知道誰在背後搗鬼?”
“什麼人?”
聽到小兒子的話,周秉福顧不得什麼豪門家主的威儀,猛地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