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憐的錦鯉”金小藍在心中哀悼,這個傻子就是災難,下次,主人要是邀請即墨青蓮過來玩兒,絕對不能夠讓這個傻子跟着過來,一定要找個理由,把這個傻子拒之門外。
但隨即,金小藍心中又開始嘀咕了——看那位丈夫的意思,似乎想要把自己的侄女和城主大人配成對,這要真是城主娶了這位,將來這個傻子……成了親戚,總不能夠拒絕不讓他來吧?少字
災難啊
聽雪樓就是一座單獨的小樓,面臨湖面,有着大片的蘆葦,偶然可以看到白鶴飛去,但這裡的湖面上,並沒有種植蓮藕之類的花卉,所以看起來,湖水格外清澈。
即墨青蓮站在門口,有着短暫的恍惚,如果是在冬季下雪了,白茫茫的一片映着這蘆葦蒼茫,夠淒涼的。
門口上有匾額,黑色的濃墨映襯着深綠色的匾額,三個飛揚跋扈的大字——聽雪樓。從字跡看,也是玉榭的手筆。
“丈夫在樓上書房等你”金小藍送她進去,並沒有上樓。
“好的,謝謝”即墨青蓮禮貌的道謝,然後,提着裙襬,緩步上樓。
順着樓梯上去,應該是一間小小的花廳,桌子上放着一大盆白色的玫瑰花,即墨青蓮倒是沒有想到,她那位叔叔居然也有這等愛好?
“青蓮,進來坐吧”東面的房間裡面,西門的聲音溫和的傳了出來。
即墨青蓮轉過雕花屏風,就看到西門站在房中,這果然是一件書房,裡面上好是紫檀木書架上,密密麻麻的磊着好些古舊的老書,甚至,她還看到了一些竹簡。
一張復古矮榻上,鋪着雪白的貂皮毯子,倒是極盡奢華,終於讓她感覺到她這個叔叔,也有些人氣了。
矮榻的旁邊,放着小小的架子,架子上面沒有放盆栽,而是擺着一個紫銅香爐,裡面燃着真正的上好檀香。矮榻前放着一張沉香木的小茶几,上面放着一套茶具,即墨青蓮盯着那茶具的時候,她有着一些恍惚。
以前她不懂得古董,但戚雁舞懂得這些,所以,也給她灌輸了一些古玩的知識,如果她沒有看走眼,這套茶具,竟然是乾隆年間的青花瓷。
現在青花瓷被國際古玩市場炒的火熱,如果誰家有着這麼一套茶具,絕對是當成寶貝藏着的,可她這個叔叔,居然是拿來待客用的——如此隨便,他就不怕她手一抖,給他砸掉?
“坐吧”西門笑笑,指着矮榻上說道。
“叔叔,你的臉——”即墨青蓮這才留意到,西門的臉上,有着淡淡的青紫傷痕,雖然已經褪去紅腫,但很明顯的,這是被人打的。
以他這位叔叔在蒼梧之城的勢力,除了玉榭,只怕沒有人敢對他無禮了,更不要說是甩他幾個耳刮子了。
“沒事的”西門聽雪笑笑。
即墨青蓮聽得他似乎不想說,自然也不能夠再問,畢竟這是他和玉榭之間的事情,雖然她稱呼他一聲叔叔,但兩人終究是沒有血緣上的關係的。
在矮榻上坐了下來,西門聽雪就在她對面,屈膝跪在地板上。
“叔叔——”即墨青蓮大驚,忙着站起來,伸手就欲扶他,“您這是做什麼,青蓮可擔當不起。”
西門聽雪一愣,隨即笑了起來,忙着說道:“青蓮不要誤會,我可不是跪拜於你,只是我身上有傷,坐臥不便,站在實在太累,你看,我特意讓人在地上鋪了毯子,這麼跪坐着,舒服一點。”
即墨青蓮還是有些糊塗,問道:“叔叔怎麼就受傷了。”
“青蓮坐下說話吧”西門聽雪說道,“你這麼站着,倒還真讓我感覺不舒服了。”
“呃……”即墨青蓮聽得他這麼說,當即還是在矮榻上做了下來,問道,“叔叔,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昨晚那事情,想來青蓮也是怨我的吧?少字”西門聽雪苦笑道,“吾主和你一樣,昨天送你離開後,就把我叫了過去,我分辨了兩句,惹惱了他,於是——”他指了指自己的臉,又說道,“他命掌刑司動的手,打了八十棍子,雖然掌刑的手下留情,但我這會子,卻也是做我不得。”
“玉榭——他太過分了”即墨青蓮聞言,心中極端不忿,雖然她昨天也有些惱西門聽雪,騙她看什麼寶貝,結果卻是看到了玉榭這個美人出浴,確實是挺尷尬的,但是,就爲這個,毒打西門聽雪,他也未免太過了。
他真以爲自己是誰?神裔?開什麼玩笑?沒有西門聽雪,他做鬼的神裔了?
“叔叔,你何必捧着他做什麼神裔啊?”即墨青蓮半真半假的笑道,“要不,你捧我做神裔吧。”
“你這個小丫頭,你本來就是神裔,何用我捧?”西門聽雪提起茶壺,給她倒了一小杯茶,遞了過去,笑道,“這是我早些年與深山中採集來的野茶,你嚐嚐。”
即墨青蓮接過茶盅,只見裡面的茶色純淨明亮,色澤帶着淡淡的金黃色,一股濃濃的茶香味,撲鼻而來。
端起來喝了一口,果然茶香濃郁,口齒生津,餘香滿口,和現代市面上賣的茶感覺大大的不同。
“叔叔,我怎麼成神裔了,你可不能夠胡說。”即墨青蓮放下茶盅,看着他問道。
“你本來就是神裔啊”西門聽雪笑了笑,“你也融合了上古神裔的血脈傳承,你自然也是神裔。”
“我不明白,叔叔,你就是當年在伽藍寺給我老爸這個瓶子的人?”即墨青蓮說着,從旁邊的包包裡面,摸出來那隻碧綠色的小瓶子,遞了過去。
“是的”西門聽雪點頭道,“我就是當年給你老爸瓶子的人,我知道你要問,這瓶子裡面是什麼東西,對吧?少字”
“對”即墨青蓮點頭,心中有些哀悼,自己就是一個試驗品啊
“這事情得從頭說起”西門聽雪想了想,開始說道,“毒門的前輩們經過數代研究,的出來一個結論,就是上古時期的人類,分爲兩種”
“一種是人,一種是神。”即墨青蓮很無語,苦笑道,“一種是苦哈哈的人類,侍奉於神靈,只能夠靠着廉價的勞動力換取生存,一種是高高在上的神,他們有着大本事,能夠呼風喚雨,騰雲駕霧,他們一個手指頭,就能夠滅掉大把大把的普通人,是這樣吧?少字”
“是的”西門聽雪點頭道,“就是這樣的,但還有一些人,他們擁有神裔的血脈,我們得出結論就是——人的女兒漂亮,於是,那些神就喜歡上了,於是,要求人類祭祀漂亮的女孩子,這就有了祭女的說法,醫藥毒三門都有養祭女的說法,祭女身份高貴,且必須的處子之身,這是因爲將來她們要祀奉神靈的,總不能夠讓神靈戴綠帽子,對吧?少字”
“似乎是有些道理的”即墨青蓮點點頭,贊同他的這個說法。
西門聽雪繼續向下說:“祭女之所以高貴,還有一個緣故。”
即墨青蓮瞪大眼睛看着他,等着他繼續向下說,西門聽雪想了想,說道:“你知道滿清皇族選秀女的制度嘛?”
“懂得一些的”即墨青蓮說道,她是學歷史的,這個近代的東西,自然是知道一些的。
“滿洲八旗中,那些未出閣的姑娘們,都是有資格入選秀女的,不論尊貴貧賤,所以,那些未出閣的姑娘們,在家裡地位是很高的,略微有一些條件的,在家都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相當尊貴,就是盼着有朝一日進宮後,能夠侍奉皇帝老兒,從此飛黃騰達,做主子娘娘。要是生下小王子,將來可能就是皇太后了,那就尊貴無比了。”西門聽雪說道,“醫藥毒三門的祭女身份,就是類似於這些秀女,甚至比她們更甚,因爲醫藥毒三門不比這些破落戶的窮秀女,祭女身份一旦確定,自然是從小教養,請名師教習琴棋書畫等等。”
“聽的說,我媽媽就是祭女身份?”提到這個,即墨青蓮突然想起來,她的母親,那個叫做風仙的女子,就是祭女。
“是的,風家是現在有數的幾個保存着祭女風俗的家族了。”西門聽雪慢吞吞的說道,“你的母親非常漂亮”
“可是,這個世上還有神靈嘛?”即墨青蓮問道,如果沒有了神靈,還要祭女做什麼啊?白養着也不能夠嫁人。
“沒有了”西門聽雪低聲嘆氣,“這世上沒有神靈了,人類被遺棄在這篇荒蕪的星球上,諸界之門關閉,任由卑微的人類自生自滅。”
即墨青蓮擡頭看着他,等着他繼續說下去。果然,西門端起茶盅,喝了一口茶,繼續說道:“上古時期,神靈留下了很多東西,比如說,古老而神秘的中醫,自今爲止,現代科學沒有法子解釋的穴脈之說?”
“是的”對於這一點,即墨青蓮認同他的觀點,至今爲止,現代科學沒法子解釋穴位經脈的學說,人類解剖學完全否認了華夏族的這一文明,但對於華夏族傳統的中醫來說,這就是很正常很普通的東西,這是確確實實存在的,你看不到,但你能夠摸到,感受到……